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系列]換個時代的終章: SG.23 共前程
星野同Christine訂婚嗰日,係春天入面最陽光既一個下午。兩個人牽住手,背住藍天白雲,喺公園行咗好耐。當Christine講出「我願意」嗰句嗰刻,星野成個世界都開始明亮起來,心入面紥實咗一團從未有過嘅幸福。
訂婚消息傳開之後,Christine媽媽即刻請咗假,拎定兩大袋行李機票,三日唔夠就由多倫多飛返嚟香港。落機第一句就係:「我個女過大事,我點都要親自出馬。婚禮要完美,唔准馬虎!」同時,佢已經同好姊妹連夜集合,立即揀場地睇場、預訂婚顧、四圍約見攝影師。
星野見到未來丈母娘咁落力,心情其實都緊張。但最令佢有感覺嘅,係自己父母終於放下以前嗰啲成見。媽媽喺電話入面帶住淚水同笑聲話:「星野,媽媽知你選得啱人。我哋信你,亦信Christine會令你幸福。」
爸爸雖然平時木訥,但今次喺飯桌上主動夾餸俾Christine,叫佢多食啲。雖然一向唔善言辭,但係眼神入面都流露住同意,默默點頭。佢哋暗地裏都為呢對仔女高興。
Christine媽媽第一次同星野父母一齊食飯,席間不停傾婚禮流程——酒樓定西餐?中式還是西式?要唔要行紅地氈?選咩主題色?仲有一個最重要問題:新娘禮服應該定身訂造,定喺巴黎直送?
星野嘅腦海已經浮現無數白紗飛舞、玫瑰花香、嘉賓歡笑,最深刻始終係一幅畫面:Christine換上婚紗,在鏡前輕輕轉圈嗰一刻。
「呢個女人,剛剛好係我一生都想娶返屋企嘅人。」
呢句心底話,成日盤旋響腦裏面。
試婚紗嗰日,兩個人去到中環一間高級婚紗店,Christine喺試身鏡前試左三件都話未夠好。最後一件,純白長紗拖地,腰間細緻蕾絲點綴,微微貼身到展現女人溫柔嘅線條。鏡內個畫面,好似詩一樣靜靜在星野心頭晃動。他默默行過去,輕輕攬住Christine,輕聲講:「你著咩都靚,但著我個姓,更加最靚。」
Christine瞪住佢,面上一陣紅:「你就最識講情話啦。」
現場姨媽姑姐、朋友姊妹全部露出姨母笑,氣氛一片溫馨。Christine媽媽影完成卡手機相,忍唔住喃喃自語:「終於安心啦。」
婚禮食物選試環節都幾精彩。兩家人齊齊試食西餐、法式、日本菜,仲專登搵咗Christine最鍾意嘅甜品,搵嚟市內最有名嘅甜品師傅手做結婚蛋糕。星野笑言:「你覺得邊個蛋糕好味,我就揀邊個。」
拍照日子又約埋攝影團隊到大嶼山,風景遼闊。Christine白裙飄揚,星野攬住佢唔放,攝影師話「自然貼地,最得人心」。
而星野自己,每晚都會喺房間裏填歌詞,把自己心中嘅幸福逐隻字寫落歌紙上,細細聲唱俾Christine聽。
同一時間,遠在九龍塘嘅陳芷晴,收咗Christine親手送嚟嘅婚禮請帖。佢將卡片攤喺桌面,一次又一次讀住嗰啲字:「誠邀芷晴出席見證我哋幸福的一刻。」手指抖震,心臟跟住痛。
佢唔係唔明自己心情。自從當年星野將重心放晒喺Christine身上,兩人疏遠咗。芷晴唔願認輸,一直以各種身份陪繞星野身邊,好朋友?知己?還是舊愛?
卡片好似一面鏡,照出佢內心最唔願意面對嘅失落——嗰日終於嚟到,終於係時候要放手。但係,自己真係放得低咩?
