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涼亭之上。
慕容安望著璀璨的繁星點點入了神,香兒在一旁認真地幫她夾核桃殼,亭口還站著兩個婢女提著燈籠。
涼風迎面襲來,慕容安頭上長長的青色發帶以及墨黑的頭髮被吹得飛揚,又因身著雪白紗衣的緣故,從背後看上去如同月宮仙子一般。
「夫人,將軍回來了。」其中一個提著燈籠的婢女轉身跟慕容安說道。
慕容安回頭一看,趙子俊兩頰通紅,正慢慢走來。
「美人,你怎麼在我家中啊?」他一開口,濃烈酒氣撲鼻而來。
「子俊,你又去喝酒了?」慕容安扶住搖搖晃晃的他。
「美人,陪我喝兩杯啊!」
「好,我們回去喝。」慕容安側頭對香兒說:「去煮些醒酒茶來。」
香兒不情不願,「是。」




直至深夜,慕容安才將他照顧妥當。原以為最差的情況也就這樣,沒想到第二日……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香兒急匆匆地跑進來,神情緊張,滿頭大汗。
「什麼事如此慌張?」慕容安停下畫眉的動作。
「姑爺受傷了,手臂上全是血。」
慕容安不再言語,眉宇間寫滿了擔心,放下眉筆便衝出門去。
在見到趙子俊的瞬間,她差點昏厥過去。
「叫大夫了嗎?」她說話的聲音明顯比平時大了不少。
門旁的小廝反應夠快,立刻答復道:「回夫人,已經去請了。」
他坐在床邊,她走過去查看傷口,傷口還在流血,必須立刻止血。
她想徒手撕開他的袖子卻發現無法損壞分毫,尷尬一笑後說道:「我去找剪刀。」




「不用。」只見他忍痛脫下衣袍至腰部。
慕容安當場愣住,下一秒羞澀轉頭低身將自己的里裙撕成條狀,綁在他的傷口處。
「呼,幸好止住血了。」她感覺松了一口氣。
「其實。」趙子俊挺直腰板,看著她。
「嗯?」她回頭。
「其實傷口不深,你不必如此緊張。」
她十分驚訝,眉頭向上揚。「滿袖子的血,叫我如何不緊張?」
「戰場上,受傷乃常事,這等小傷要不了我的命。」他用另一隻手拉起衣服。
慕容安站起幫他把衣服披上。「慕容安是小女子,久居深閨,戰場上如何我不清楚。」
坐下後又說道:「我只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夠平平安安,與我白頭偕老。」




趙子俊望著她明亮的眼睛,認真的表情,心底生出一點點愧疚,「是我不好,自你嫁入府從未好好待過你。」
「子俊莫要自責,我不曾怪你。」
他輕握她的小手,「安兒,子俊此生絕不負你。」
此生絕不負你······這句話,似乎之前有人跟她說過,腦海裡不停重復著男子的說話聲,她努力去尋找有關那人的回憶,卻又頭疼不已。
他輕撫她的肩膀。「安兒,你怎麼了?」
她放棄回想,深呼吸,勉強微笑的嘴唇有點蒼白。
「沒事,許是昨晚沒睡好。」
「辛苦你了。」他忽然記起昨晚慕容安整夜照顧醉酒的自己,一定是因此而不舒服的,平時似有芒刺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
慕容安的頭痛感尚未完全消失,無力言語,只好再次回以微笑。
他緩緩將她擁入懷中,感受著屬於兩人獨處的甜蜜氛圍。
「夫人,將軍……」瞧見擁抱的兩人,小廝頓覺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可來人已經在門口等候,硬著頭皮說道:「大夫來了。」
慕容安羞得一下子站起來,搭在她肩膀的手受力拉扯到了傷口,趙子俊悶「嗯」一聲,不敢表現出很痛的表情,怕嚇到她。
瞧著他硬憋著的樣子,慕容安頓時心明,趕緊又查看他的傷口,「抱歉抱歉。」
他嘴角上揚,輕輕搖頭,告訴她自己沒事。
「阿墨,叫大夫進來。」他轉頭對門口站著的小廝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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