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在香港區的醫院裡頭,梓惠坐在待客的長椅上,把今天的訪問內容在心中複檢。


陳易天的案件與兄長梓達的事,一直佔據著梓惠的思緒,從第一次接觸到陳易天的案件時,梓惠曾有一絲懷疑,陳易天所作的事,是否另有內情,但時至今日,她已將陳易天定位為一個瘋子,一個她仇恨的瘋子。


每當梓惠想起留院中情況不太樂觀的兄長,拳心不禁握得緊緊,她清楚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用身為記者的身份,去查探陳易天,從而希望能把陳易天抽出來,受法律制裁。






已過了約見時間十分鐘多,梓惠的心情變得著急,她在等待早前被陳易天所脅迫的醫生,了解陳易天那天怎能令醫生們不敢呼叫求助。


接見室的門徐徐打開,一名衣著凌亂的男子,昂首的踏出來,而且臉上流露一絲滿足的笑容。


「方醫生,謝謝你的合作,再有需要時,我還會再來到訪。」那男子站在門外,禮貌地道謝。






從房間內的醫生,亦回應了那男子,而在外頭長椅上的梓惠,也聽到他們的對話。


「莫沙展,不用客氣,有需要可再隨時找我。」


男子抓一抓頭,突然尷尬地說。






「其實我對醫院沒有好感,要不是為了案件,我真的不想到來,如果再有問題,我或許約你到外邊的餐廳好了。」


梓惠看著那名男子展步離開,立即走到房間前,向方醫生打個照面。


方醫生禮貌的點頭後,就請梓惠進房內坐下。梓惠四處把望一下,接著從手袋裡取出筆形錄音器,熟練的按下開關鍵,放在桌上後,立即把剛才複檢的問題提出。


「方醫生,我想了解一下,陳易天那天把你的頸項勒住時,為何其他的醫護人員,沒人敢反抗他,依照陳易天的體格,應該是不難制服的吧?」


方醫生聽罷,露出懷疑的神色,打量著梓惠道。






「又是為這件事,我也相當的困擾。」


「困擾?能詳細的說明嗎?」梓惠聚精會神的留意著方醫生。


「其實這事件,要由半年前多開始說起。」方醫生呼出一口氣,眉頭稍緊徐徐道出。


 「半年前,不知道從哪一個部門傳出,十多年前,有一名犯人訛稱患病被送到急診室,正當當值的醫生替他身體檢查時,那犯人突然發難,搶走了手術刀脅持著當值醫生,最後更刺殺了那名醫生而逃走成功。」


梓惠聽罷立時搶問︰「那是真有其事嗎?我印象中新聞沒有報導,這樣轟動的事,一定會廣泛報導才對。」






 「那事件,犯人逃走成功是真的,而新聞亦有報導,但當值的醫生不是被那犯人殺了,而是引咎辭職,之後音訊全無,所以被人以訛傳訛,變至我剛才所說版本。」


梓惠聽得入神,只有微微的點頭一下,待方醫生繼續詳述。


 「到了那天,我正幫陳易天進行檢查時,他的突然甦醒過來,我也被嚇倒,因為一分鐘前,他的呼吸和脈搏微弱得很,其他的醫護人員也反應不及,我已被他用聽診器勒住頸項,而且還輕聲說出,不要發出聲音,他不想用手術刀來殺人,這時所有人開始驚慌,再者加上之前的傳言,他們開始猜疑陳易天的舉動,會否跟傳言的逃犯一樣,畢竟他連自己父母也殺了。」


「那麼你們就看著他逃脫?」梓惠直覺覺得不像這麼簡單。


「更令我們震驚的是,他能把我們的名字和家庭狀況一一道出,我們聽罷極為恐慌,之後他命令我們用衣服互相綁紮,也只好照辦,他還不時走去檢查我們,更表現得很鬆容不迫,跟著他奪取了一套醫護人員套裝穿上,最後他用棉花把我們的嘴巴塞著,才慢慢的步出急診室。」






 「現在回想起當日,他冷靜得可怕,從逃獄這事情到那爆炸事件,在我來看就似是陳易天想表演,所以自己安排好一切事情,隨他的劇本進行。」方醫生最後補充一句。


梓惠看一看手錶上的時間,跟著取回筆型錄音器,向方醫生道別後就趕著離開。梓達所留醫的醫院,探訪時間還有半小時結束,所以梓惠急忙地離開,趕去探望兄長。


在醫院的轉角處,一個人影正從遠處留意著梓惠,而那人影就是俊輝。


不知怎地,俊輝知道梓達的意外後,內疚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更辭掉工作,設法去追查陳易天。


剛巧俊輝亦想到醫生被陳易天脅持的事,就走到醫院,希望能查找一些線索,當他看見梓惠步出醫院時,可能是內疚感作祟,立即就躲到一角。俊輝一直留意著梓惠上了計程車後,正想準備前往醫院時,一陣痛楚的感覺由後腦傳出,本能的反應用手按著痛楚位置回頭望去。






當俊輝回頭把望,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淺咖啡色的物件,隨後額頭傳來痛楚,俊輝清楚知道自己被襲擊了,腦海開始暈眩,神智慢慢變得模糊,動作也隨著神智不清而遲鈍。木板連續打在俊輝頭上,待俊輝失去了知覺跌在地上時,手握木板的人才停止。


木板的頂端沾染滿了俊輝的血跡,握著木板的那人,氣呼呼的站著,不消一刻,他回復鎮定,把木板隨意的掉到不遠處,轉身急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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