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密語: 第十二章、未踏前，先退後

自從某一日開始，洛妍有段時間心事重重，因為佢搞唔清楚自己對呢個知音有咩既情感，又或者係佢開始想問到底呢個知音仲算唔算係知音？

（做咩成日都咁在意人地有冇上線，在意電話有冇收到人地既message?）

（我點知姐？啱傾姐⋯⋯）

（咪繼續自己呃自己囉）

（邊有呃姐，咁真係唔係又點認喎⋯⋯喂我同唯楓正式分手唔係好耐姐，我邊有會咁快中意其他人？）





（定係你有冇諗過你一早已經唔愛唯楓？）

（⋯⋯）

（但我個日明明飲酒為左佢喊嫁喎）

（過左去啦⋯⋯）

（你呃到人都呃唔到自己我話你聽！）





（我又真係聽唔落去啦）

就係咁洛妍個心一日比一日亂，但就算係咁佢依然係忍唔到想接近亦言。

直至有一日，洛妍係公司既茶水間角落坐暱埋準備食早餐，咁啱洛妍比檯上既隔板遮住左，所以驟眼睇個茶水間冇人。

呢個時候煇爺佢地入左茶水間斟水，咁啱比洛妍偷聽到一段對話：

「喂，你同佢最近行到好埋咁喎，單拖食lunch 、一齊返工，咁你地幾時一齊？」





「我都唔知你講咩？邊個佢？」

「咪繼續扮唔知言嫂係邊個囉！」

「⋯⋯」
（聽到呢到洛妍屏住呼吸，只係覺得個心好似跳左出黎咁）

「你知唔知佢依家咩狀態？有冇拍拖？」kai主動問亦言。

「喂，聽講佢一入職有男朋友嫁喎，咁依家⋯⋯？」連洋洋忍唔住插嘴。


「佢依家應該⋯⋯冇拍拖，應該係單身掛」亦言半沉思緊。
（洛妍都唔知佢個刻諗咩）





「喂，咁你仲係到做咩丫？仲唔去馬？」煇爺差啲扯火鬧亦言。

（洛妍差啲忍唔住笑左出聲：哈哈，煇爺好波到）

「⋯⋯唔知你講咩丫，返出去做嘢啦⋯⋯師兄！」

如是者，當佢地離開左茶水間之後，洛妍輕輕伸個頭出個隔板再確認多次佢地係咪真係離開左。

「呼⋯⋯好彩佢地唔知我係到」洛妍又嘆氣。

（我有冇聽錯佢地好似稱呼我做言嫂？）

（啊，呢個稱呼都幾⋯⋯幾⋯⋯親切喎，咪咁激動住先啦！）

（想做咪認囉，收收埋埋做咩）





（你係咪傻？人地有女朋友嫁啦，煇爺佢地講下笑你就當真？）

（如果係真既話就⋯⋯）

（喂，你同我停！）

（咁比人講下笑，可唔可以靜係係公司先做言嫂）

（唔好意思，唔可以！因為現實你唔係、你都唔可以）

（咁到底佢係點諗）

（人地咪答左你囉，人地咪話左唔知佢地講咩丫嘛）





（人地個心得女朋友，唔好一廂情願啦梁洛妍）

（係咁既話佢點解成日夜晚都會打電話比我？點解會成日對住我笑？對我又咁好奇？一時會問我做緊咩，一時見我耐冇覆問我去左邊。）

（人地可能同女朋友嘈完搵你攝時間咋傻妹⋯⋯由頭到尾都係得你一個認真！）

（所以你咪輸了囉）

（冇錯！佢一定係挽緊我）

就係咁洛妍一整日都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咁款做野，可能因為心煩緊到底亦言對自己係點，自己對亦言係點。

（咩點姐，咪人地有女朋友囉，要我提幾多次？）

（我知丫）





（知仲諗？知仲望？今日好醒啦）

直到下晝，洛妍一直心不在焉咁行返去茶水間坐低打算透下氣個時，咁啱撞到煇爺，洛妍自然而然咁坐低都係煇爺隔離傾計。

「妍姐，你好似好唔開心喎今日？」煇爺一路路扭開樽蓋一路問。

「我？冇野喎⋯⋯」

「唔似冇野，你平時返工笑口常開，今日冇見過你笑既。」

「有啲心煩姐⋯⋯所以唔開心掛？」

「咁吖言知唔知你唔開心丫？」

洛妍屏住左呼吸三秒，因為聽到一個人名所以佢條件反射左，不自覺勾起左兩邊嘴角，半秒之內洛妍發覺唔對路，改為轉移話題策略。

（希望煇爺睇唔到我既唔自然啦⋯⋯）

「做⋯⋯做咩成日係我面前都會提住徐亦言喎，我地都冇野！」

「嘩！喂洛妍丫，呢到唔係盲人輔導會丫！你係咪當我地盲嫁？你地兩個既幸福樣呢就連飯堂丫姑都知嫁啦！」

「咩喎⋯⋯都唔知你講咩。」洛妍心虛max。

「喂其實呢，我識左佢咁耐啦，我未見過佢對一個女同事係咁嫁。」

「咁係點丫？」
（我想知我有幾與別不同）


「未見過佢會咁樣成日摵一個女同事既面珠，成日返返下工對住個電話傻笑，搞到我地成班男同事都好想知佢同邊個whatsapp得咁開心。仲有丫，佢以前好少笑嫁，但自從識左你之後我哋都覺得佢開朗左唔少，一見到你就笑左先，呢啲你感覺唔到咩？」


