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系列］跳躍沒有之一: 喪屍14.2：反擊
【第十四章．破繭奇襲（續）】
天色漸白，窗外廢墟堆積如同巨獸困城，但義工站內氣氛依然繃緊得可怕。危機甫過，每個人都係半跪半坐喺貨櫃同遮蔽物之間喘氣，汗珠同血絲混埋，所有人都頂住燈下模糊嘅耀眼殘光。夜過未盡，心跳仍然撼天震地。
「阿康，查下啲隊友有冇事，逐個報名。」Rosa聲線沙啞，手未停繼續幫Vivian搵塊舊T恤撕成布條包實傷口，神情專注得連毛孔都緊繃。
「細芬冇暈咗，啲人有幾個擦損，我地冇甩隊！」阿康搖搖晃晃報告，眼神裏多咗絲堅強。
Big Man單手撐住膝蓋，氣喘如牛，額角傷痕點點汗。「有你指路，今次先唔大件事。啲怪一聽爆燈同你啲指令，亂晒籠！」
「大家都出晒力，唔只靠我。」Rosa隱隱帶笑，聲音重咗啲底氣，隻手手指都開始慢慢利落。
Vivian倚住貨架，睇住Rosa包紮時突然認真咁凝視，嘴邊一向嚴肅嘅線條竟然軟咗。「今日你叻過我。我都未必做得到。」
「咪笑我啦，其實啱啱腳都軟晒，只係……」Rosa輕輕吸吓鼻，睇實Vivian眼神，「如果你唔係嗰種硬淨到死都唔喊痛，我可能照舊縮埋一角。你頂得住先教到我都要頂。」
「你唔好再賴啲嘢落我身啦，今鋪領全場係你。」Vivian講完，唇角終於露出一個罕有溫柔笑容，語帶敬佩。
Luna就地一踎，撩開幾條電線疊好炸彈遙控盒，雙眼盯住Rosa，「我成日以為你只識溫柔、忍讓，今日先知原來你爆起上嚟勁過Smith & Wesson。」
「咩黎？Smith咩？」阿康偷望，跟住忍唔住八卦。
「佢地前線揸開嘅老撚槍啦。唔緊要，今晚啲大人全扮曬超人。」Luna送個wink畀阿康，甩返個玩世笑容。
Big Man聳聳膊，「唔係今晚有你地幾個咁頂，咁多小朋友話唔定已經俾怪拖走。Rosa，呢種臨場調動，你唔講明我今世都唔敢信一個護士會指A哥走位。」
「其實我都係學返醫院啲SOP同急症流程，臨場冇得等人下order，你唔識撐就死人。」Rosa苦笑下，嘴角終於鬆，「但今晚之後，我應該唔再話自己只係守規矩。好多界線，只能自己推。」
Vivian望一望滿身塵同細汗嘅Rosa，雙眼認真得有微光閃動：「你夠叻，等下戰到山頂，我都安心啲交指揮俾你。」
「吓…你唔怕？你向來頂硬上咁多把，我係咪應該打蛇隨棍上同你爭大佬味？」Rosa裝姿擺明冇做過霸道總裁。
「唔好亂嚟，記住有你啲醫德先救到三分二人。」Vivian認真講，吶吶咁攞返自己破警棍揸實。
Luna夾腳推一腳電線，把平板拍翻膝頭上，「今晚最開心見到你地個個企番起身——最緊要大家唔死，細蚊仔唔分散，Big Man仲可以留番一啲樣俾人分得出係人定怪。」
「喂！你都縮得快過獅子狗，每次都喺最適合嘅時間彈出嚟。」Big Man嬲嬲哋但嘴角又帶微笑，「不過你地班細路女，咁鋼都難頂。」
「我都想賴低，但仲有好多小朋友等緊，遲啲要再爆新code，冇郁就死。」Luna講得淡淡然，眼神閃耀唔俾人睇得透。
Rosa望住義工站外突如其來幾道陽光，「等下我自己帶隊去下層醫療台檢查傷口，Big Man指引啲童軍歸隊。Luna你頂住scanning，Vivian你唔准太早撐手臂，明未？」
「聽晒你指揮啦，黃隊長。」Vivian舉手敬禮，笑意認真中帶仰慕。
Luna忍唔住呷咀：「阿姐好肉麻，快啲出post嚟，起碼俾班難民知你地兩個終於互相睇得起。」
「咩叫終於？人同人之間啲野，淨得一日又一日磨出嚟。」Vivian微微搖頭，嘴角帶住雜糅自嘲同感激。
眾人被一陣溫和笑聲感染，氣氛終於唔再淤住死氣。外頭仍有零星怪叫同爆聲，但室內已經變得有秩序，有溫度。每一個小朋友都用敬仰嘅目光睇住呢班阿姐，覺得佢地係城中唯一可以依靠同信得過嘅英雄。
Big Man俯身低聲，「呢一夜，大家都見證住，最溫柔嘅人都可以撐大旗。」
「溫柔同撐大旗唔矛盾——有媽咪體貼先識得幫人，冇人天生只會打。」Rosa講完，拖師最後一下救急包，隊員逐個分散睇埋剩低嘅童軍。
Vivian遠遠望住Rosa個背，眼神再無傲氣，只有鼓勵、只有信任。「下次真係出事故，我都會畀你睇住我後背。」佢聲音soft得自己都未習慣。
「唔怕，你揸正中前線，我負責呢班人安全。唔會有一個死，唔會有一條命白白犧牲。」Rosa答應。
Luna發癲咁key住平板，「你地兩個講晒情，唔俾我錄audio？等我留返做『守城英雄故事』sound file打咭啦！」
「拍得靚啲啦，記住畫面一定要我包紮手先！」Rosa總算笑咗，埋單今日堅強。
屋外怪潮雖然未退，但室內終於變成一盤團結、互信、再冇退無可退嘅小隊。今次嘅血光苦戰，唔止證明Rosa可以司令全場，佢同Vivian之間亦從此多咗一層難以瓦解嘅信賴與欣賞——由戰友變夥伴，由夥伴變領袖，香港最後希望，或者就係喺廢土中一點點溫柔裡生長。
天光將至，小隊啲背影喺迷霧入面，企硬如磐石，再無分誰強誰弱，只要同行，就夠撐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