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鬼﹗」阿寶斬釘截鐵道。

「你有留意到剛才那個Daniel的神情嗎﹖就在你突然單刀直入的時候﹗看來你這招倒得到了理想的結果﹗」智賢帶興奮的說。

「淘寶Sir你剛才是特意的﹖還真有點嚇到我…」有著一把漂亮聲線的麗兒從後座叫出來。突然直入主題並留意被問者的表情變化,那是阿寶常用的一種盤問技巧,麗兒只是剛被調到阿寶的隊裡,當然不太知道。

「那麼,那個Daniel有可疑嗎?」一臉稚氣的麗兒續問。

「不止Daniel,那個夏晴也是,他們應該隱瞞著一些事沒告訴我們。」直覺告訴阿寶那是有關該工程的。





「你們MPU有到過工地調查嗎﹖」阿寶開始從其他方向去查找事件的真相。

「不,在未能証實事件是與工程有關之前,貿貿然到工地調查,事情很容易就被揚開去的,萬一驚動了傳媒就麻煩大了﹗總之現階段就是沒法,誰叫上面要求我們低調行事﹗總之這案就是不好辦,調查起來縛手縛腳的﹗」智賢埋怨道,基於怨氣太重,車子裡靜默了好一會。

「那我倆不如今夜凌晨…去吃個宵夜﹖」阿寶熱切的向智賢提出了建議,他們相識多年,智賢當然明白阿寶話裡的意思。

「你可不要亂來,這宵夜你吃不來的,連大Sir也吃不來,小心撐住肚子傷了自己﹗」一向處事規矩的智賢澆了阿寶一頭冷水,但這並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什麼宵夜?我最喜歡吃的了﹗不如我陪你去?」麗兒興奮的問。





對於麗兒的自告奮勇,阿寶笑笑的耍手婉拒。


時間﹕20:00 港島中西區 荷李活道

由於千年蟲等人在家屬方面都沒有進一步的線索,阿寶只好讓大家早點回去稍作休息,也好讓自己為今晚獨個兒夜闖工地做好準備。

跟智賢在中環的餐廳吃過晚飯以後,他便用走的回家,他家就在離餐廳不遠的荷李活道。然而此刻,早已有個人在他家樓下等著,而且還是個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 - 是夏晴。

「你…找我﹖」阿寶有點愕然,問︰「你怎會知道我住這裡﹖」





「司徒Sir,你是善忘還是我樣子有那麼難認﹖」夏晴用手撥了撥她的長髮,散發著一股清新的髮香。「還是昨晚我素顏的樣子真的有差這麼多﹖」的確,今時今日的化妝技術,其實跟整容不遑多讓,然而應用在夏晴身上,應該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會較為合適。化妝後的夏晴,散發著具時尚感的知性美,而素顏的她卻有著一種自然清新的氣質。

「昨晚﹖你是今早…」阿寶終於記起來了。但此刻的夏晴跟早上或面談時的她略有不同,不單沒有了那個掛在臉上的甜美笑容,而且還一片憂心忡忡的樣子。

看到阿寶恍然大悟的樣子,夏晴沒等阿寶說下去便已續問︰「我今晚可以住這裡嗎﹖」

「吓?但…」想不到夏晴會直接提出如斯曖昧的要求,阿寶反而有點反應不來。本來一個大美人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阿寶是沒理由拒絕的﹗然而,今天晚上不同,因為阿寶心中早已另有計劃,有更緊要的事正等待著他。

但來不及開口拒絕,夏晴已搶先一步說︰「其實那案件…我有一些事想找你幫忙。」

「關於案件的﹖」

夏晴點頭,問︰「可以入屋再說嗎﹖」聽到跟案件有關,阿寶的神經旋即聿被觸動,毫不猶豫一手就領了夏晴進屋裡去。








「今早面談時你有些事隱瞞著我們。」阿寶抓夏晴坐到沙發上,自己還未坐下已急不及待的問。

「因為Daniel在,所以我不能說。其實失蹤的,不止六個人…」夏晴哽咽,雙眼已漸紅,淚水開始從眼角溢出。

「其實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們的技術總監,也是這個西港島線項目原來的總監,他叫夏至。」阿寶雖驚訝夏晴所說的,但依然保持著鎮定,問︰「他是你親人﹖」因為都是姓夏,阿寶不難猜中。

夏晴嘗試強忍著已湧出的淚水,阿寶見狀在沙發後面拿了紙巾遞給她。夏晴用紙巾擦拭了一下眼淚說︰「對,他是我爸…」

「你先別難過,他應該沒事的。」阿寶嘗試安慰夏晴。為轉移視線好,為案件也好,阿寶試圖將問題暫時抽離夏至身上,於是問︰「那還有另一個人呢﹖」

「是金老先生,金氏的掌舵人金冶平…」





「什麼﹗」阿寶汗顏,真的是高潮一浪接一浪,此刻真的不知道能用什麼詞彙才能貼切的形容阿寶的表情﹗可知道對於一個家族企業來說,掌舵人失蹤就如我們捐錢給四川重建的學校樓房,只需外力輕輕一震,隨時都會有倒塌的可能﹗何況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大型重點項目的總監﹗阿寶深感這案件的棘手程度愈來愈不簡單,牽連到的影響也可能會愈演愈大﹗

夏晴見阿寶如斯驚訝,於是匆忙補充道﹕「不過金老先生的失蹤跟我爸的有點不同,他在一個多月前已經不見了。」

阿寶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冷靜的說﹕「我明白這消息如果外洩出去的話會對你們公司構成何等傷害,但你們選擇隱瞞事情,金老先生跟你爸豈不是會更危險嗎﹖」

「其實金老先生早在失蹤前曾留下信息,說要去處理一件重要事,叫我們不用擔心。細金先生亦隨即委託了相熟的私家偵探去調查金老先生的行蹤,暫時只知道他跟一位朋友到了美國。由於事關重大,董事局決定暫時保密消息,並按金老先生臨走前的信息指示,由細金先生暫代其職務,雖然細金先生的經驗尚淺,但因為得到其他董事的全力支持,而且保密功夫做足沒有影響下層員工,公司於運作上還算是不大問題。可是現在…連我爸也不見了…我真的很擔心我爸…所以我才私下來找你。」說到她爸,夏晴又忍不住開始哽咽起來。

「難怪你昨晚會獨個兒喝悶酒…」一個女人要獨個兒面對這種無助的境況,說實的除了借酒澆愁,還可以幹什麼呢?阿寶拿起紙巾蹲在夏晴面前替她擦拭了一下淚水,「如果你想大哭一場,儘管哭出來。」阿寶心裡明白像夏晴這樣精明能幹的女性,並不容易在人前示弱,她選擇來找你,並在你面前流下眼淚,是對你的一種信賴、一種依賴。

聽畢,夏晴不禁向前抱住了阿寶,將頭埋進了阿寶的肩膀上大哭起來。

阿寶就這樣蹲在沙發前,動也沒動,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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