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ce說家中的床褥爛了,需要更換,想我陪她選購,我們到她居所附近商場的一間傢俱店挑選床褥。

我們以最近慣常,大約相距半米的距離步進店內。儘管最近跟Joyce的見面多了,一起踩板車練歌時氣氛也很融洽,但自從阿儀出事之後,我對她好像有一點避忌般,並行時刻意跟她保持距離,亦儘量避免任何身體接觸。那一天在她家唱歌時的情景,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更經常回味,若果不是伯母剛巧來電,我跟她,可能已經越了軌。

店內只得我們兩位客人和一位女店員,疫情令到生意淡薄,那女店員見有客光臨,自是殷勤招待。Joyce試了好幾張,仍有點心大心細,不停地問我意見。那女店員見狀,可能想儘快開單的關係,忽然插嘴道:

「你先生都可試試看!」

「他不是我先生,只是舊同事。」我完全估不到Joyce會這麼在意。





我假裝若無其事,但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酸澀。那女店員,從她的談吐和產品介紹之中,看得出不是新入行。她對觀察顧客有著一定程度的經驗和心得,我跟Joyce的互動有著一定程度的默契,所以她才誤會我們的關係。

但聽到那女店員說這話的一剎那,腦內泛起一種盼望,希望我跟Joyce,真的是一對夫婦,這種心底空群湧出的盼望,我完全無法止得住。可惜Joyce的即時反應,粉碎我那短暫的美夢。

我還未猜得透她當期時的想法,當然我明白到,要跟她再進一步,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我總不能讓她當第三者,又不能拋棄阿儀,儘管她已經變成了小女孩。

那天我跟阿儀到公園漫步,由於她的記性仍比較差,我會經常借故考驗她的記性她,例如問她剛才吃了什麼,或者在治療中心玩過什麼之類。她有時會記得,有時又會記不起。

我們在公園的人工湖畔如常觀賞魚龜,那時我不記得說了些什麼,之後就問她: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的關係呀?」

「記得,你是我老公。」

就是這一句話,我發誓我永遠不會離開她。

疫情逐漸緩和,市面亦慢慢回復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買床褥的尷尬事件,還是阿儀那次在湖畔的回應,這陣子沒跟Joyce見過面,甚至連短訊也少了很多,起初還會問她有沒有練歌,但她常常已讀不回,我只好暫停我們的聯繫。





阿儀的情況出現了一些突破,她願意跟我到較遠的地方,而不是在家附近。這個臨近情人節的星期天,我帶她到尖沙咀逛街。

我拖著她的手,重遊那些過往經常閒逛的商場,但時移世易,很多店舖已經捱不住結業了。

她還記得那些吉鋪先前經營過什麼生意,也記得跟我到過那間食店光顧,味道如何,以至發生過什麼趣事,仍然清晰記起。她的短期記憶力仍未恢復,但長期記憶卻絲毫無損。

不知不覺間跟她逛到天星碼頭海旁,耳邊隱約傳來歌聲,先前因疫情無法展示歌唱才華的街頭藝人,紛紛重拾咪高峰,再踏舞台。

阿儀倚伴著我,停下來欣賞表演。換轉過往,她沒有這樣的耐性雅興。

「呀!那個塞錢給你的女人在唱歌呀!」阿儀一手把我拉扯到Joyce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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