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能是人幹的事嗎……她究竟做了什麼,要被這麼殘忍地殺死?!」 劉偉然嘴唇顫抖不已,似乎無法想像,眼前這個女鬼生前究竟經歷過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被浸在冰冷的水牢之中,穿刺四肢,一點點剔除了全身的骨頭…… 光是想想,就讓他感覺到全身發冷。 「退回去吧。」 張雲清似乎明白了什麼,讓劉偉然帶著他離開高台。 下來之後,他拍了拍劉偉然的肩膀,示意他放下自己,似乎過了這麼一會,他覺得好受了些,能走路了。 「沒事吧,小哥?」劉偉然還是不放心,將信將疑地問了句。 張雲清擺了擺手,有些虛弱道。 「應該沒什麼傷,只是渾身上下很痛,像是有刀子在割我的肉,挖我的骨……」 劉、白二人面面相覷,立刻明白了,女鬼剛才是在用村民曾經殺死它的方法……殺死張雲清! 如果不是廣川的牌位恰巧落下,吸引了女鬼的注意力,現在張雲清下場只怕…… 「看女鬼那反應,她好像……認識廣川?」 饒是劉偉然有些神經大條,也能夠看出女鬼剛才拿著廣川的牌位時,眼中有不正常的悲傷情緒。 白欣欣有些訝異地瞟了劉偉然一眼,調侃道。 「沒想到你這個粗神經也有細心的時候。」 「哼,我這是粗中有細!」劉偉然哼了一聲。 「不只是單純的認識。」張雲清道。 「它應該和廣川是親人……要麼是廣川的妻子,要麼是廣川的母親。」 「我個人傾向於後者。」 劉偉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說的話……當年村子裡的那場大旱,的確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沒有被村民們記錄下來的!」 「不過方寸塘的女鬼要我們把她帶過來,那個『她』……又是誰?」 張雲清與白欣欣對視了一眼。 後者點點頭,又微微搖頭。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再過一會兒天要黑了,這村子邪得很,晚上很危險!」 二人同意了白欣欣的提議。 其實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但他們從這個地方回去招待所還要至少一個鐘頭。 懷揣著不少疑惑,三人開始返程之路。 好在,他們一路還算順利,沒有再在樹林裡遇見什麼詭異的事。 回到了招待所已經快要到晚飯時間了,張雲清和劉偉然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去敲門叫了白欣欣一同吃飯,不過白欣欣卻面色凝重地站在房間裡,沒有立刻跟他們去食堂。 「怎麼了,白姐?」 見到白欣欣表情不對,張雲清問道。 白欣欣冷笑。 「我們下午走後,有人進過我的房間。」 說罷她拿出了先前的那個黑色手電筒,往地面上一照。 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腳印,腳印雖然凌亂,可依然能夠看出來是源於兩個不同的人! 二人臉色一變。 「這……」 白欣欣美目爍然,道。 「早上的時候,雲清說起了昨晚房間裡有一個燒焦的鬼在找什麼東西,我當時就留了一個心眼,這個招待所的確有問題,不過也不能排除……人為因素。」 「於是,我們中午吃完飯後,我回房間就灑了一層特殊的粉末在地面上,你倆的房間也有。」 說著,她拿著手電筒打光,沿著走廊上的腳印一路跟蹤,最終發現……他們三個人的房間裡,居然都被人偷偷潛入過! 而且根據腳印來看,潛入的還是同一個人! 「三十五碼的鞋,大概率是個女人。」 白欣欣說著,瞟了張雲清一眼。 「看來,這就是某個倒黴蛋第一夜被那只燒焦的鬼盯上的原因了。」 張雲清沒有說話,還在低頭思索著什麼,一旁的劉偉然先綳不住了,緊緊攥著拳頭,鬼火直冒杲 「哪個烏龜王八蛋,無冤無仇就來搞我們,要是讓我抓住,我非得……!」 白欣欣看著破防的劉偉然,淡淡道。 「你怎樣?殺了她?」 「我……」 劉偉然被白欣欣這話給忽地噎住了。 「我可得警告你,詭門背後,絕對不要親手殺人。」 「為啥?」 「因為詭門背後,死去的人一定會變成鬼!」 劉偉然聞言,呼吸一滯。 白欣欣臉色一正。 「自殺或被鬼殺死的人變成了鬼,都屬於絕對中立單位,對副本沒什麼影響, 如果是被人殺死的人變成了鬼……那就不同了!」 「它們通常有著劇烈的怨念,會第一時間去復仇,甚至……還有可能會牽連詭門背後其他的人!」 劉偉然看著白欣欣那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裡因為憤怒產生的那一絲歹念也消失了。 