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府邸庭院內,趙子俊滿身酒氣、身體搖搖晃晃亂走著。平時與他最是親近的小廝啊墨看見了,趕緊上前扶著。
「我的爺啊,你這是掉進酒潭里了嗎?」
「酒?」趙子俊眼神迷離,隨後興奮大喊:「夥計,再給我上一壇。」
「噓,夫人已經熟睡。」小廝啊墨小聲告訴他。
撐開上眼皮,愣愣望著右前方漆黑的屋子,愁緒湧上心頭。
「我偏要吵醒她,忘恩負義的小女子。」
啊墨濃眉一挑,「嗯?夫人對你不挺好的嗎?」
「你說,她這般熱衷撮合我倆,是不是心裡根本沒我?」他不回應,只自言自語。「沒我。」
冷風陣陣,吹得小廝瑟瑟發抖,不再去留意身旁的人說了什麼,使出全力將其迅速拖回書房,放至床榻。





寂清的街道上,兩名身著黑袍的男子站在米鋪前輕敲木門,裡面的人開門之後領著他們進了暗室。
窄小的空間里只擺放了一個方形木桌,黑衣女子背靠牆邊坐於地面。她雙眼緊閉,右手緊緊按著左手臂,血水慢慢從指縫中流出。
聽得輕穩而有律的腳步聲,她慢慢睜眼。
推門的咯吱聲響起,兩黑袍男子進入房中,掀掉連袍帽。
淡淡月光穿過窗戶印在她身上,其中一男子滿腔怒火盯著。
木桌上的蠟燭被點亮,屋內一切豁然清晰。
「打算如何處置我?」她抬起臉龐,眼眶盈盈淚水,即委屈又倔強。
憤怒男子走近蹲下,與她平視,「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傷害我身邊的人?」
「她、她會是你的軟肋,要想成大事必須除之。」望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卻陌生的眼神,她心底泛起一絲絲恐懼。
「荒謬!難道我堂堂曦國世子會保不住一個女子?從今往後,不許再接近她、傷害她,否則……」停頓一下,「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們相識十三載,竟不如你與她一日情深。」壓抑多年的情感在心中洶湧翻滾,此時此刻,她對他鐘情的那位女子極為嫉妒。
他無奈閉眼,默默悲嘆了一聲,「瀾馨,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卻非男女之情,若肯放下執念,今後必定衣食無憂。」
「憑什麼?」她捂傷口的手拍在地上,挺直腰板,「為了你的大業我不惜以容色取悅討厭的人,更是一身傷痕,真的一點點情意都不曾有嗎?」
眼光微聚,臉上有些不耐煩的意思,他站起身,「安心養傷吧。」
又轉頭對身旁男子說道:「無令不准放出,更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抹乾淚痕,語氣冰涼,「莫辰羽!」
他腳步停頓一下,蓋上連袍帽離去。
漆黑道路上,兩道黑影並肩移動著。
「世子,瀾馨畢竟跟了您多年。」
「若不是她自作主張,安兒不會受傷,更不會失憶。再者,對我下毒致使慕容趙氏兩家聯姻之事,亦不予以追究。關禁閉已是最輕微的懲罰,莫要再求情。」




「……」身邊的人只好閉嘴,默認了確實是最輕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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