「易同學,我諗你搵我嘅目的應該都係同佢哋一樣,係唔係呀?」校長託一托眼鏡,面露微笑地問著


我輕輕點頭,他繼續說道:「我非常欣賞你哋嘅付出,但係劇本方面我睇過,對於……」


我搶著回應「關於呢一層唔使擔心,我已經連夜做好一個新嘅劇本,可能你已經聽過副校或者睇過原本劇本嘅不足……我已經盡力改好咗,所以希望可以畀多一次機會我哋電影學會!」


我把劇本連同昨天請求其他家長寫的請願信一起交給校長的檯面上,我這個舉動不只是校長,似乎連其他成員也略顯驚訝。






校長拿起請願信和劇本簡單審閱一番之後除下眼鏡,面帶笑容繼續說「短短一晚可以做到咁樣……不愧係可以做到年年第一嘅學生呀。」 


「其實原本其他同學今日嚟說服我嗰陣,我已經諗住畀你哋繼續搞學會,只係比賽方面承諾唔到畀你哋繼續……即使佢哋全部都承諾體操行同成績方面會改善,但係我都好難相信到……」 


「而家咁睇嚟,劇本進度冇落後……易同學,你可唔可以輔助其他同學嘅成績達到佢哋嘅承諾?」校長雙手合十,身體微微靠前詢問。






 「我會盡力輔助佢哋。」我堅定的回答 


 「我相信你嘅承諾,副校嗰方面我親自同佢講,你哋可以繼續搞學會同埋繼續參加比賽,但係之後考試如果你哋其中一個成績退步,都要即時解散,仲有冇其他問題?」校長微微攤開雙手,眾人露出微笑齊聲高喊著「多謝校長!」


「好啦,就打鐘快啲返去啦!」校長說罷,我們連忙離開,在操場中尋找鍾婉恩分享這個好消息。






踱步樓梯間的我,被鍾婉恩從後叫住,她的臉容比我更加憔悴,聲線相比往日更加低沉。


「聽講你……幫我哋做咗好多嘢。」鍾婉恩說著


 「尋日對唔住……」我輕輕回覆 


她忽然向我走近輕聲問道「可唔可以畀你篇劇本我睇下?」


 我默默遞出,她拿起手便埋頭看著,眼睛輕掠一番後,目光停留在角色表中,目睹女主角的設定後,手上的劇本捉得更加緊,頭垂得更低……「……鍾隨心」






 「你冇……」我伸出手想要詢問她的狀況


 「你玩乜嘢?」

 

「吓?」我一臉茫然 


她抬起頭,已經是滿面淚光「你知唔知我好辛苦?你係咪玩緊我?」 


「對唔住……我係咪……做錯啲咩?」






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手擦乾淨的眼淚「喂。」


「係?」待我反應到的時候,她已經一把手將我抱住……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停頓了,而心跳卻不知不覺加快了。


她在我懷中輕笑了一聲,隨後輕輕放開手「我只係……太攰,做咗啲奇怪嘢唔好意思。」


她急步走上樓梯,我依然在茫然中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她忽然停下「係啦,份劇本寫得幾好,只係有好多細節仲需要改……搵日,我同你一齊去取材一下。」






她現在的背影與當時的她重疊了,時間彷彿回到小學那時。「易仔,你篇作文寫得幾好喎。」


「明明你高分過我咁多……」我無奈的回應 


「你呢個年齡嘅男仔嚟講你好勁㗎喇。」她笑著說


「你唔覺得我好奇怪咩? 其他人都唔同我玩,你唔驚畀佢哋杯葛埋一份咩?」

 

「唔會呀,相反我覺得你好成熟,做咩都好最緊要自己開心!」她明明比我年紀還小,可是永遠也像個大姐姐一樣。






「但係我都想同佢哋傾計……不過我哋睇嘅嘢都唔一樣,佢哋講緊動物橫町但係我淨係睇過動物農莊……我可以點?」我一臉認真的問她


她彷彿在認真思考,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在忍著笑「咁樣啦,我教你一個咒語,當佢哋再傾緊計嘅時候你就去搵佢哋傾計!」她靠近我的耳朵悄悄說著


有三位同學在小息的小賣部中聊天,其中一人是秋淑儀,我回頭看著,鍾婉恩躲在後方的柱子中向我比著加油。


我深呼一口氣走過去……


秋淑儀注意到我走近,開口說道「你咪隔離班嗰個?易……天恆」


「記住,你要認真咁講,如果唔係人哋感受唔到!」鍾婉恩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清一清嗓子,表情嚴肅認真的向他們說道「唔係,我係山並。」隨後表情僵硬的露出笑容。


他們先是一呆,隨後一陣爆笑「你好搞笑呀!山並先生多多指教!!」之後莫名其妙的就跟他們混熟了。


在我記憶中鍾婉恩一直都與眾不同,思維方面亦是如此……那天,我們在傍晚的公園散步,微風輕拂著我們的臉龐。我轉頭看著鍾婉恩,突然問道:「如果我話愛你會點?」


她停下腳步,凝視著遠方,良久才輕聲回答「咁你要先答我,覺得愛係乜嘢。」


「無論幾多次,都要為對方做到最好……」那是我的童言童語,每次談到有關的話題,她都一臉沉重,距離好不容易拉近了,每次也會被她再次遠遠推開。


我好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秋淑儀剛好在梯間見到剛才的經過,她一言不發便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到梯間的一個角落。


「小易,我知道你一直都好鍾意鍾婉恩……」


「但係,放棄啦。」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她的說話總令我有些不悅「我點樣,關你咩事?」


「我係為你好咋……都係為佢好。」秋淑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哀傷。


「呢樣嘢唔到你決定,點為之好,我自己知。」我直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