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系列］跳躍沒有之一: 喪屍47.1：黎明

天仲未光，黑曜大廈底下「轟」然一聲爆炸，整座鋼筋水泥都似要崩裂開。四人小隊死命由升降機飛撲出去，膝頭擦住碎石跌落滿地灰塵，耳邊仲響住爆炸餘波，碎石「咔啦咔啦」咁跌落嚟。

「仲唔走？真係想留低做魚乾咩！」Luna一手扯住Rosa，一邊喘住氣喊，頭髮沾晒灰煙，眼神卻仲係咁佻皮。

「唔該你啦。」Rosa一邊喘氣，一邊整緊口罩，轉頭望住Big Man，佢隻手鮮血滲出繃帶。「我而家連喊都唔記得點喊。」

「咁都走得甩，真係命硬。」Big Man拖住隻腳，笑得有少少神經質，眼神仲係驚魂未定，但嘴角已經咧開。「唔駛用鐵通收尾，應該都算過關。」

「我真係諗唔到仲可以走出嚟。」Vivian語氣一如以往咁冷，但唇角微微顫動，身體虛弱咁靠喺牆。「門爆之前，我以為我會連骨灰都唔剩低。」





大廈正門已經起晒火，黑煙好似洪水咁湧入市區。遠處仲有爆炸聲響徹夜空。四人斷斷續續咁踩過滿地玻璃碎同焦黑鐵枝，有車聲由死巷穿過，呢輪先開始有零星光線透入。

「有政府車隊。」Luna蹲低，望住遠處幾輛裝甲車慢慢駛近，頂燈閃爍，車上印住殘缺唔清嘅警徽。「咁快出現……唔通真係準備開城？」

「佢哋連最後一舊屍都搶住清，未必有咩好心腸。」Big Man擔住Rosa隻膊，一邊行一邊低聲講。

「唔理，等多啲人嚟，啲外圍疫情會散得快啲。」Rosa咬住牙，眼神堅定。「醫療站仲有好多人等緊解藥，再遲就唔得。」

幾輛軍車一到，窗拉低，一個戴遮面盾嘅指揮官即刻落車，黑西褲踩一腳水，但臉神冰冷：「請四位就地停止，接受調查。所有手上可疑物資交出。」





「你班遲到嘅，講咩都冇用啦。」Luna掂住條USB線喺手指轉，笑到玩世不恭。「病毒主機爆咗，數據我哋既Backup晒，成個實驗大廈已經係灰飛煙滅。」

「你哋攞唔攞得起我哋出嚟嘅證據先？」Vivian眉毛一揚，語氣硬淨。

官員冇即時講嘢，反而睇住四人身邊血污滿身，再睇落Big Man手上啲證物：「地下室爆炸係你哋執行？」

「咁大把人一齊爆炸，唔係我哋仲會有邊個？」Rosa直視對方，語氣一絲唔讓。

「你哋而家一齊嚟搵我哋，係想追究定保護？」Big Man眼神一冷，手下嘅拳反射性緊咗下。





「命都差啲冇晒，真心講句，最少分對錯先。」Luna一字一字咁爆出來，態度囂張得嚟都夠火。「你班政府冇幫過我哋，你夠膽唔夠膽送解藥出去大堂？」

官員冷冷望，攞起手機叮一聲：「記錄晒四人身份。解藥既樣本、喪屍病毒實驗資料交齊先算。不過……以你哋嘅表現，可以暫時由我方義務監護。」

「你意思我哋要保護下啲市民，做多兩更？」Big Man扯高聲，哈哈乾笑。

「唔係。你哋暫時自由，但任何時候要留低聯絡方式。我哋會再追查係邊個下令引爆。」官員平板宣布。

「怕你唔到。」Vivian冷笑一聲，突然按住胸前嘅血痕，望住Luna：「Backup仲揸得穩無？」

「緊要過命。我哋幾命都揸實晒。你要，我畀個Link你試下。」Luna眨眨眼，嘴角偷笑。

「搞咁多野，最緊要啲疤值錢啫。」Big Man按住膊頭，大大聲咁喘氣。

「Rosa，返去睇睇啲人先。」Vivian收斂晒煞氣，目光終於軟化落Rosa度。





「我啲藥都正要焗返出黎。」Rosa點頭，既嬲又笑。

破曉終於透晒雲層，沿住黑曜遺址外邊，有細雨、混雜血水、死城氣味，但天光慢慢啄開。四個人仍然企喺一堆殘骸路口，身上滿載咗未平心命運。

「今次真係捱到天光，咩都好，有個句號啦。」Big Man長呼一口氣。

Luna舉起個平板，對住天色：「合照啦。未完，但至少我哋齊人！」

「齊齊影，留返畀人記住⋯⋯」Rosa苦笑。

「下一跡。」Vivian輕輕拍下三人膊頭，語氣難得柔和。

咔嚓一聲，晨光之下，四個打爛晒嘅人，影低咗——屬於生還者，屬於香港最後一頁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