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系列」秋月雁離。: 第三十回第二段：鼓舞

「寨主，敵人衝左門口啦！啲親兵拎住火油鐵鎚要破墻，我哋頂唔住咁多波！」
柳紅袖喊聲拚命，手背沾滿柴灰，眉頭壓得死死，腳下雪花沾濕破布。

「各位姊妹，唔好亂！寨主話要撐到一刻，冇人許可走位。守左，守右，唔使怕生死！」
南宮紫翎拉緊短刃，嗓音沙啞，額角汗水混住雪花，腳步牢牢踩住柴堆。

「寨主，糧倉已點起火石，敵兵重裝已經推近炮門！我帶三人伏擊側道，但對方人太多！」
如卜低聲咬實嘴，臉色煞白，長髮黏住額頭，眼裡滿是狠意。

「今夜不止守命，更要守住女流骨氣！」




秋月劍光一抬，唇角冷冷，丹鳳目雪白寒光射出，「女人唔靠力場，靠腦、靠心、靠死頂！柳紅袖，側門守住柴堆，無論有幾多官兵都唔准交出！」
她聲音清凌凌，眾女俠人影搖曳，火光將臉容拉得更長更緊。

「寨主，啱啱紅胡幫人分進三路，左邊圍攻糧倉，右邊衝柴房，前方馬兵已經劈開護門！你要我地死守唔走定主動突擊？」
南宮紫翎眉尖立起，握劍手汗出如雨，膽色硬得像柴堆下鐵石。

「今晚唔准分隊獨戰——女子靠合力！紫翎、紅袖、如卜，各帶三女手巡門口，聽我號令放火油。我親自守寨心，外圍有難即刻放煙號。寨內婦孺、寡婦、細妹全部守住柴堆——誰敢走先，我攬住打！」
秋月語音低沉，劍光游走柴堆邊，「女人一齊，今晚就算命短都唔低頭！寨規三條：一、唔許哭；二、唔許走；三、死守到天光！」

「寨主！女人冇得退，你講得啱！我打個頭陣！」




柳紅袖猛力將油桶推到門口，雙眼血紅。

「我跟得上。死唔怕，最怕冇人記我女流頂過！」
如卜攬住柴堆，舊外衣濕水，急促呼吸。

「寨主……我今朝守廟，細妹哭到失聲。我啱啱留低三件乾糧畀傷兵，夜半有兩個男丁想混水摸魚，被我捉住都唔敢出聲。」
南宮紫翎拖住半身老弱，手指被凍紅。

「寨主……你今晚縱然血戰，但細妹有人話怕死，唔知點頂住……」
柳紅袖淚水在眼，語帶哽咽。





「死有咩可怕？識齊人就唔怕。今晚女人頂得住就係俠！」
秋月淡淡一抬下巴，「要命要名，你哋一齊揸住，唔使等人撐場！」

「寨主，親兵進勢！柴房守唔住，糧倉被壓埋，點算？」
如卜大喝，聲音粗啞。

「放煙號！三火齊燒，女人守住陣，一線唔散口！」
秋月吼得震天，寒月劍斬開柴堆，火勢隨煙四散。

「衝呀！女人唔死得！」
柳紅袖、南宮、如卜三人齊齊狂喊，一手拿刀、一手執棍，領住十幾名俠女護着寨牆。

「我幫你壓後門！寨主，你揸旗，死唔死都由命！」
柳紅袖聲如猛虎，身形狼狽但背影筆直。





「紫翎守中軸，女人齊心唔使怕兵馬。今晚就算死，都要俾男流記住——女俠唔輸！」
南宮砰砰捶地，語氣裡全是不屈。

「如卜，守東門，柴堆火勢未停！堅持、唔退、唔走！你哋話——女人行得穩未？」
秋月高聲問，滿寨啲女流、細妹、瘦婦、老孃全部舉拳回應，聲浪如雷。

「行得穩！死唔怕！寨主我今世信你一句話！」
柳紅袖、南宮紫翎、如卜、還有大批女俠同時發力，打得敵軍節節後退。

火光愈燒愈盛，寨牆外是兵馬狼藉、刀槍亂舞，寨內一眾女子：有老有少，有哭有笑，人人發熱，灶頭柴房油煙熏得面色暗紅。秋月一身青氅渾身汗水，劍下滴血，眉頭壓得像山，不時掃視全場聲音，冷靜地揮劍指揮。

夜色想壓住寨，火堆燒到半空，女流同盟雖然傷亡慘重，但守住一線。外圍百姓婦孺見女俠力戰，終於有人帶細路婦娘加入守城，啲窮苦小娃竟然拎起柴棍助陣。

「今日女人唔死，寨就有名！齊心攬住，一齊入城！」




秋月臉色雖蒼白、嗓音沙啞，但每一句都如天雷撼地。

柳紅袖與南宮紫翎喘住大氣，手心濕汗交疊，彼此互拍肩膊。寨外滿地雪和血，城頭旌旗亂飛。秋月收住劍，遠望燒到半空的柴堆，眼裡火光閃爍，臉上雖倦但神色堅定：
「女人唔靠人講救命，今晚一場齊心已經答足！下朝，不問仇，問得失——女流之戰唔再由人話事！」

眾女俠、婦孺小孩逐漸退入寨中心，各自拖住傷者、安慰流淚之人。秋月巡場時曾見一班老孃跪地，小孩抱住娘親。她冷冷一笑，輕聲：「齊心就得，命未斷。」四周火光將她人影拉得又長又孤。

外圍女流、平民百姓漸漸靠攏，一方百姓終於信服。秋月抬頭望天，嘴角浮現一絲自嘲：「今晚頂住，女人唔輸！」心裡卻暗暗記：
「要想改命唔止靠劍，更靠人心。」

夜深雪重，寨內外餘煙未絕，秋月披衣立於寨牆之巔，眉宇間劍意未散，目光孤高如雁。她低語：「齊上齊落，女人行路，行過天光都唔低頭。」

寨外已靜，大戰雖勝但一身傷痕，百姓漸漸信服女俠，同盟之名初成。秋月疲態中露安心，仰望冷月。
「死都唔怕，女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