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系列］跳躍沒有之一: 喪屍43.2：回顧

朝陽慢慢升起，窗外淨係得滴水聲，連車聲鳥叫都聽唔到。零感染區魔鬼咁既寧靜，似係代表住一切腥風血雨總算暫時停一停。不過地下堂入面，過咗一晚槍火、流血、驚慌嘅幾個人都坐唔定，各自陷入自己心底暗角。

「點解我哋次次都係要逼到最後一口氣先肯收科？」Luna成個人癱落藤椅，輕輕放低手上個爛平板，機殼舊裂痕一條條，好似啲血絲咁。「細個打機，Game Over都已經心痛。點解現實一到，死咗咁多人都仲唔肯喊停，要頂多一鋪？」講到呢句嘴角有啲抽動，但更似懷疑自己有冇資格繼續撐落去。

「可能我哋根本戒唔到後悔。」Rosa細細聲接，坐Vivian隔離，兩隻手仲揸實紗布尾，同昨晚搶救幾個細路時用過啲血跡痕痕都仲未洗甩。啲小小身軀仲冰冷冷瞓梳化入面，她自己咩幫唔到。「由細到大都信人本善，有人有得救——真係親眼見多咗，反而冇得再簡單信。即使嚇親咗，陰影永遠喺度，總係出番去想救人，唔想困死喺屋企，淨係見到旁邊啲人變怪物。」佢語氣又自嘲又溫柔，但好堅決。

Vivian一直盯住窗外日光，有幾秒沉默。佢輕撫住自己膊頭條舊疤，手指捏住咗幾下，終於開口：「我以前係，自私又衝動，遇咩都死頂。但發覺，真正識怕，先識住保護人。唔一定講仇殺，同人鬥到最後一秒，就叫有價值。其實早啲醒，早啲識下咩係重要，對大家都好啲。」第一次，佢冇再扮無所謂，居然望住Luna同Rosa認真咁。

「你唔自私啦。」Luna靜靜哋答，終於認真望返住Vivian，「我覺得你一直都係儲緊力，等有機會先肯幫人頂上，我從未見過邊個可以第一時間衝出黎擋刀。」





「但你話啲輪迴呢？」Rosa屈膝抱腿，眼神有點唔開心，但都諗住追問。

Luna歎咗下，手指喺部平板度慢慢點。「我唸，成個香港——甚至個世界都係，甩完一班人又有新怪新Boss，好似打機啲生物無盡重生。疫症一波接一波，磚頭爛咗就補，再爛又補——根冇得推冧，更加唔會有新生。」

「講到底，就係唔想繼續重覆失敗。」Vivian深深吸吓氣，「細個教苦守終有出頭，但而家我覺得死守冇咩意思。反而，可能要自己行出第一步，拆舊路，逼自己走新條線。唔再主動，啲死難冤魂夜晚都嚇我。」

「你點睇？」Rosa望住Luna，輕輕拍住佢膊頭。

Luna低頭輕聲答，「我細個做黑客，以為條線Cut得快咩都可以冇負擔。其實見到你哋同成班義工咁搏命，我而家終於明白，最多嘅路人心態，只係驚累事。能改變現實比起hack電腦重要過千倍。」講到呢度，眼角有啲濕。佢拍吓心口，「真係，如果有得打破輪迴——到我哋自己要主動出場。」





「我都怕，講真。」Rosa雙手合十喺心口，「唔止怕死，更怕希望會死晒。細路如果見我哋只識殺，將來點再信得落世道？」

「就係你咁諗，所以小隊以外，大家先會願意一齊守底線。」Vivian低頭咬咬下唇，「所謂孤勇冇用，三個人同行，條命先叫有意義。」

三人靜咗一陣，全部一齊望住昏暗走廊。一位義工拉水桶，儲返啲穿火線嘅小朋友衫鞋。每一步行過，條陰影索住住身世痛楚。

「我都唔知幾多次，要放棄。」Luna強忍笑，但只係捏住自己指節，「但今次再唔主動，如果輪迴再來，生存都唔知算福定禍。」語氣認真到不得了。

「如果可以改寫，情願一齊錯，都唔想等下一代唔敢有希望。」Rosa雙腳放返落地下，溫柔咁一手拍住兩人膊頭。





Vivian抬頭望住大家，終於冇再收埋心情：「咁——今次我再帶頭，唔會再有人要落單，冇人會再孤身作戰。」

三個女仔靠埋一齊，膊貼膊，寧靜裡面，只係呢幾句淡淡對白，就已經盛載晒失落、痛苦、奇蹟同希望。

「我驚，但我唔走。」Luna咬緊咀唇。

「我都一樣。」Rosa眉眼含淚，帶住傻笑。

「一齊打破輪迴。」Vivian講得輕，但堅決到盡。

外面天終於散咗薄薄晨光，照住破爛鐵皮屋頂。三個人緊緊抱住對方，冇再逃避新一場風暴。

鏡頭慢慢拉遠，三個肩並肩，心照不宣——只要一齊，輪迴可以打破，路自己行，聲音自己發，咩困局都殺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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