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到17分鐘,籃球場上的陽光愈發刺眼,各組進入最後衝刺。

喊聲、喘氣聲與沙包揚起的塵土混雜,緊張的氣氛幾乎令人窒息。


六號房的文希尚差三圈,但已到達極限。他高瘦的身影在沙包重壓下搖搖欲墜、步伐踉蹌、汗如雨下、視線模糊,幾乎暈倒。他咬牙撐到中圈,癱坐地上,甚至沒有力氣說話求助。

休息了一會的阿偉見狀,立刻主動上前,背上六號房的沙包,喊道:「我嚟!你哋睇住佢!」六號中的同學扶著文希,感激地看著阿偉。阿偉步伐雖不如最初有力,但仍穩健,努力地在球場外跑。


此時,廣播機械聲響起:「二號房已完成。」黑仔跑完第二十圈,回到中圈,與心然、家明、俊奇慶祝。他們擊掌相擁,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曉峰冷冷地旁觀著他們。





這時,四號房的俊人尚差兩圈,卻已顯得力不從心。曉峰判斷餘下時間足夠,況且他已休息了一段時間,於是和俊人交接,背上四號房的沙包,說:「俊人,我幫你跑埋佢!」

永誠一圈又一圈地幫五號房追上,卻在尚差三圈時突然抽筋。他右腿劇痛,無法再跑,只能痛苦地單腳跳回中圈,咬牙喊道:「我抽筋……搵人幫手跑埋佢!」樂希趕緊上前為他拉筋。

此時,阿偉和曉峰仍在場上為四號和六號房努力,能跑的人只剩二號房的成員,特別是看起來依然輕鬆的黑仔。

樂希望向黑仔,著急地說:「黑仔你應該仲跑到?」

沒等黑仔回話,
心然卻上前阻止,說:「我覺得應該唔夠時間啦,得返2分鐘,就算係黑仔都跑唔到3圈啦。」





樂希加聲音顫抖:「心然,唔好再講啦,俾黑仔去跑啦!再講就真係唔夠!」


五號房的以諾、阿田與小明甚至已經直接跪下向二號房求救,聲音嘶啞,毫無尊嚴地喊:「救命!我哋唔想死!」

心然冷眼望著,說:「咁呀,我哋要傾傾先。」他拉走二號房其他成員到一旁說了幾句,又浪費了15秒,才低聲說:「好啦,黑仔,去幫五號房跑。」

黑仔背上五號房的沙包,開始跑圈。

計時器僅剩1分鐘,廣播宣佈四號房與六號房相繼完成,阿偉和曉峰累極倒在中圈內,場上只剩黑仔一人奔跑。
黑仔速度明顯有加快,但時間好像仍然不夠。也有不少同學在跟黑仔打氣,「黑仔,加油!仲差少少!」





然而,在計時器響起時,黑仔仍然差三分一圈。以諾閉眼接受命運、阿田已被嚇暈、小明小便失禁、跪坐在地上胡言亂語。 

機械聲冷漠響起:「時間結束,五號房未完成目標,處決。」

話音剛落,五號房三人的頸圈「嗞嗞」一響,高壓電流穿過三人。他們全身抽搐,皮膚迅速焦黑,白煙與燒焦味瀰漫,空氣中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樂希見狀失聲痛哭喊叫:「唔好呀!」眼淚滴落。阿偉手搭著樂希想說些甚麼,但話說不出來、眼淚卻不自覺留出來。全身濕透的永誠躺在地上自責落淚,口中喃喃自語:「如果唔係我抽筋,唔會害死佢哋……」曉峰無言望著二號房四人,眼神沉重。

未等眾人回過神,廣播機械聲響起:「軟弱者已處決,請參加者在五分鐘內到達飯堂等待午飯。」

飯堂距離不算遠,雖然走過去只要約兩分鐘,同學們仍立即動身,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走向飯堂,燒焦味與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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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飯堂後,二號房明顯被孤立。其他同學刻意坐開一邊,低聲議論,眼神帶著責備。





四號房的俊人終於忍不住,質問心然:「如果唔係你地浪費時間,可能以諾佢地就唔使死啦!」

心然只是沉默地瞪著俊人。

​「我地都有嘗試救,只係傾下夠唔夠時間,如果唔夠咪浪費體力,唔可以怪我哋。」
反駁的是家明。

黑仔補充:「同埋佢地成組都真係太弱。」

俊人握緊拳頭,怒氣爆發,衝向黑仔想動手。曉峰眼明手快,立即攔在中間,捉住俊人手臂。「俊人冷靜,雖然規則冇講,但咁樣私下打鬥分分鐘係會當犯規。」

俊人喘著氣,悻悻然放下拳頭,坐回座位,眼神兇狠卻無奈。


這時心然終於開口:「我理解大家嘅感受,我為判斷錯誤道歉。不過,大家諗下,黑仔嘅言論其實有道理。唔講以諾,小明同阿田咁弱,當今次幫咗佢地,下個game呢?再下個game呢?只可以講,佢地先係要對自己生命負最大責任嘅人,佢哋嘅死某程度上就係好似大自然咁,弱者被淘汰。」





「我唔可以否認佢地呢個game係弱,但而家講緊生命!係咪體能弱就要死?係咪有機會救人時都唔值得救?老實講我見你地根本冇好想救人,黑仔點會跑得咁慢,你地根本就拖慢嚟跑!」曉峰站出來,罕見地激動回應。

「你做得班長唔可以咁武斷架喎,你有咩證據咁講?」心然冷笑回應。

「冇呀,但你地自己心知啦。」

突然,
飯堂大門又被打開,機械人步入,打斷了緊張的舌戰。它打開抽屜般的身體,裡面放著十六個飯盒和十六支水。

機械聲廣播再度響起:「現在是午飯時間,請每人只拿一個飯盒和一支水。下午一時前請直接到達教學樓二樓2A班對出走廊集合。遲到或缺席者、處決。」

大部分同學因過度饑渴默默拿飯盒和水開動,也有幾個因擔心飯盒被下藥而猶豫。

曉峰見狀勸道:「你哋都係食飯啦,我都諗過落藥嘅問題。但第一,我哋需要補充體力;第二,機械聲主人可以隨時電死我哋,如果佢要我哋就範,根本可以直接命令我哋食。所以我覺得都係補充咗體力先啦。」

本來猶豫的人聽到曉峰這樣說,也加入一同用餐。





集合時間快到時,眾人陸續離開飯堂,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向未知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