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醒來時,我見到仍是全裸的美欣在我身邊玩著手機。這時我才留意到,美欣手上的電話應該是新的。我問:”你部電話新架?”

美欣回答:”係呀。用左都有兩個禮拜。”我問手機是否林生送給她的禮物,她尷尬地點頭。大家都是成熟的人了,有些事應該心照不宣也可以。即使剛才我和美欣交歡時,我可享受一些跟Stephy一起時沒有的感覺,但美欣現在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林生。也許她跟林生不會有將來,但我卻是連當下也給不了美欣。

來到這個年紀,總會有一些過去的好友,隨著環境變化或者是人生進入另一個階段,逐漸變得疏離。沒有交惡、沒有絕交,但是就會生疏了甚至是不聞不問。我想,跟美欣重逢的故事也應該到此為止了。但故事的完結,不一定刻意寫著”大結局”或者”劇終”的字眼吧。

我問美欣現在是甚麼時間,原來已是十一點半。我就稱夜告辭。我走到廳中穿回衣服。也穿了上衣的美欣拿著一個膠袋走到我面前。她將膠袋遞給我說:”唔該晒你!”膠袋內就是那個用過的避孕套。

我問她要不要幫她棄掉那飯盒,她說她會自己處理。戴上口罩前,我問美欣”可唔可以𡃶多一啖?”她立即主動擁吻著我。她是怎樣的心情呢?我不知道。我心中有一種離愁別緒,但不足以讓我流下眼淚。踏出大門前,我說了一句”保重”,美欣則說”你都係”。我轉身就走去按升降機的掣。當我聽到美欣關好門的聲音,我想起了《十年後的舊情復熾》的一幕:MS張同光仔吻別,但在升降機門外因為見到口水滴下來,她的性慾驅使她回到光仔家中。



這刻的我,卻只能帶著一些憂愁離開。


我步出大廈,竟見到Stephy的私家車就在我眼前。難道她在這等了我兩個多小時?我走到車門邊,見到Stephy已望著我。我打開門坐好即問她:”你一直喺度等我?”Stephy搖搖頭:”我返左屋企先出返來嘅。等左一個鐘左右啦。”

我肯定Stephy沒有騙我。因為她的衣著和她載我來時是不一樣的。她換上了一條短褲,露出了她誘人的大腿。Stephy見到我手中拿著一個膠袋,就問我是甚麼來的。我才想起我忘了在上車前棄置它。我告訴Stephy那是垃圾:”我落車揼左佢先。”但Stephy卻說:”唔好咁麻煩啦。陣間揼啦。早啲返去早啲訓。”說罷,Stephy就準備踏油門。

在這程車上,Stephy沒有保持安靜,而是主動問我剛才怎麼樣。我不知道應如何回應,選擇支吾以對:”ER……冇乜特別嘅。”

Stephy:有冇搞到?老實答我。
我:ER……有。


Stephy:咁有冇用套?
我:有。
Stephy:算你聽話啦。咁你諗點未?定係要再諗多陣?
我:你指諗乜野?
Stephy:你點揀呀……
我:哦。俾啲時間我組織一下。

我知道剛才和美欣已算是一次告別。但這只是解決了一個我和Stephy之間的一個問題。還有另外兩個問題,又怎樣處理呢?我需要一些時間整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