夜晚,芷晴靠在床上翻身輾轉,腦海入面有幾十個版本:遲到、唔去、祝福、甚至唔開心大鬧場?內心一把聲音話:「你就咁唔出席,係咪等於承認失敗?」
芷晴一向都係輸唔起嘅人。過往,佢靠堅強保護自己,但係下下碰到星野,嗰份堅強就碎咗。
最後,拗極都拗唔過自己烈火般嘅心腸:「去!唔揸住最後呢最後機會,永遠都唔甘心!」
但係芷晴唔係真的去祝福,反而更多嘅係想試下,自己係唔係依然攞得動星野嘅心——無論結果點樣,起碼唔會一聲唔響就輸咗。其實,愛最大既矛盾就係,唔肯放過對方,更唔肯放過自己。
婚禮正日終於嚟到,三月微風,天空冇雲,一片水藍清澈。場地選喺尖沙咀一間五星級酒店最高層,落地玻璃窗,香港夜景盡入眼簾,燈光柔和配上山茶花同玫瑰,現場有如夢境一樣。
早上七點幾,Christine同伴娘已經起咗身化妝,星野就同伴郎忙於準備場地,一邊扯領呔一邊望住鏡入面自己,腦海不停複習住等陣自己要講嘅結婚誓詞。
開席前,親朋好友陸續到場,酒店門口聚滿晒人。梁子睛、林子然等老朋友全到齊,連老週爺爺都著起新西裝,拎住手工拐杖飄飄然步入禮堂。
午宴開始,Christine換上一襲長長白紗,透亮薄紗飄飄若仙女。 新娘入場時,全場響起悠揚琴聲,星野抬頭一望,心臟幾乎停咗。今次除咗靚,還多咗份聖潔純潔,好似全世界都突然安靜曬。
星野迎住Christine行上紅地氈,兩人四目交投,唔使出聲都知大家心底點諗。
交換戒指環節,牧師宣讀:「無論健康、疾苦、貧窮、富貴,你哋都願意一生一世守護彼此?」星野第一個講出「我願意!」語氣堅定到全場都能聽到佢打開咗心窗。Christine眼紅紅接過戒指,聲音溫柔得令人心酥:「我都願意。」
正當全場歡呼、掌聲不絕,有人起身——
「星野!我有啲話想問你,你真係咁肯定想同Christine過一世?你唔會後悔咩?」
全場愕然,每個人目光都集中在陳芷晴身上。佢著住一條暗紅色長裙,眼底有火光。Christine手緊咗一緊,星野輕輕握實佢,望住芷晴:
「我一直都冇搖擺過。呢份愛,來自心底。無論音樂定人生,都係佢陪我寫出真實同感動。你如果祝福唔到我哋,起碼尊重我哋選擇。」
芷晴怔住一會,見到星野同Christine十指緊扣,四目交投,清楚明白無論再做咩都逆唔轉。佢吸一大口氣,喺眾目睽睽下轉身離場,裙襬劃過紫色花瓣。冇人再責怪芷晴,因為每個人心入面都明,放手其實都係一種祝福。
婚禮儀式繼續,親友們衝上前擁抱新人,現場氣氛極高漲,眼淚、歡笑聲此起彼落。
婚禮完滿結束之後,賓客陸續送上祝福。Christine媽媽終於忍唔住,抱住囡囡,兩行熱淚滑落面頰:「媽媽最想見到嘅,就係你快樂……以後要幸福一生一世。」
星野媽媽眼角都濕咗,見到仔女快樂成家,內心無限欣慰。唔出聲之餘,攬住媳婦講:「以後一家人有乜難處一齊捱。」
梁子睛快快步走過嚟,大叫:「恭喜啊!!!我哋終於有機會嚟飲你個喜酒喇!」仲抱住Christine轉圈,一臉羨慕。
林子然則走到星野面前,細細聲拍拍佢膊頭:「以前睇住你咩都扛曬,依家你有著落,我同班兄弟都冇咩好擔心。」
甄凡煒舉杯遙祝:「你哋係真係一對璧人,成日都覺得你哋會有一日走埋一齊,終於等到呢刻。」
最感動嘅,係老週爺爺。佢悄悄行過嚟,輕聲同星野講:「你終於學識咗,音樂唔淨係寫畀自己,一生人遇到一個肯為你拼死拼活去愛你,千萬唔可以放手。今日我望住你,真係好安樂。」
婚禮過去幾日後,兩個人帶住堆滿行李和新婚祝福飛往日本,正式展開屬於佢哋新生活。
北海道一片靜謐白雪。兩人拖住手穿過飄著雪花嘅溫泉旅館走廊,冷風透心涼,但心是溫暖。
早上,兩人泡溫泉,互相餵早餐。Christine攤開未完成既作曲本,星野用田字格寫歌詞。午餐後一齊呆望窗外皚皚白雪,或坐喺暖爐邊講心底話。
夜晚,拉開房間窗簾,遠處燈火閃爍、雪花飄飄。兩個人坐喺榻榻米上,星野輕輕彈吉他,一邊唱出屬於佢哋嘅情歌。
「我哋嘅音樂係由你開始……我哋嘅人生,亦都係由呢一刻開始。」星野睇住Christine,聲音極其溫柔。
Christine低頭含笑,邊飲熱茶邊諗:「我哋嘅終章,可能換過時代,但係世界點變,都永遠換唔到我哋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