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4:30 港島灣仔軍器廠街1號 港島總區刑事總部

「阿Sir、Madam,你們逼我也沒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司機激動的向智賢和麗兒哀求道﹕「我只是收了人家的錢,要我在那裡飆車而已,我也不知道原來這麼大件事的﹗」

在盤問室裡,智賢和麗兒正盤問著之前在大嶼山收費廣場路障截下的司機,司機一臉哭喪,似乎真的全不知情,因此問了半晌依舊沒有半點線索。智賢苦無法子且還有點累,只好走到連接著盤問室的一個房間小休一會,麗兒則繼續按程序替司機記錄口供。

被臨時召回來的不止是麗兒,還有嚴叔,加上還在查看錄影帶的千年蟲及留在機場警署那邊的小虎,整隊重案組2A小隊都已經在值更了,唯獨欠了個領頭的。

「這失蹤案看來愈來愈複雜了,牽涉的人也愈來愈多…但偏偏現在阿頭卻不知所縱了﹗」說話的人是嚴叔,他早就在房內透過單向玻璃觀看著整個盤問過程。「我和麗兒回來的時候已經按你意思分別到了阿頭和那個叫夏晴的家,可是都沒…」





「你去了哪裡呀?阿寶﹗」智賢嘆氣,但其實在他心裡早有一個答案,只是他不敢肯定。

「到現時為止,總共有七人失蹤,所有人都跟西港島線工程其中一間承建商金氏有關,其中一個更是工程總監。唉﹗最不幸的是她女兒現在竟跟我們阿頭都不見蹤影。原本失蹤的金氏現任掌舵人金冶平又無端端跟失蹤了的阿頭外公一起在機場現身,但一下機外公就被人擄去…」身為「老差骨」的嚴叔正嘗試總括事件。「憑我這麼多年的查案經驗所累積得來的直覺推斷呀…這背後一定是有些什麼事情在蘊釀著,老實說…我有不祥的預感﹗」

智賢是理智的人,他不太苟同嚴叔的所謂直覺,但基於嚴叔是前輩,他又不是嚴叔的直屬上司,因此沒多說話。

這時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有兩個人推門進來,走在前面的是小虎,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高大男子。

智賢見到小虎便立刻上前問﹕「那邊有什麼線索嗎?」





「我在機場警察控制中心那邊看過了監控錄像,追查到犯人的車根本沒駛進北大嶼山公路,他們在機場交匯處轉入了暢連路,同一時間我們截到的那影子貨車就從那裡開出。我們最後在赤鱲角南路海旁附近發現了他們的車,估計他們一早已計劃用水路逃走,還有,車子是失車,車牌也是假的。」聽畢小虎詳細的報告,大家都不禁有點失望,因為沒有明顯能追查的線索。緊張過後的智賢此時才發覺小虎身後的高大男子,問﹕「小虎,這位是?」

「是了﹗讓我來介紹,這位是劉Sir,是機場特警那邊的同事。」小虎向智賢及嚴叔介紹身後的仲良。「案發時候他跟另一名同事在場,是他救回金治平的,所以過來做一些文件記錄,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到我們。」

「叫我阿良就可以了。」仲良跟他倆握了握手,然後仲良帶愧疚的說﹕「救回金治平的應該是軒轅京才對,若不是他奮力推開金治平,我們也沒有足夠時間衝前阻截犯人﹗但可惜的是他自己卻因此而被擒…如果我能早一點察覺他們就是電台通報要找的人,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見仲良一臉愧疚,智賢只好安慰他道﹕「這也不完全關你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然後旋即將重點放回案件上,他問小虎﹕「那金治平的情況如何?」

「由於他推說要去醫院檢查,我們暫時未能幫他錄取口供,但我已派同事在那邊留意著,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過去。但是他…好像不太願意合作。」小虎面有難色的說。「那你們這邊如何?」
嚴叔也是一臉無奈﹕「那司機說是收了人家的錢做事,委託人是誰也不清不楚的,我們是可以查查他的電話記錄及銀行收款記錄呀,不過看犯人如此細心計劃是次犯案,八九成都是用太空電話卡及太空戶口,要追查較難,需要花很多時間﹗」





「唉…那現在唯有寄望金治平,我們只能等醫院那邊的消息好了…」智賢失望嘆氣道。

眾人皆低頭不語,氣氛一片沉寂。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廂,阿寶拿著電筒走在前頭,戰戰兢兢的夏晴則跟在阿寶身後,倆人在地道內靠著那小小手電筒的光慢慢摸黑前進。

他們穿過了之前被炸開的泥牆,走進了那通道背後的神秘地道。神秘地道原來跟通道是「T」字型般連接著的,左右兩邊,夏晴因為見到其中一邊的遠處盡頭有點光,所以就著阿寶選了這邊。

「你真的見到有光?那難道會是出口嗎?」阿寶現時的心情應該跟夏晴一樣緊張,在通往未知的地道內,阿寶總得找點話說,以舒緩一下心情。

「怎麼可能﹗這裡可是離地面50米下的地底,我們又不是在往上走,哪裡來的出口?」夏晴卻被他隨便找來的問題氣壞,心想剛才這男的聰明往哪跑了?

「如根據設計圖則,這通道的方向及距離,盡頭光源處應該是在西營盤社區綜合大樓的地底。」地理位置這一項始終是夏晴的強項。





「西營盤社區綜合大樓?即是前高街精神病院?」阿寶轉身,用電筒照著自己的臉扮著詭異的聲音說﹕「不是這麼邪吧﹗」當然阿寶是鬧著玩的,他根本不信鬼神之說。

「不要白痴﹗那也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好不?都沒曾聽過有什麼怪事發生﹗」夏晴故作鎮定的回應,但心裡的確有點寒意。

西營盤社區綜合大樓可說是西營盤這地區最為香港人熟悉的地方,原因卻不是因為現存的社區綜合大樓,而是其前身人稱「高街鬼屋」的舊精神病院。此建築乃建於1892年,原是一政府公立醫院的外籍護士宿舍,至1941年,由於鄰近的域多利精神病院不敷應用,該處便被改作為女子精神病院。後來到了香港淪陷後的日治時期,有傳曾被日軍當成刑場處置英軍及港人。直至重光後該處便被重作回女子精神病院,之後又被改作為日間精神科門診部,直至1971年才被遷出,其後一直空置。

但由於曾傳說當過刑場,又加上曾住精神病人等各種引人異想的背景,便開始傳出該處有鬧鬼傳聞,各種靈異故事也因此應運而生,有傳當時的殖民地政府亦因此而不敢在此動土。直到2001年,回歸後的香港特區政府終於打破忌諱,決定將原址拆卸,改建成現在的西營盤社區綜合大樓,只保留原建築的正立面,即現被列為香港一級歷史建築的大麻石外牆及走廊。

阿寶繼續向著光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或許是已經適應了周遭的漆黑,又或是走在後面心裡覺得更恐怖的原故,夏晴已不再是之前戰戰兢兢的步調,而是加快了腳步,走在阿寶身旁跟他並肩而行。

該條神秘地道其實也是一條石道,如山洞一樣寛敞,足以讓三個人並肩而行。

終於,他倆走到了那有光的盡頭,那是一個洞口。





不﹗與其說是出口,不如說是入口倒更貼切﹗眼看前面的景象,阿寶和夏晴汗顏,然後互望了對方一眼,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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