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巢穴」安頓下來一段時間後,眾人對這個既是避風港也是 K 過往遺產的研究所,有了更深的了解。生態園的寧靜、生活設施的齊全,與研究所核心區域那冰冷的、充滿未知的尖端科技形成了奇異的對比。

但無論環境如何變化,一個核心問題始終懸而未決——阿軒腦內的那枚晶片。上次入侵行動隨後的昏迷,如同一記警鐘,讓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問題不解決,一切計劃都無從談起。

在一次由阿軒主動發起的會議中,眾人再次向 Grok 提出了關於晶片處理的疑問。

「Grok,關於我個腦粒晶片,」阿軒開門見山,
「你之前話呢度有設備可以處理,但風險極高。究竟有幾大把握?可以點樣做?」

透過控制室的揚聲器,Grok 平靜的合成聲音響起:




「喺設計『巢穴』初期,K 已經考慮過好多種極端情況,包括佢自己可能被俘虜或者被植入監控/控制裝置嘅可能性。將呢類植入物視為北國方面嘅標準作業程序 (SOP),並唔令人意外。」

「所以,」Grok 繼續說道,
「呢度嘅醫療中心,確實配備咗進行高精度神經外科手術所需嘅全套醫療設備同埋高智能機械臂。相關嘅基礎應對預案,喺我嘅數據庫入面亦都有備份。」

眾人精神一振,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係,」Grok 的話鋒一轉,
「所有嘅預案都係基於當時已知嘅技術水平。而你腦內呢枚晶片,根據我有限嘅外部掃描同埋上次干擾事件嘅數據分析,佢嘅技術級別、加密方式、尤其係同你神經系統嘅融合方式,都超越咗原有嘅預案範圍。」





「我可以提供最精密嘅手術工具同控制,但就好似你想拆一個你從未見過嘅炸彈咁——我哋缺少咗最關鍵嘅嘢:呢個特定型號晶片嘅內部結構圖、詳細設計藍圖同埋核心運行原理。」

缺少圖紙的炸彈… 這個比喻讓氣氛再次凝重。

「或者… 未必完全冇。」Penny 在這時開口,將她的平板電腦連接到主屏幕上,展示出大量上次阿軒昏迷時記錄和分析的數據。

「我一直喺度分析上次晶片發動干擾時嘅數據流同能量特徵。雖然冇辦法直接破解佢嘅核心,但我捕捉到一啲佢嘗試同外界通訊嘅加密信號模式、能量消耗曲線、以及佢干擾你腦電波嘅特定頻率同手法。呢啲數據相當零碎,就好似隔住磨砂玻璃睇嘢咁,但或者… 可以俾你作為參考?」她看向 Grok。

屏幕上的數據極度複雜,只有 Penny 和 Grok 能完全理解。Grok 似乎掃描了那些數據良久。然後,它的合成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似乎帶上了一絲… 驚訝?





「…有趣。你嘅分析方法,雖然基於相對有限嘅人類計算模型,但喺模式識別同逆向推演方面,竟然達到咗相當高嘅精準度。特別係你對能量特徵同信號加密模式嘅推測… 估唔到喺冇原始碼嘅情況下,人類嘅直覺同邏輯,都可以推導到呢個地步。」Grok 甚至發出了一個類似「稱讚」的語氣:

「Penny 小姐,你嘅工作非常出色。」

Penny 稍微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點頭:
「咁… 呢啲數據對你制定方案有冇幫助?」

「有。雖然仲係唔足以俾我完全掌握晶片嘅內部運作,但你提供嘅數據模型,可以大大縮窄我需要探測同分析嘅範圍,提升咗介入成功率嘅可能性——由接近零,提升到… 一個依然極高風險,但或者值得一搏嘅水平。」Grok 回答道。

「基於呢啲新數據,我可以重新設計一個針對性嘅神經接口同干預方案,目標係嘗試壓制、控制甚至最終融合佢。」

「具體要點做?」阿軒問。

「喺進行接口程序期間,」Grok 解釋道,
「我需要調動『巢穴』絕大部分嘅運算資源,去實時分析你嘅腦電波同晶片反應,並且需要透過醫療中心嘅高精度機械臂,進行微米甚至納米級別嘅操作,嘗試修改晶片嘅部分電路板或者干擾佢嘅核心指令。」





「喺呢個過程入面,我嘅核心處理器需要達到 100% 專注,冇辦法分神理會其他嘢。」

「所以,」Grok 的聲音轉向其他人,
「喺呢段時間,我需要你哋嘅協助。Patrick 醫生,你需要全程監控阿軒嘅生命體徵,處理任何突發嘅生理排斥反應或者神經風暴。Penny 小姐,你需要監控整個系統嘅數據流同能量輸出,一旦出現異常或者我嘅指令失效,需要即時作出判斷同輔助。阿俊,你需要負責外部警戒同物理環境嘅絕對安全。」

這是一個需要整個團隊精密配合、缺一不可的方案。

「仲有一點,」Grok 最後望向阿軒,
「根據模擬推演,喺我嘗試干預晶片同你嘅神經連接時,會產生極其混亂同強烈嘅神經信號衝擊。呢種衝擊會直接反映喺你嘅肉體上,帶嚟難以想像嘅巨大痛楚,同埋對肌肉控制能力嘅極大考驗。」

「你需要擁有超乎常人嘅肌耐力同埋意志力,先至有可能喺呢種衝擊之下維持生命體徵嘅穩定,俾我哋足夠嘅時間去完成操作。」

「高強度肌耐力…」Patrick 若有所思,
「一般嘅負重或者器械訓練未必足夠應付呢種全身性嘅神經衝擊。最好嘅方法,可能係長時間、大強度嘅全身協調性耐力運動…」





「攀石。」阿軒幾乎是立刻接口道。他明白了。
「唔係抱石嗰種追求瞬間爆發力,而係需要長時間維持喺岩壁上嘅路線攀爬。」

「冇錯。」Patrick 點頭,
「特別係長路線嘅耐力攀爬。你需要喺接近力竭嘅狀態下,依然能夠保持身體嘅穩定同精神嘅專注。呢種訓練最能磨練你嘅肌耐力同意志力。」

於是,在等待 Penny 和 Grok 進一步完善介入方案的同時,阿軒的訓練重心再次發生了轉變。他開始在「巢穴」內幾面高聳的路線牆上,進行著艱苦的耐力攀爬訓練。

他先從 Top-rope(頂繩攀登) 開始。繩索預先固定在牆頂,他只需要專注於攀爬本身,感受長時間懸掛對手臂、背部、腿部乃至核心肌群帶來的持續壓力。

他一次次地爬上爬下,感受著乳酸堆積帶來的灼燒感,挑戰著自己能連續攀爬的高度和時間。

然後,他開始嘗試 Lead Climbing(先鋒攀登)。他需要自己將繩索扣入岩壁上預設的快掛中,一步步向上攀登。





這不僅對體能和耐力要求更高,更是一種巨大的心理考驗——每一次向上衝擊,都意味著一旦脫落,下墜的距離會比 Top-rope 更長,需要更強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對在地面的Belayer- 阿俊的絕對信任。

他一次次地在攀爬中力竭、衝墜,又一次次地在阿俊的保護下重新開始。

汗水、鎂粉、粗重的喘息、肌肉的顫抖,構成了他日復一日的訓練畫面。他知道,每一次成功的攀登,每一次對痛苦極限的突破,都是在為那場即將到來的、直面腦內惡魔的終極之戰,積蓄著力量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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