「邊係你講既咁姐？人地都唔係中意我！」


「嘩！咁都唔叫中意丫？你知唔知前兩日佢走黎同我講，話見到我同你單獨食lunch覺得好介意好唔開心⋯⋯」

「下？佢⋯⋯親口講既？」
（言下之意姐係徐亦言呷醋啦）

「係！」

「呢個唔會係佢黎既，佢平時有咩都會收收埋埋⋯⋯攤得出黎講一定係好大件事！」洛妍偵探拎起左個隱形放大鏡。

「你都知呢？」

「不過⋯⋯」

「如果⋯⋯姐係我話如果姐，吖言有日肯同佢女朋友分手，咁對你黎講算唔算為左你邁出左一大步？」

洛妍同煇爺下一秒對望笑左。
（我點解會反應唔到嫁？）

「但人地真係冇話中意我嫁！」洛妍回過神來。
（做咩急住否認喎，明明聽到呢到好開心）

（但洛妍你只可以開心一秒，就一秒咁多，聽到未，你知自己唔配、唔應該覺得開心）

諗到呢到洛妍個笑容僵硬左，冇諗過下一句直接令洛妍崩潰。

「其實有女朋友又點喎？係咪先洛妍？」
（靈魂拷問⋯⋯我招架不了）
（我分唔出煇爺係講笑定認真）

但呢一刻洛妍個心沉左，好似跌左落一個無底洞，升都升唔返上黎。

（我都唔知覆咩好）

（佢係咪睇穿左我既心事就係呢樣所以先咁講？）

（我應該點做佢先會唔知我既心意）

洛妍忍住心痛，強顏歡笑咁講：「咪挽啦，我唔係呢種會搶人男朋友既人！」

講完洛妍借意離開，返返埋位工作。

（梁洛妍，你醒下啦！）


叮———

「好忙丫？」

洛妍已讀不想回，最後隔左大半日先回。

「嗯嗯。」

（喂，仲覆黎做咩？）

但之後洛妍都冇再點覆亦言既message，因為出自良心對自己既責備⋯⋯佢知道自己唔應該再咁傾落去。

可惜亦言傻傻不知情，唔知洛妍個心已經為佢煩左幾多次，洛妍索性唔覆，想扮唔知。

好唔容易捱到收工，煇爺同亦言咁啱同洛妍同時放工，為左唔比亦言發覺自己既心事，洛妍扮冇事咁同佢地作伴離開公司。

行行下洛妍發覺亦言突然愈行愈快。

「我⋯⋯有野做！」

「誒？哦，有咩做？」洛妍好輕聲咁問。

「⋯⋯約左人」亦言支支吾吾。

「哦」洛妍不以為然，對腳上跟上亦言既時候突然個有身影閃過。

洛妍見到既係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五七既女仔，帶住一副金絲圓形眼鏡，水汪汪既杏眼眼皮上面係橙粉色眼影，穿着一身黑色連身牛仔褲，比人感覺精靈可愛。


「我唔係叫你去商場等我嫁咩？」亦言眼中好似只有佢。

「唔係約左6點半咩⋯⋯」個個女仔指住自己既手機。

洛妍彷彿已經知眼前呢個女仔既身份，到佢回過頭來既時候，洛妍見到佢地兩個向自己揮手道別遠去。

（死火，電燈膽都冇我咁光冇我咁着丫仆街）

（嗯⋯⋯其實佢可以同我講聲先嫁姐，依家兜口兜面撞到，好尷尬⋯⋯）

（但人地見邊個又真係唔洗同我講聲先既）

（係你對人地男朋友有啲感覺先覺得尷尬咋，你睇人地都冇野）

（頭先同佢對望左一眼，佢果然幾可愛，似亦言中意個種女仔，我諗我一世都做唔到佢呢種）

（喂，正宮都比你見埋，你仲諗？放唔放手丫？）

（呼⋯⋯好彩⋯⋯）

（好彩我依家喊唔出，如果喊得出姐係中意亦言啦，咁依家喊唔出喎，姐係唔中意啦⋯⋯）

（咁抽身都好易姐⋯⋯係唔係？）

洛妍放左隻係自己心口，好神奇，佢感覺到個心臟係跳動緊，但唔知點解覺得個心好翳，翳到心跳都變得微弱。

（嘶———）

（聽唔聽到有啲聲？）

（係咪心碎聲？）

唔知有冇人知心碎既感覺係點，洛妍覺得呢一刻同自己想像中既心碎好大出入，佢曾經以為心碎係好似一個玻璃杯從檯面被推倒繼而摔破落地，落地一刻先是伴隨一聲巨響，其後只得七零八落既碎片散落一地，拼都拼唔返⋯⋯

但係，呢一刻佢覺得全世界都好似靜止左，唯一聽到既係個心有一下好微弱既崩裂聲，突然個心好似出現左一條裂縫，裂縫跟隨住外圍無聲無息咁擴大，但依然係裂得安靜，直至裂縫愈裂愈深，佢先開始覺得有啲痛感。不過洛妍見到佢個心冇散成碎片，個心反而外型完好無缺⋯⋯因為佢知道散成碎片既心係無辦法令自己堅持生活、無辦法堅持到聽日返工、無辦法返工對住佢。

（暗戀最痛莫過於此）

（知痛未洛妍？痛就放手、痛就走啦）

（我知痛啦⋯⋯比我走啦⋯⋯）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