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系列］從前有三隻貓接近神的境界: 貓之十：貓之回歸

Patrick屋企入面，一片死寂。空氣好似凝固咗，連塵埃都唔敢飛入嚟。Patrick老豆嘅屍體仍然坐喺睡房，頭微微傾側，雙眼睖大，好似仲喺度驚訝點解會變成咁。啲血已經乾咗，喺燈光下泛起一種詭異嘅暗紅色，似層層疊起嘅舊傷痕。

地上，三隻貓留低嘅貓爪印記，好似一串無聲嘅警告，又似一場未完嘅遊戲。每一步都細細碎碎，但係又似有某種節奏，似喺度講緊一個唔應該聽見嘅故事。

窗外，風吹過，帶起一陣微弱嘅貓毛，輕輕咁飛起，又慢慢咁跌落，好似連風都唔敢驚動呢份死寂。連平時最嘈底嘅街車聲都消失咗，世界好似被抽咗一聲咁。

醫院入面，我仍然坐喺急症室門口，Patrick陪住我。走廊燈光慘白，映得我哋嘅影子好長，又好孤單。好似連影子都唔敢動，怕打破呢種沉默。

我哋唔知屋企入面已經發生咗咩，但係我心入面有一種奇怪嘅感覺，好似有啲野已經改變咗，只係我唔想面對。好似有隻手喺我心口慢慢壓落去，壓到我喘唔過氣。





「Karman，你凍唔凍？」Patrick問，順手將佢件外套披落我膊頭。佢嘅聲音低低地，似喺度安慰我，又似喺度問自己點樣先可以幫到我。

我搖咗搖頭，但係眼神中有一絲恍惚，好似睇住遠方，又好似睇唔到任何嘢。我唔係唔凍，係心入面太凍。

「我好似……聽到風聲。」我低聲講，聲音細到好似連自己都聽唔清楚。其實我唔係講風，係講啲我聽得到、而佢聽唔到嘅嘢。

Patrick睇住我，好似想講啲咩，但係又唔知點講。佢知道我唔係講真係風聲，係講啲我唔想講出嚟嘅嘢。佢沉默咗一陣，然後問：

「你聽到……啲咩？」





我冇即刻答，只係睇住自己雙手，好似喺度睇住某種痕跡。然後我低聲講：

「貓。」

Patrick眉頭一皺，但係冇再問。佢知道，我哋之間有啲事，已經唔係用語言可以解決。

同一時間，三隻貓已經返到醫院附近。佢哋伏喺陰影度，毛色同夜色融為一體，好似夜色本身嘅一部分。靜靜望住我同Patrick。

佢哋知道，呢次做嘅事唔同過往。呢次，係殺人。呢次，係真係改變咗所有人嘅命運。





「我哋……真係做咗應該做嘅事嗎？」小灰低聲問，語氣中有一絲猶豫，好似連佢自己都唔肯定。

「我哋係為咗Karman。」小白語氣中有一絲不肯定，「但係……我哋會唔會害咗佢？」

「點解？」小黑問，語氣中帶住一絲不耐煩，「唔係你話要幫佢嘅咩？」

「因為……」小白睇住醫院方向，眼神中有一絲哀傷，「人類唔似我哋咁簡單。殺咗一個人，唔代表問題會消失。」

小黑沉默咗，佢從嚟冇諗過呢個問題。佢一直覺得，只要解決咗Patrick老豆，Karman都會開心。但係，點解Karman睇落咁唔開心？點解佢眼神咁空洞？

「咁……我哋做錯咗？」小灰問。

「唔知……」小白低聲講，「我只知，呢個世界，唔係非黑即白。」






醫院走廊盡頭，我突然起身。

Patrick嚇咗一跳，連忙問：「Karman，你去邊？」

我唔出聲，只係望住窗外，好似喺度睇住啲咩。風吹過，我好似聽到三隻貓嘅腳步聲，但係又唔肯定。我聽唔到腳步，係聽得到佢哋嘅氣息。

「我……好似聽到佢哋係附近。」我低聲講，語氣中有一絲顫抖，似係講畀自己聽。

Patrick睇住我，眼神中有一絲擔憂。佢想講我係太累，但係睇到我呢個樣，又唔敢亂講。

「Karman，你真係冇事呀嘛？」Patrick完全聽唔到有貓叫聲。

我點咗點頭，但係心入面有一種唔祥嘅預感。好似有啲野已經發生咗，而我……唔知點面對。好似有一隻手喺我背後慢慢伸緊出嚟，但我唔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