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剛才發生的警報雖然只有數秒,為了預防萬一,我們還是起程吧。」我對着他們說。
  我又看了一看躺在地上那位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的女孩,我轉過頭:「宋思源,能幫我揹起她嗎?」
  他點了點頭,輕易而舉地把她揹起,這份力量令我暗暗咋舌。
  於是大家收拾了一下少得可憐的行裝後,便風風火火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路上,我一邊警戒着未知的危險,一邊檢查手槍的狀態。就在剛才開槍的時候,我才發現這把手槍原來經過了消音改造,這個特性把手槍的價值顯得更加珍貴,
  我把這把無聲手槍握在手中,在危險時刻,這可是一件保命的王牌武器。
  這個年代的手槍消音技術比十年前進步了不少,尤其是裝備了消音器後,即使是喪屍,我想它也要走到三步以內才能聽見。
 「還有七發,足夠了,沒遇到真正的危險前就節省點使用吧。」看着安靜地躺在手心裡的七顆子彈,我皺起了眉頭。





 「羅康,」我聞言立即回頭,出現在我的眼睛前是趙俊軒的臉孔,和他帶回來的女孩:「你真的有認真地聽林僮的自我介紹嗎?」
  我看着那個被趙俊軒稱呼作林僮的女孩,略帶歉意地向她說道「抱歉,我沒有在仔細聽,你能再說一次嗎?」
  那個女孩溫柔地道「沒有關係,我叫林僮,森林的林,家僮的僮。」

  我點了點頭「歡迎你加入我們掙扎求存的隊伍,事先聲明,我會在保障了自身的生命安全後還有能力才會保護你們,沒問題吧?」
  同時這個時候我也暗中觀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這樣她有任何異色也沒法逃過我的眼睛。
  這時我才有空去好好端詳她--五官精緻,瓜子臉,身材就和一個正常的十五歲少女一樣,包括身材沒有任何突別之處。
  只見她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身軀搖搖欲墜,幸好趙俊軒反應及時,輕輕地把她扶穩,同時向我扔出一個驚怒的眼神。

 「不過放心吧,你有一個很好很稱職的騎士保護你,估計在他死前也沒人能傷害你吧?畢竟一個有信念的人是很強的。」我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然後跟上一臉不知所措的宋思源。




  就這樣,我們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
  隱隱約約中也能聽到趙俊軒低聲安慰林僮的話語,不過虧他們還有這個閒情逸致。
 「該回頭向他們道歉嗎嗎?剛才的話好像說得太重了……」我心裡盤算着。
  當我終於決定要返身道歉時,宋思源突然開口了。
 「羅康?」

 「甚麼事情?」 我只好暫時壓制住欲望。
 「你認識那個異能者嗎?」宋思源問。
 「誰,和趙俊軒決鬥的那個異能者?」我一時間不能反應過來。
 「和你決鬥的那個。」宋思源補充道。




 「認識,是我以前的…同學。」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連我自己也聽不到了。
 「他和你以前有恩怨嗎?畢竟一般同學見面應該不會立即打起來吧?」

  我看着他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幾年前,那時我還未轉入現在的這間學校,當時的生活啊……沒有甚麼轟動的國際或者是日常事件,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百無聊賴的校園生活,同學們只是每天機械式地應付着老師所給予的功課、報告。」
 「這時我們班上的人分為兩個派別,大部份學生為了博得老師和一些異性同學的青睞而認真地做好一個學生的本份,認真做好老師給予的功課、做好老師所分配的工作,諸多要求如此。」

  當我講到這裡時,頓了一頓,然後繼續開口道:「而另外的一少部份人,不屑於這種在他們看來是局限他們行為的規侓,所以他們只是隨意地完成白天的生活,然後在夜裡開始他們展現出自我的空間。」
 「殘暴、貪婪、恃強凌弱、愚昧…他們充分地表現出一個無知少年的恐懼…恐懼沒人認同他們,身邊沒有朋友,沒有權力。即使在正常的社會人士看來,他們和上一種人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差別,但是在我看來他們有非常多的共同點,不同的只是他們所表達的方式而已。」

  宋思源問道:「那你呢?你是那一種人呢?」
 「我?我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不過總會有不可抗力的因素逼使你做一個不平凡的人。」後半句我只是在心裡暗暗默念。
  看到宋思源沒有繼續提問的意欲,我就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了。
 「就在學年後期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三月二十九日,午後開始下着小雨。那天我像如常一樣放學回家,平日靜寂的小巷卻發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件。」
 「甚麼事件?」宋思源下意識地問道。




