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星野爆紅之後,每日嘅行程都密到透唔到氣:宣傳、演唱會、訪問、寫歌,差唔多冇停過落嚟。
由年頭忙到年中,佢四圍飛,食飯冇定時,瞓覺都成日唔夠,連最簡單嘅休息都慳番。
有一日,佢喺錄音室錄緊新歌,突然之間成個人覺得頭好暈,眼前一黑,雙腳發軟,一下子「砰」一聲跌咗落地下。

Christine當時坐喺控制台後面,聽到聲即刻彈起身,衝過去一手托實咗星野。
佢雙手緊緊抱住星野,心跳又急又亂,聲線都有啲震:「你冇事呀?星野!」

星野捱住睇咗Christine一眼,額頭滲住汗,嘴唇都冇咩血色,但都硬係笑咗下,想扮冇嘢咁:
「冇事啦,我淨係有啲攰咋。」





Christine點會信佢啫。
佢一睇就知,依家根本唔係攰咁簡單,
係去到極限,成個人都快頂唔順。

佢捉實星野隻手,語氣堅定得嚟又溫柔:「我哋走啦。」

星野茫然:「走?去邊呀?」

「去睇醫生。」





星野本來想講句「唔使啦」,但一望到Christine對眼入面種堅持,好似話:「你唔肯錫你自己,我就同你一齊頂。」
最終,佢講唔出拒絕,乖乖跟住去咗醫院。

醫生詳細檢查完,擰住頭講:「你係壓力太大,加埋成日唔夠瞓,身體已經拉緊警號啦。記住,你唔係鐵人,再唔休息真係會出事。」

Christine望住醫生手上嗰份報告,眼眶紅晒,講嘢都哽住喉:「你點解之前唔同我講嘅?」

星野靜咗一陣,聲音好細:「我……我唔想你擔心啫。」

Christine終於忍唔住,眼淚慢慢流落面,兩隻手攬實星野,語氣帶住堅決:「以後有咩事都唔好再呃我。你仲有我陪你,一齊捱。」





星野對住Christine,心入面第一次覺得,原來認自己軟弱,唔係咩醜事, 只要有人願意接住你,一齊陪你過難關。

星野收到醫生建議後,睇住報告,一臉不以為然,嘴角牽強咁揚起:
「我冇時間休息……我仲有好多工作要做。」

Christine聽到呢句,心頭一沉,語氣即刻急起來:
「你係咪真係唔知自己幾辛苦?你係咪要搞到暈低先至知驚?」

星野冇出聲,只係低頭睇住自己雙手,好似真係唔想面對現實。
佢唔係唔知自己幾累,係唔敢承認。
一停下嚟,所有壓力、責任、期望都會壓落嚟,連氣都唔夠喘。

Christine睇住佢呢個樣,心底一酸,語氣由急轉為懇求:
「星野,你聽我講一句……你唔係一個人,唔使一個人背住所有。」





星野抬起頭,睇住Christine,見佢眼中有淚光,仲有幾分無助。
佢心底有絲絲暖意流過,但係,仲係唔肯退讓。

Christine終於忍唔住,情緒爆發,語氣中有一絲怒意:
「如果你唔休息,我就唔理你。」

呢句話一出,空氣即刻凝住。

星野睇住Christine,睇得出佢係認真嘅。
唔係嚇唬,係真係唔想睇到佢搞到自己唔好過。

佢沉默咗一陣,終於點咗點頭,語氣低沉:
「……好,我休息。」





Christine聽咗,眼淚差啲跌落嚟。
佢知道,呢句「我休息」唔係簡單嘅妥協,
係星野終於願意放低「完美」嘅包袱,接受有人想保護佢。

Christine陪住星野一齊去睇醫生,呢次係佢第一次以「最親近嘅人」身份一齊入診症室。
診症室入面氣氛凝重,但Christine全程守喺星野身邊,兩個人無聲中有種力量。

醫生細心咁翻查報告,睇埋星野呢排嘅睡眠紀錄同壓力評估,表情變得嚴肅,語重心長咁講:

「你唔止係過勞咁簡單,而家已經出現輕微抑鬱同焦慮症狀。做創作人,情緒起伏本來就大,但如果唔處理得好,唔止影響工作,對你人生都會有長遠影響。」

星野聽到,成個人呆咗,靜咗好耐都冇出聲。
其實佢清楚自己情緒有啲問題,但一直都唔敢面對。
創作係佢嘅全部,如果連呢方面都受影響,佢開始問自己:「咁我仲有咩意義呢?」





Christine靜靜咁坐喺旁邊,全程聽得一字不漏,唔單止記低醫生講過嘅每句重點,連藥物副作用都逐條抄落電話。
見醫生講完,Christine主動開口:

「有咩方法幫到佢放鬆啲?平時應該留意咩?我可以點樣幫佢?」

醫生望住Christine,眼神帶住欣賞,語氣都溫柔咗一點:

>「你唔需要逼佢開口傾咩,但要比佢知,你永遠喺度陪緊佢。
>好多創作者最驚孤單,有時有人陪,勝過千言萬語。」

星野轉頭望住一旁嘅Christine,見到佢眼入面嘅真誠同關心,

星野唔係一個善於表達自己感受嘅人,
但Christine總係明白佢未出口嘅心事。
唔使逼問、唔使催促,只係用行動證明——




無論幾黑暗、幾難行,佢都永遠喺度陪著星野一齊面對。

星野休息咗一段時間,身體慢慢恢復,連創作狀態都好咗唔少。
同Christine一齊寫緊新歌,生活節奏慢咗,但係更踏實。

點知,就喺呢個時候,陳芷晴喺社交平台發咗一段文:

「原來星野係咁樣嘅人……一唔舒服就唔做,真係唔夠堅強。
>咁樣都算係新一代音樂人?」

呢篇文一出,表面睇似係「理性討論」,但係字裡行間充滿諷刺,
特別係「新一代音樂人」呢幾個字,仲刻意用埋諧音梗,暗諷星野「唔夠格」。

Christine睇到呢段留言,心頭一沉。
佢知道,芷晴唔係講緊星野「唔堅強」,係想將佢描繪成「軟弱」、「唔配」做音樂人。

但係,出乎意料,網民即刻反擊:

「星野真係有自知之明,唔似你,只係想踩人上位。」
「佢真誠,先至有人支持。」
「星野係真係愛音樂,唔係為咗做戲。」

仲有網民翻出之前抄襲風波嘅真相,留言:

「係你搞事先至係假裝關心。」
「你唔係唔夠資格上位,係心術唔正。」

Christine睇住留言,心底有一絲安慰。
雖然曾經被誤會、被攻擊,但係慢慢有人明白真相,有人願意站出嚟講公道話。

星野睇住Christine,語氣中有一絲溫柔:

「多謝你……一直喺我身邊。」

Christine望住星野,眼中有光,嘴角輕輕揚起:

「唔使講多謝,我唔係幫你,係幫我哋嘅音樂。」

星野聽咗,心底一陣暖。
佢知道,Christine唔係為咗「陪住佢」先至留低,
係真係相信佢嘅音樂、相信佢嘅人,先至一路同行。

老週爺爺一聽到星野最近身體頂唔順,二話不說即刻打俾佢,要約出嚟傾下。
當日下午,星野就坐咗喺老週爺爺屋企露台,手心捧住杯熱茶,
涼風輕輕吹過,星野眼神迷失咗咁,成個人流露住一股疲憊。

老週爺爺冇即刻說教,只係望咗佢一陣,淡淡然問句:

「你係咪真係唔識點樣愛惜自己?」

星野嚟咗個苦笑,望住杯茶面上搖曳嘅倒影:

「我淨係想寫好啲歌……唔想令人失望,亦都唔想辜負自己。」

老週爺爺冇責怪佢,反而眼神充滿包容同體會——
經歷過風浪同起跌,講出嘅說話特別有分量:

「寫歌本來就係想感動人心, 唔係逼自己去到盡頭,攞咗自己條命。 你如果最後冇命去聽返你寫嘅歌,寫得再好又有咩用?」

星野聽完,心突然震咗下,好似有啲塞住好耐嘅感覺撩返上嚟。
其實由細到大,佢一直覺得要成功就要付出一切,要咬緊牙關頂住。
但老週爺爺嘅一句話,響晒佢心底:

「究竟我係為咗掌聲,定只係為咗堅持自己鍾意、自己燃燒緊嗰團火?」

星野低低咁吸咗口氣,望返住老週爺爺,聲音沙啞但認真:

「我……都係想寫啲有力量、有感情,可以留低落人心入面嘅歌。」

老週爺爺聽到,拍咗拍佢膊頭,微微一笑:

「咁就學識由錫住自己開始。
音樂要行得遠,首先自己都要行得穩。」


自從嗰次之後,星野開始嘗試改變:
佢唔再日日夜夜工作到冇停,開始早睡早起,週末會同Christine做瑜伽。
朝頭早陽光下,兩個人一齊慢慢伸展,學識慢慢呼吸、慢慢放鬆。

Christine照顧星野,細心得就似幫佢調音咁,
唔急唔躁,慢慢磨合,慢慢陪佢將生活變返簡單啲、健康啲。
嗰種感覺,就好似攞住一首未完成嘅歌,
用心慢慢打造,希望可以唱得耐啲、更好啲。

有一日,星野瑜伽做到一半,突然忍唔住笑咗出嚟:

「你知唔知,我以前根本唔信呢啲乜咩慢活、靜心。」

Christine瞄佢一眼,嘴角上揚,打趣咁反問:

「咁而家信未?」

星野笑住伸手拉住Christine,語氣十分篤定:

「我信你。你話乜都聽。」

Christine聽到,忍唔住眼尾彎彎,心入面暖住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