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來真的吧?」馬sir打到:「浩君佢要達到什麼目的?」
坐在永樂戲院後排座位的我回覆:「他要用這招迫使聖鐸教就範.」
馬:「這程航班,看來我們要安排人手上機作支援.」
我打到:「我們的小組員會不顧一切去完成任務.」
馬:「你們浩君轄下的小執行師是較難纏的.」
我:「所以今次任務是注定有人要犧牲了.」
馬:「我們不可以讓主教有什麼危險.」
我:「所以警方必須安排人手坐鎮,這是對的.」
馬:「當日他們會來什麼招數?」
我:「詳細計劃只有參與任務的執行師才知道,我只是輔助性人員,他們沒有告訴我預期的打算.」




馬:「哪怕他們有什麼計劃,我們要在他們行動前,將之截擊. 此個浩君人子不同彼個人子,他比舊的那位更心狠心辣,他可能準備用攬炒方式去施展計劃. 我們警方要提升警力,可能安排多個人手,裝扮乘客,與你接應,裏應外合.」
我:「這次行動,我不適宜太張揚地站在警方那邊,我先生和小妹都在人子手裏,我只能作不刻意的援助.」
馬sir:「好.」
 
我們的執行師年齡由八歲到十二歲的小孩不等,總共三男兩女,每人各有特殊技能,絶非一般善男信女,當中有個叫康仔的男童更曾有過經驗下手謀殺警務人員,那個我較早前接觸過的江sir就是被他所害的。連同我和你計算在內,我們一行七人,站在機場辦理托運行李處,充當成一隊小學團隊出國旅遊之狀,由我作為老師帶領眾人辦理行李寄艙手續,過程中工作人員要求我們打開行李檢查,我發現各「同學」的箱子裏都藏着很大個布袋公仔和洋娃娃……是體積超大的那種,到底小組員為何帶着布娃娃上機?……我當時一頭霧水。
工作人員察看過箱子後,便讓我們的行李放在運輸帶上,送往飛機的行李艙途中,我們也通過了檢驗進入了候機室。
 
此時……於候機室的閘口前,我們遇到了同一航班的搭客,正坐在候機的椅子上,有的留意到我們的小組員沉默不語,感到奇怪,說:「小朋友係唔係有些少緊張呀?你哋似乎有啲唔自然喎,粒聲不響咁?」
聽見有人注意自己的不自然舉止,其中一位「同學」便向我說:「老師!老師!我哋上到飛機可以喺上面打機嘛?」
我呆了一呆:「可以……當然可以……」




另一同學:「呢鋪game過癮咯!可以打足全程機嘛?」
我:「……你鍾意打幾耐……就幾耐……」
女同學:「上到飛機我會唔會暈機浪㗎?」
另一男同學說:「我見到空中姐姐,一定暈晒大浪就真,哈哈……」
女同學:「嘔!……飽死!」
那個搭客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覺得學生們的興致花在無聊事情上,充滿了孩子童真,便對我說:「老師,你嘅學生真係夠晒趣致活潑!」
我心裏知道,乘客中…會有警方人員埋伏,我正在暗暗四處觀察,看看到底誰是警務人員?……是剛剛跟我們說話的那個人嗎?…還是坐在那邊看報紙的中年人?……又或者是我旁邊裝作睡覺的一對男女?……我根本沒法辨認出誰是馬sir放進來的人,這時……我內心更是慌張忙亂,……是否因為對同學們的秘密策略半知半解而導致呢?……我心中非常的不安,我意識到現階段自己的心理質素,面對這次劫機事件,實在無能為力去擔當阻止。
 
同學們都甚為小心,表現出像普通孩子的模樣,免得露出馬腳,讓人生起懷疑之心,有所戒備。出發前,其實所有東西已預先擬定妥當,只是他們將事情遮掩得很密實,未有透露給我知什麼樣的步驟將會在進行中,我只能從一點點蛛絲馬跡猜測他們的每步打算。最起碼我預估我們在機上的通訊設備將會被切除訊號。這方面我沒有告訴馬sir,……我暫且守口如瓶,皆因怕人子和楊祭司對我丈夫和妹子有所動作,以致讓他們處於危險境況。
執行師對航空裝置技術的掌握,甚有一手,其中一個小組員在我們七人會議上曾說過:




「空中通話網絡將會失效,我哋大可以放心,唔怕有人用電話告密!」
我:「如有人打電話,暗中透露我哋脅持主教嘅情形,我哋怕唔怕警方組織起機上乘客嚟進行反間活動!?」
康仔似乎主持着會議,說:「航機航行中離地面嘅高度高於地面發射塔訊號可達嘅範圍,除非有衛星天線,大致上流動電話係冇辦法打得通嘅!」
另一個小組員:「我哋怕咩警方同乘客聯合?我哋所有行動畀佢哋知又如何?……佢哋根本奈我哋唔何…我就唔怕電話打唔打得通喇,呢樣嘢對我哋嚟講冇咩影響啩!」
康:「咭……咭……萬事小心為上,不能夠容許些微破壞計劃嘅可能性發生,如果警方掌握到我哋班機嘅定位同飛行高度,我哋就會前功盡廢。」
小組員:「航機嘅衛星天線一定要關閉,通訊網先至可切斷,一了百了,排除乘客通報我哋機上嘅情形畀人知道,我哋唔可以被官方掌握機上進行嘅情況!小心駛得萬年船……」
以上的對話,似是從八歲至十二歲小孩口中說出來的話嗎?……我甚感詭異,另一方面又在糾結……康仔提及的飛機高度是什麼意思?為何不准官方知道呢?
 
康:「如果有人敢阻止行動,包括警方協助下嘅乘客,我同你哋講,我唔會畀佢哋好過,咭……咭……」
 
在候機室大堂坐着的我,發覺自己在與一班極度陰險的怪物為伴,心生一股無形寒意滲透全身,我在想…到底在現場之內,誰是馬sir的人在候命呢?……快點知道是誰的話就好了,起碼我可以向他們尋求必須要援助……我真的快受不了此刻再多一秒與這班惡童面對面的相處!……我確實透不過氣來……真的快要窒息暈死過去!誰人可以來幫助我呢?……我現在六神無主,只有默默地聽命於似乎是整個計劃主腦的這個康仔的話,……無可奈何。
 
……至於馬sir的人,在我方學生未出手犯案之前,警方總只能按兵不動,因為大家都不知那些兒童會在航班的艙腹中作什麼蠕動,說到底他們只是不超過十二歲的小學生,沒有足夠理由將小孩子當成恐怖份子扣押,這樣一來,也許……此一判斷才是成為警方唯一的疏忽所在。
在上機前,康仔向各個同學小聲作了一個禱告:「願人子嘅靈力降臨喺我哋每人當中,令實施計劃完美無瑕,所有部份順利無阻,人子啊……人子……求袮賜神嘅庇護畀我哋,讓我哋投入生命中最燦爛嘅燃燒!有需要將命了結嘅話求袮成全,Amen!」
眾人:「Amen……amen……」




然後康仔落實了一句說:「我哋呢次非一般突襲,唔可以暴露指使一切行動嘅人子,我哋要記住,我哋係個體行動者,唔好牽連天道教入嚟,你哋要記住呢點!……千萬記住!如果唔係,呢次行動唯有告失敗了結!」
 
登機口的地勤人員看見我們的同學穿着校服的打扮,滿心歡喜的微笑,地勤人員檢查登機證時,看着小童們點人數,康仔乖巧地說:「姐姐好靚啊!真係唔該晒,我第時都要揾個好似妳咁靚嘅女朋友!」
地勤人員被稱讚到不好意思檢查我們的隨身行李,說:「小朋友,好識講嘢喎!…多謝你嘅讚美,你哋可以入閘上機喇!」
其餘同學:「多謝姐姐!」
地勤姐姐:「你哋記得帶好口罩噃,行程中唔好隨便剝出嚟!」
眾人:「知道!」
就這樣……我們便邁步進入飛機客艙內,半絲不留可疑的痕跡,然後我們依照座號便找着自己的位子坐下。
 
這時,我們聽到機上有空中服務廣播說:「各位乘客,晚上好,歡迎乘搭本公司飛往東京嘅航班,今日我哋有個特別安排,因機上有重要人物飛往東京赴宗教會議,我哋呢程航機將會有一名空中警務員調派到駕駛艙進行駐守工作,為咗行程暢順同安全,令大家有不便之處,敬請原諒。」
聽見這個廣播,我即時放下心頭大石似地,於漫長的期待中……看來終於等到馬sir方面的警力調配出現,我第一時間在想……該如何與這名空中警員取得接觸呢?……或者他會在適當時候與我接洽…那麽我要坐在這裏等他的進一步指示嗎?……這麽一機客人中,就只有這麼一個警員?還有人混在客人堆中嗎?……每人都面帶口罩,根本難以看出誰是最能像警方的人馬……事到如今,只能靜觀其變,但情況將會發展得好快!
 
