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綿。

明燭推開門時,只見玉涵穿著夢裡的紗衣,跪在青石階上,雨珠沿著她下頜滾落。

「玉涵有一事相求。」

有一瞬間,他竟分不清虛實。

「阿彌陀佛。」



最近他唸法號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很多,說明他的心亂了。

心一亂,妄念便叢生。

「未知玉施主前來,所謂何事?」他淡定自若地走過去,為她撐起一把傘。

「求大師收我為徒。」她仰頭。

「《沙彌律儀》有載,比丘不得收女徒。」



「不得收女徒,又沒說不得收女妖。」

明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想起昨夜夢中,她也是這樣仰著臉,只不過是在他身下......

明燭的呼吸一滯。

他不能破戒。



「恕貧僧未能答應,玉施主請回吧。」

玉涵指尖戳向心口,「這咒印每逢月圓便發作,我不想痛了。你憐惜眾生,難道就不憐惜我嗎?」


他記得她滾落的淚珠,記得她蜷縮在他懷裏顫抖。

我佛慈悲。

因為不忍,所以慈悲。

當然,湧上心頭的,不只是專屬於佛門弟子的憐憫,而是一種更隱秘、更熾熱的情緒——

他想碰她。



以一個男人的本能,去撫平她的痛楚,去佔有她的全部。

明燭握著門框的指節泛白。

玉涵忽地湊近,抓住明燭的手,鼻尖幾乎抵上他喉結:「你若不收我,我便繼續去吃人心。你既肩負眾生,豈不等同大開殺戒?」

已關閉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