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去地鐵站時,要經過一條陡峭的斜路,這條路在夜晚顯得格外陰森,
 
 
特別是九龍塘大多都是住宅,人煙本來就稀少,晚上更少生氣。
 
 
寂靜的街道上,映照出兩個黑色的影子在走著和輕輕的腳步聲。
 
 
阿曦伴在我身旁,一聲不發,自從她跟我說:「不如一齊走好無?」


 
 
之後,就無再說話,只望著路,仿佛在擬定稿子說話一樣。
 
 
正當我懷疑是不是該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口。
 
 
「樹,我唔知點講,但我話同阿峰無野嗰時,我地真係無野架。」
 


 
她又說:「我並唔係呃你,亦都唔係為左同佢一齊先同你分手。
 
 
而我真係覺得,同你一齊,成日令到你好唔開心,先至係最大原因。」
她見我沒有說話,又繼續道:「或者你會覺得我呃你,但我真係唔係。
 
 
同你分左手之後,我都好唔開心,唔開心我完全食唔落野,每晚都訓唔到覺,成日自己一個人喊,好掛住你……」
 


 
我瞥見她的眼睛通紅,眼淚一滴一滴流在臉頰上。
 
 
「而咁岩阿峰呢個時候不停安慰我、陪我、鼓勵我……所以……」
 
 
「我無辦法唔報答佢。」
 
 
她停住了腳步,就在紅綠燈面前。
 
 
「我明白啊。」
 


 
或許因我的回答太過輕鬆,她顯得不可置信。
 
 
「你明白?」
 
 
「嗯,我信妳唔係為左佢先同我分手。」
 
 
她首次,自從分手以後,終於對我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其實你有無嬲過我?」
「如果我話無……妳都應該唔信。曾經我好憎好憎,好嬲好嬲妳。嬲妳點解可以拋低我一個,點解可以咁自私,咁多藉口。」


 
她苦笑道:「咁又係……憎我都好正常。」
 
「不過……」
 
她轉頭瞧著我。
 
「不過,我已經唔嬲啦。」
 
我續道:「慢慢我諗多左。其實我真係可以指責妳咩?就算妳為左佢分手都好,我又可以話你啲咩……感情本來就無得強求,一定要邊個中意邊個。如果你勉強自己繼續去中意我,都只不過係辛苦緊你自己。何況……」
 
「妳都話係因為唔想我唔開心先分手,之後又咁岩妳生命中出現左佢,咁妳都無錯架……所以我明白架。」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車站,要分別的時候,我問她:「咁你係咪真係中意佢?」


 
「阿峰?」
 
「我諗……呢一刻係。」
 
我感覺胸口有什麼想湧上來一樣,我卻把它壓抑住。
 
「咁就好,希望你地永遠都一齊啦。」我笑道。
 
「多謝你……阿樹,你仍然都係咁溫柔。」
 
「哈哈……」
 
「咁你呢?」
 


「我咩?」
 
「你又係咪真係中意嗰個小衣?」
 



 
愛情就是一首完美的歌,卻由音盲的我們去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