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發了一場夢,只是睡醒過來,身體動輒也會劇痛得像被針刺。
 
 
一張開眼,便是白白的天花板,一陣濃烈的消毒藥水氣味。
 
 
又是醫院。
 
 
到底我的人生跟醫院有多熟悉的關係,要進多少次才夠?


 
 
躺在醫院的床上,是百無聊賴的。
 
 
幸好不時也有不同的人來探望。
 
 
「死仔,你搞咩,點解人做學生你做學生,你可以搞咁多蘇洲屎出黎架?」
 


 
老爸雖然口中唸過不停,卻還是在家煲了生魚湯帶過來探望我。
 
 
「對人好啲啦你。」他在舀湯的時候對我說。
 
「咩?」對誰好一點?
 
「同你一齊入院嗰個女仔囉。佢喊到眼都紅哂,咁有心既女仔,呢個年頭買少見少架啦。」
 


 
木下來探望我,是入院後第二天的夜晚,她應該是放學後便趕來,因為她還穿著藍色的校裙。
 
 
「你醒左啦?」
 
 
這是她遇見我的第一個反應,不知是否我看錯,她的眼裡好像泛著一點淚水。
 
 
「係啊,無事啊。」
 
 
我舉舉雙手,裝作強壯的姿勢,渴望讓她少一點擔心我。
 


「點解有事都唔講啊?」阿威問。
 
 
木下和阿威阿文一起相約來探望我,阿威好不客氣就一拳打過來我肩膀上,痛得我呱呱叫。
 
 
「喂!我病人黎架!」
 
 
「抵你死,死左都唔抵幫。有事都唔講,最好就打死你。如果唔係有木下衝左出黎,你真係一早比人打死左!」
 
 
原來那天,當我在後巷逃出去,被一班人追著時,
 
 


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本來正準備出校門,卻見到這個情況,嚇得馬上逃回學校大叫:「有人要殺人啊!」(我聽到這裡笑了起來)
 
 
門口的姨姨果然有立時打電話報警(雖然我也打了),
 
 
然後剛好也放學的木下,正準備寄訊息給我時,聽到他們說的話,
 
 
瞥了一眼,驚覺被圍的是我,就奮不顧身地衝了過來抱著我,甚至……捱了數下腳踢。
 
 
李鴻璋見那人是木下,頓時叫停他們,過了不久,警察也到了,那班人則不見了,李鴻璋和幾個朋友也逃走了。
 
 


可是他們笨於在校門口鬧事,實在太多人證,怎會逃得了。
 
 
過了不久他們便記了三個大過踢了出校。
 
 
「你無事嘛?」我聽說木下為我捱了數下腳踢的時候,緊張的問。
 
 
她只搖搖頭,笑說:「好啲好返,你都唔想聖誕節訓醫院架。」
 
 
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