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洲今天的人流相比其他假日來說,不算為多,熱鬧喧嚷得來卻又不妨礙私人的空間。
 
 
不過長洲真是一個小島嶼,基本上來多幾趟就把整個島遊完。
 
 
幸好木下是第一次來的。
 
 


「長洲竟然無黎過。」
 
 
「其實香港好多地方我都無去過架。」她說。
 
 
「咁可惜?」
 
 
「咁我又唔算黎左好耐嘛。」


 
 
「如果有機會不如……我地一齊去。」
 
 
「哈哈,好啊。」
 
 
真的嗎?
 


 
我們下船後,木下再次發揮她吃東西的能力,從街頭到街尾,嘴巴就從未停過,
 
 
我極度懷疑她不是肚裡有個黑洞,就是真實身份是鋼之鍊金術師裡頭那個暴食的人造人。
 
 
「你係咪三日無食飯?」
 
 
她一邊吃著左手一串的薯片,一邊傻笑的喃喃唸唸一堆語音,應該是說:「咁好食嘛。」
「嘩,咁大粒魚蛋既,好搞笑呀哈哈哈!」
 
「嘩嘩,炸雪糕啊!不如我地買啦買啦。」
 


我都未回應她的「不如我地買啦買啦」她已經獨個兒去買了回來。
 
「嘻嘻。」然後就一臉傻笑的回來。
 
叫人怎捨得罵她呢?
 
我們走到廟附近的一個公園,我對木下說:「以前我地係度比人圍過。」
 
「圍過?」她大概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話說一年旅行,我們來了長洲,中午走到累時,就坐在公園裡吃著麥記當午飯。
 
那時,公園裡充滿嬉戲的人們,有父母帶著小朋友,也有自己和朋友來盪鞦韆。在眾多人群中,我們卻只留意一個大概十歲的小孩。
 
因為他在嘗試做breakdance 中的一招headstand,就是用頭和手支撐身體去倒立。


 
而我們那時都有在學舞,就是breakdance,大家都覺得有型去學,我則是因為那群朋友去學,因此我自然跟著一起去了,但其實興趣不大的。
 
所以在長洲看見一個小孩在跳舞,不期然就特別注意他,而他也一直做不到,不停的跌下來。
 
意外就來了。
 
不知是否我們的眼光太銳利,還是他感覺我們在嘲笑他,他過了不久後,就走了。
 
我們也不在意地繼續吃著麥記,吃著吃著,我不經意的周處觀看,那個十多歲的小孩回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回來,而是一群人回來。
 
那時我們才知道,他不是小孩,而是小街童。
 
他身邊站在一個穿黑色風衣、黑色襯衫和牛仔褲,大概十九歲左右(直覺)的年輕人,他應該就是老大,身後還有十至十三個人,那小街童站在離我們不遠處,對著老大說:「就係佢地係咁望住我!」
 


擺明衝著我們而來的。
 
「佢吹雞?」
 
「痴線,做乜事,長洲都有黑社會?」
 
「洗唔洗咁多人?」
 
「個細路以為我地笑佢?做咩叫人黎?」
 
我們那時只有四個人,在數學上怎算也算不出我們的勝率,再說我們那時只是中二。
 
其中一個小弟對老大的旁邊不知說了什麼,大概是知道我們不是長洲人,不了解我們的背景,應該考慮清楚才動手。
 
然後老大激動的用極大的、連幾條街外也能聽到的聲浪叫說:「呢度係長洲啊!你唔係粒水啊!?」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粒水」是什麼意思,可是還是會害怕,
 
 
我那時頭腦卻清晰得很,深知道什麼叫霸氣是怎樣鍊成的,
 
 
就細聲的對朋友們說:「唔好望佢地!扮輕鬆同鎮定,好似見唔到佢地咁。」
 
 
他們照辦,而我不知是中二病的關係,還是什麼,內心卻興奮得很,心想:「終於可以試下打架!」
 
 
「傻架你!」木下拍了我一下頭說。
 
 
「咁年少無知嘛。我嗰時諗到好簡單一個打四個就夠。」
 
 
「痛架!」
 
 
「我而家知啦。」
 
 
「咁跟住點?」她問。
 
 
「跟住……跟住佢地企左唔知幾耐,就走左。」
 
 
「下?咁簡單?」
 
 
「唔知係咪我地太好戲,扮哂有料咁,搞到佢地成班唔敢過黎。」


「哈哈,不過好危險啊,下次唔好啦。」她像撫摸小孩一樣摸著我的頭。
 
「我唔係狗。」
 
「旺財,hand hand。」她攤了手掌出來,示意我遞手。
 
我很聽話的照辦。
 
「旺財,吠黎聽下。」
 
「汪汪。」
 
我還是照辦。
 
她笑得很開心的說:「乖啦旺財。Good dog.」
 
我忽然沖上前搔著她的腰癢,惹得她格格得笑過不停,笑得快斷氣一樣。
 
「狗啊拿!」
 
「喂啊,唔好啊!哈哈哈好痕啊!」
 
傻的才會聽她的話停手。
 
她後來擋不住我的攻勢,且戰且退,木下一向跑得很快,我們由大街追逐到沙灘,途中險象環生,多次差點撞上別人。
 
最後追到沙灘時,她不停奸詐的撥沙攻擊我,我也不示弱,馬上還擊。
       
 
「啊,入眼啊。」她忽然用手掩著雙眼,痛苦的說。
 
 
「下,真架?」她有前科,好像信不過。
 
 
她還是掩著雙眼說:「係啊……呃你做咩喎……」
 
 
糟了,看來是真的。
 
 
我擔心地走上前問:「無事?」
 
 
「比我睇下。」當我打開她的手時,她突然笑著的順勢推倒我,
 
 
狡猾的笑著說:「哈哈,上當啦蠢!」然後拼命的跑掉。
 
 
豈有此理!
 
 
我馬上全力一追,過了不久就追到她,我捉著她的腰,從後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
 
 
「呃我,你死啦!」我抱著她慢慢走到海水中。
 
 
「哇哇哈哈,對唔住啊對唔住啊,唔敢啦唔敢啦!」她不停笑著說。
 
 
太遲了!
 
 
我一扔她扔進水裡,可是她一手捉住了我,結果弄得我們兩個人都弄濕了。
 
 
「哈哈哈哈。」她還是笑著。
 
 
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