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恆還在腦海組織語言,思考著如何開口,毛月永就已經慢慢走近。


毛月永徑直走過了他「我睇咗一下資料蒐集,好多遇見所謂神仙顯靈嘅經歷成日話天機不可洩漏,但係有趣嘅一點……偶爾觸碰到天機嘅凡人,個天都唔會對佢做啲咩……」


「原來唔只係凡間律法會有灰色地帶,好得意呀呵?」說到這裏他才停下回頭 


易天恆本身思考著各種的疑慮說詞,卻抵不住自己的最關心的那件事,直接簡單開口問「鍾婉恩,死者名單係咩意思? 佢係咪會死?」 






毛月永輕輕笑了一聲「係人都會死,有人會順住劇本而死,有人會因為演員臨時即興而死,演員本身都有改劇本嘅能力……前題係導演覺得佢冇問題。」 


「冇人猜度到導演嘅想法,不過因為咁佢先可以創造到咁獨特嘅劇本。」毛月永再次靠近易天恆,他輕輕抬手,古幣鏈咀彷彿感到共鳴,在易天恆胸前微微顫抖。


撫摸著古幣的毛月永繼續說道「有時唔適合做演員,就唔應該勉強,費事做到人唔似人鬼唔似鬼咁,努力做返自己咪幾好。」 






易天恆聽懂了他的暗語,開口再問「咁樣你覺得我哋呢份劇本,邊個演員最影響到……我哋嘅導演?」 


「演員名單冇佢個名嘅演員……所以袋好佢。」毛月永放開古幣輕輕拍了兩下易天恆的胸口。


易天恆忽然開口再問道「但係……點解要同我講呢啲嘢?」






「我只係想你幫手,帶走啲唔屬於呢個劇本嘅演員。」毛月永轉身慢慢遠去「點解搵你慢慢就會知」最後這一句他暗笑了一聲「唔信都唔緊要,好快你會記得返。」


深夜的床上,我呆滯許久,清晨的樓下,我不斷垂下眼皮,在上學的路途中我不斷看著自己的筆記簿,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是因為有東西漏掉沒做,還是因為毛月永昨天的話……無從考證的說話。


藉著早上的時間我從圖書館借了幾本靈異道術書籍,我居然會為了去圖書館而遲到上學,我果然有點不對勁,可是卻說不上來。


看著數學堂密密麻麻的公式,一切彷彿有著牽連,然而當我低頭看著剛借的書籍,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刻的我寫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筆記,亂七八糟的文字彷彿映照我的腦袋。偶然看到坐在最後的學生們迷惘的眼神,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他們的感受。


視線回到我旁邊拿著外套當枕頭的錢卓鏗,我居然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呢啲係基本理論……點解都咁難理解。」不知不覺中我拿著筆進入了夢鄉。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小息,秋淑儀正對著我坐,在我筆記上塗鴉。


她似乎畫到入了神,連我醒了也不知道,直至我重新坐好,她像沒事般與我對上眼,壞壞的一笑






「好勤力喎,攰到瞓著,劇本都寫完仲要睇?」她視線移向不知何時擺了上桌面的道教書籍。


「係喎,小易可唔可以教下我……」未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了他 「唔好意思,我想瞓多陣。」


秋淑儀神色黯然剛想去樓下小賣部時,錢卓鏗在門口喊著她。


不到一會兒,兩人藉著小息時間搬著一個長方形的全身鏡「係都要搵我搬嘅?話曬都係女仔,你叫過第二個唔得嘅?」秋淑儀不滿地說著 


 「你就喺旁邊,我費事行嚟行去叫人吖嘛,等陣……慢啲慢啲!」錢卓鏗差點手滑,只好停在樓梯之間重新握緊。






「話說,點解唔搭𨋢呢?」她看著狼狽的錢卓鏗忽然開口。 


「……」錢卓鏗尷尬地給予了一個微笑 


他們將鏡子搬到美術室內,臨近考試週期,美術室角落空餘的位置被電影學會徵用了幾天,輕輕放下鏡子後,秋淑儀隨手掃走枱上的拍攝道具,再把全身鏡放在桌上。


「下次唔好貪方便呀唔該。」她拍走手上的灰塵。


錢卓鏗一笑回應,最後把目光移到周遭的道具,順手拿起一件全白的裙褂「嘩,呢啲你全部自己整㗎?」 






「梗係唔係啦,服裝係常日羲搞嘅,碟仙紙通靈用具嗰啲婉恩提供嘅,你估個個好似你咁做free Rider咩。」


「我要做嘅嘢做曬啦,劇本作又作完,演又演員仲想點呀。」錢卓鏗隨手拿著一張凳坐下休息。


「你仲有時間,幫下佢改劇本本都好吖嘛。」她繼續說著 


「佢哋邊使我幫,而且我都幫唔到手,我原本作嗰份劇本可能得返一兩成係我嘅……都冇心機諗落去。」錢卓鏗無奈的笑著說


「你唔忿氣? 」


「我唔忿氣我自己啫,人比人比死人,自己咩料自己知,況且本來入去都係諗住幫下鍾婉恩。」錢卓鏗回應


他突然靠向秋淑儀一臉邪笑說著「而家七七八八啦,你咁幫得手,又咁做得戲,唔使我啦。」

 

「你想講咩呀?」她托著下巴擺著少許嫌棄的眼神 


「唔係咩,頭先你變臉變得幾快呀,以為收收埋埋就冇人知呀? 逃唔出我法眼嘅。」


「你鍾意易天恆! 幾時嘅事呀?」錢卓鏗越靠越近的八卦著 


秋淑儀嘆了一口氣「唔記得咗喇。」


小息完結的鐘聲響起,她匆匆離去,如像平常一樣回到班房後,趴在桌子上,在後方默默觀察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