  我沈默了數秒,看了看鞋底下無意踩中的玻璃片,抬起頭說道:「四個小混混包括冷鋒,就是那個異能者,他們圍着一個和我同班的女孩子,並將她逼到牆角。」

 「我馬上躲到一根柱子後面,我也沒有像趙俊軒那位女朋友一樣露出馬腳,於是就周圍查看一下有沒有東西可以幫她渡過這次困境,可惜的是並沒有找到,身上也沒有攜帶着電話。」
 「然後呢?你拋下了那個女孩不管嗎?」宋思源緊張地問道。
 「正當我想離開現場去搬救兵的時候,我聽到了那個女孩的慘叫…」
  看到我沒有再說下去,宋思源低聲地問道:「他們把她給…了?」
  我搖了搖頭,輕輕地吐了一句:「我返身把他們都打趴在地上,。」
  宋思源目瞪口呆地說道:「想不到你這麼好打,那之後呢?」

 「你真的要聽下去嗎?」看到他點了點頭後,我嘆了一口氣。
 「在三日後,那天是四月一日。」
 「我為了買一些東西而走到了一個小巷子,不幸的是,我看到了幾十個黑社會,有的看樣子已經是上大學的年齡了,他們有的咬着一根煙,有的手臂上刻着一隻猛虎的樣子。」
 「仔細看了一眼,他們圍着的正是三天前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看到我之後竟然拼命地沖開人牆,跑到了我的面前向我求助,這時他們也發現了我。」
 「你有幫到她嗎?」宋思源遲疑地問道,看來他自己也不相信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挺身而出。
 「沒有,我立即跑掉了,他們沒有人能追上我。」





 「那個女孩…之後怎麼了?」宋思源低聲問道。
 「第二天我回到學校時聽到同學們低聲地討論着,我過去聽了一下…」
  我看了宋思源一眼,接着說道:「那個女孩死了,聽說是被人凌辱至死的,不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宋思源當場面色就沈了下去。

  我又接著說了下去:「順帶一提,宋思源,在那件事的後天,一件震動a市黑白兩道的事情發生了,廣州第五大黑幫猛虎幫幫主陳黃擇、幹部和幾百個成年的團員在一個大型倉庫中被人殺掉,剩下一些未成年團員由於群龍無首,成了一盤散沙,然後整個幫在十多天後就正式解散了,那個女孩的死與這件事可以說是螢火蟲的光芒和太陽光的對比啊!你說是嗎?宋思源。」

  宋思源驚訝地道:「難道是你!」
  我輕輕地道:「如果我說現在手上只沾了一個人的鮮血,你會相信嗎?」
  宋思源搖頭,我見狀嘆了口氣:「不管你相不相信,這的確是事實,我在半小時前才正式殺掉一個人。更何況我可以殺掉幾百個人,為什麼我不在當時就動手殺掉那幾十個人?」

  宋思源想了想,也尷尬地笑了笑:「敢情你是在勸我信教,施主,這個世界是有因果報應的!」說到後面他幹脆扮演起僧人了。
  我笑了一笑,正想回應他的時候,突然他面色一正,拍了拍我的肩膀。
 「辛苦你了,你是因為經歷過這些事情,所以才開始對救人這種事情冷感吧?剛才和軒吵架也是……」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當然了……
  並不是每個人天生就學會了欺騙和抽手旁觀……能選擇的話,我也不想當一個旁觀者。
 
  這個時候,宋思源揹着的女孩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把她放下來吧,我們要檢查一下她的情況,如果不太好的話…死者會甦醒的。」我向宋思源做了一個砍首姿勢,突然想起學校裡許紹基的屍體。
 「糟糕了,當時忘記了沒有咬痕的死者也會有機會重生的。希望在學校留守的伙伴會安全。」我看着學校的方向看了看,心中不祥的預感也越發的強烈。

  宋思源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地上,這時趙俊軒和林僮也跟了過來。
 「林僮,你能幫我查看一下她身上有多少損傷嗎?」
 「啊…好的!」

  林僮快步走了過去,打算伸手查看她的傷口時…
 「啊…嗚哇哇!」又是一陣壓抑的呻吟聲,她就醒過來了,並且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她瞬間便撲到林僮的懷裡哭泣着。




  林僮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就非常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身體,嘴裡也不停地說着一切都過去了之類的話語。
  宋思源和趙俊軒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只有我冷冷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剛才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好像非常快地掃視了周圍,是我看錯了嗎?」我沒有鬆懈,依然緊盯著她。
  那個女孩長着一頭烏黑的長髮,長得不錯的臉孔,已經開始發育的身材,也難怪……不過我也真是搞不清,那些傢伙有必要去和一個初中生…嗎?
  她在林僮的懷裡哭了幾十秒後,才用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抬起頭。
 「我叫謝韻婷,謝謝的謝,韻律的韻,婷婷玉立的婷。」
  大家也紛紛上前自我介紹,而我則在旁邊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