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回 楚天 

天門河面清楚映照出張開的臉,根據洪七所說,知道內情的歐陽楚天已死去? 

洪七搖頭道:「不可能,是你們楚起了他。我怎能信你們片面之辭?」 

多陸道:「你又憑什麼說歐陽楚天在我們手上?」 

安二少道:「我的線眼已混進天門街一年,查出天門街每月都會進口五十兩西域天麻,西域天麻能生麻痺痛症之效,但本身毒性極強及令人產生幻覺,極難掌握份量,為藥師佛歐陽楚天暗算他人之獨門毒劑。他必匿藏於天門街。」 





多陸冷峻一笑:「哈,使用西域天麻的另有其人。」 

安二少板著臉道:「你少消遣我們,西域天麻為歐陽家不傳之秘,除非歐陽家還有人在天門街。」 

張開一聽,心念一動,浮現出另一人的名字。 

「正是。」 

多陸道,說完臉上竟已有淚痕。 





趙不破白了安二少一眼,對多陸道:「你不想說,這裡沒人能迫你。」 

多陸搖搖頭,續道:「謝天門王。我就是歐陽家的人,歐陽楚天的家奴。」他雙手搯拳,狠狠咬著牙,仿佛天地也對他有所虧欠。 

「我跟隨歐陽楚天多年,當年他被趙老幫主的降龍功大挫後僥倖逃脫,在關外之地不敢進關,剩我一人伴其左右。 

降龍功能使人百毒不侵,因此他一直在找能剋制降龍功的草藥,更在關外碎葉城一帶發現一種能剋制降龍功的蛤蟆毒。 

但毒蛤蟆難求,為大量活捉蛤蟆,他便居於碎葉城。 





時日一久,我隨他生活,也習慣在碎葉城的生活,更結識了一個關外女子,並打算娶他為妻。」 

「在新婚當晚,我在住的客棧設宴,打算讓在碎葉城認識的朋友,和我妻子的家人歡宴一番。 

我邀請了主人 ....不,歐陽楚天來喝我的喜酒。他在席間一反常態,不停勸酒,自己也喝了不少。 

我還以為他是為我高興,誰知....」 

他沒再說,整個鐵打般的漢子已泣不成聲,力咬緊咀脣飲泣,良久,再道: 
「誰知在飲宴間,我妻子的父親忽然口中噴鮮血,耳朵亦流出血來,我的朋友也是一樣,除我的妻子外所有人紛紛口耳流血,桌面上被染成一片紅色。我大驚,以為是仇人找上門,還叫歐陽楚天快走,敵人必在門外。」

他聲淚俱下狠道: 

「然後,歐陽楚天搖搖頭說,不用,毒是我下的! 

這毒不行,那麼慢才發作,治不了趙安。我怔在當場,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陰森笑著說,試毒呀,很難有機會找這麼多人替我試毒,可惜這毒還是不夠,你看你的女人,到現在還沒吐血呢!他甫說完....」 

多陸已哭倒地上,雙手呯呯聲不停搥打地面:「是我...是我害了她們!是我!是我!」 

他拼命睜開眼睛,看著地上怒罵:「我問他為什麼不殺我。他只是笑,笑得我心也寒了!我便知道他不是試毒!他是看不過他身邊有任何幸福存在....」 

趙不破慢慢坐在多陸旁,輕拍他的背,道: 
「我當時只有十歲,和我父親一起在關外,看到多陸一個人瘋了似的抓著歐陽楚天。我爹二話不說,便上前用降龍功把歐陽楚天制服。 

自此,多陸便跟著我們,我爹怕歐陽楚天屍體上的毒仍遺害人間,便特地來到天門街把他的屍體強行沉到水銀下。我們也在天門街定居,丐幫老旗從此在天門街扎了根。」 

張開聽著,眉頭一皺,事實如此?他微微搖頭不語。 

眾人默然半响,方大問道:「所以你進口天麻,是為了對付外敵?」 





多陸擦一擦淚痕,回復原來的冷峻:「我跟隨歐陽楚天多年,自然懂西域天麻的用法,平日用來對付來天門街撒野的人。」 

方大轉過頭來,向洪七道:「歐陽楚天死了,那誰告訴你們,這案子的真相在歐陽楚天身上?」 

洪七還沒回答,張開已然道:「是充耳不聞告訴你們的?」 

洪七道:「對,我們用一間客棧換來的。」 

趙不破:「藥師佛死了這麼年,怎麼可能和李石的死有關?」 

張開摸著鬍子:「那混蛋不會有錯。」 

方大皺眉:「為什麼?」 





「你知道那混蛋的名字是什麼?」 

「歐陽聞天。」 

張開苦笑:「他和藥師佛,本來就是親兄弟。」 

眾人一怔,名動天下的天下曉和惡名滿佈的藥師佛是兄弟? 

張開續道:「他說歐陽楚天知情,歐陽楚天就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