在飛機升空後過了不久,就如我所預料,有事情開始發生了……
 
其中兩位同學,分別是八歲和九歲的一男一女,在座位上不停嘔吐。空服員走到他們面前打算將水送給他們來解解貼住喉嚨的倒灌物,順便更換他們帶着的口罩,又清理一下地毯,這時,其餘學生吵吵嚷嚷的坐立不安,鬧着:「咦!……好核突呀!」




一個又說:「我都想嘔!」
另一個又嚷着:「老師!我要離座!好臭呀!」
這時空服員中的首席空姐跑了過來,打算要安撫一下小朋友們的情緒,誰知脫離座位的同學也嘔了出來,把骯髒物吐在這位首席空服員身上,情況非常尷尬。
這時,另外一個同學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提醒身為「伙伴」的我要動身與他們配合,我呆了一呆……這一下,自己不得不屈服於厲眼之下做出所期待的相對反應,我唯有乘接剛剛的形勢向首席空姐說:「對唔住呀!……我嘅學生整到妳成身都係!……嚟吖,我幫妳除咗件外套清理一下。」
因應我接過她脫下來的外套在手,身邊那些學生已在我背後伸手潛入外套口袋內猛地摸索,他們趁我還在裝作抹擦那件衣服時,我感到他們已從口袋掏取一些東西出來,此時,那名首席空姐似乎還未顧及察覺身邊急速地發生的事……只一下子,一束鏗鏘的鑰匙……已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於我的眼尾一閃畧過,被收納進去其中一個學生的後褲袋內,手法之純練與狡猾,豈能不叫人瞠目結舌?
 
在嘔吐事件上擾攘了一番,我們當中就有兩名學生趁大家注意力分散之際,溜了出去,走到飛機客艙的最前排座位旁,不知耍了些什麼花樣,然後其中一個女的又兜了回來。她兩邊來回地走……究竟幹過什麼呢?……我完全摸不着頭。那個從客艙前排返來的女學生,她接着的動作是……回到原位上,又用了靈巧的手勢將鑰匙放回那空姐的外套裏面,途中還表現得像小孩般嘻嘻哈哈,完全看不出有半點不懷好意的心虛。
那個回來的女孩輕輕的對其他人交代另一個男學生溜了出去幹着什麼事,說:「小定已經落咗去,一切實行順利,依計劃,我哋已打開通去飛機行李艙嘅活門,得手後我哋需要‘Miss 戴’負責分發公仔!」
我就是他們所提及的‘Miss 戴’,我這時正設方想法地知道到底在實行什麼事?…他們究竟在進行什麼樣的計謀?
大概我也猜到……那女孩又拉着我出去……其實是要我與那個留在外面的男童會合,他對我說:「呢度有四個剛剛裝滿水嘅噴霧水樽,你落去交畀小定,然後佢負責改裝細節,你就負責從下面帶啲布公仔上嚟客艙,分派畀我哋每個成員!」
接着,我被拖拉至越過前排座位,那裏能見到客艙地毯上有一道活門用鑰匙揭起了,我心裏有數…知道是從那位首席空姐的外套裏弄回來去開的鎖,我裝作鎮定沒半點驚訝,其實對他們的每步行動甚感抗拒,根本一點不想依從,我身旁的女學生說:「妳仲唔快啲落去?……你唔想妳老公活命咩?!……仲有妳個妹,戴彩楠,妳想佢兩個有啲咩東瓜豆腐呀?」
我:「你唔好拉阿彩落水……我同我老公係抵死……但阿彩無辜……」
女孩:「咁就要睇康哥哥點樣向上面禀告事件,不過放心,妳聽話嘅,我擔保康哥哥一定唔會亂打小報告畀人子知道。」
似乎學生早已計算出我的不願順從取態,處處都用強迫口吻硬要我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