可很快,他又憋不住了。 「那,那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 「被人搞了還一聲不吭,你說這叫什麼事!」 白欣欣翻了白眼,歎了口氣。 「你啊……真是個急性子!」 「飯總得一口一口吃吧?」 劉偉然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這副無能狂怒的模樣很傻缺,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對……對,是我太急了……抱歉。」 這時候,一旁一直沉默的張雲清開口了。 「看來,我一直擔憂的事還是成真了。」 二人都轉頭,看向了張雲清,劉偉然濃眉挑了挑。 「小哥,你擔憂什麼?」 張雲清沒有立刻回答劉偉然,只是指著地面上的腳印,對著白欣欣道。 「雖然已經八九不離十,但我還想確認一下,白姐,你去看看,這腳印……是不是李嬌的。」 白欣欣點頭,轉身離開,沒過一會兒她又回到了這裡,面色微冷地對著二人點點頭。 「是她。」 一聽到這腳印屬於李嬌,劉偉然瞪大眼‧ 「我靠……居然是她!」 白欣欣翻了個白眼。 「拜託,大胡子,有這麼驚訝嗎?」 「大家下午都出去景點參觀尋找線索了,只有她去的是最近的縛惡祠……當然,她也可能根本就沒有去,反正她嘴裡壓根就沒幾句真話。」 「我就知道這個臭婆娘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在房間裡美其名曰開會,結果卻是對著所有人頤指氣使,騙我們當槍使!」劉偉然怒道。 「現在……居然還想害我們!」 張雲清一直盯著地面,忽然道。 「白姐,電筒給我。」 白欣欣點頭,將那個可以照出地面上腳印的特殊電筒遞給了他。 張雲清打開電筒,沿著腳印在房間裡兜兜轉轉,最終停在了那個巨大的衣櫃面前。 他認真打量了一遍衣櫃,然後上下摸索,最終在衣櫃的某個極其隱蔽的破碎角落裡,於木質的狹縫中摸出了一個木牌。 這個木牌上拴著紅繩,上面寫著一個三人都非常熟悉的字——阮。 看見了這個木牌之後,白欣欣目光一閃。 劉偉然也好像明白了什麼,驚道。 「昨天晚上,小哥你房間那個被燒焦的鬼就是在找這塊牌子?」 「大概是了。」張雲清點點頭。 「這塊牌子應該是阮氏一族的人才能擁有的東西,至少我們這些外面來的游客是不可能隨便拿到的,李嬌能夠拿到這麼多阮氏族人的牌子,肯定已經和村子裡的阮神婆見過面了……」 白欣欣秀眉微挑。 「……是阮神婆指使李嬌做這一切的?」 「是的,這也是最糟糕的情況。」張雲清歎了口氣。 「我們作為外來的游客,對於村子裡游蕩的鬼了解肯定遠不如阮神婆,如果她想利用這些鬼來殺死我們,簡直就是防不勝防。」 劉偉然不理解。 「可是我們跟阮神婆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張雲清沉默片刻。 「我猜,可能和六天之後的神廟祭會有關!」 「大胡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個副本裡的那本日記嗎?」 「當然記得……小女孩的母親接了一個電話,外公說外婆身體急速惡化,眼看要不行了,需要小女孩的母親回去一趟,但是小女孩的母親當時果斷拒絕了。」劉偉然點頭。 「並且後來在得知外婆死後,小女孩的母親感到非常恐懼,像是在害怕什麼東西找過來一樣,甚至還專門去弄了一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血玉給小女孩護身……」 劉偉然說到了這裡,整個人忽然怔住,他喃喃道。 「小哥,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女孩的外婆,就是村子裡的阮神婆?」 「沒錯。」 「小女孩的母親是阮神婆的女兒,小時候必然在村子裡面長大,她肯定知道些什麼……而阮神婆身體忽然惡化,估計也不是什麼疾病導致,而是和村子裡的鬼有關係!」 「我猜,在我們第一扇詭門背後的那個時間線裡,這甘霖村……失控了!」 「那些懷揣著極度怨念的鬼,都在找阮氏復仇!」 劉偉然一想到那個場面,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奶奶的……這個阮氏一族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能搞出那樣子可怕的厲鬼?」 隨後,他又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之前在方寸塘遇見的那個人皮女鬼要讓我們帶過去的人……不會就是阮神婆吧?!」 白欣欣頗為欣慰地拍了拍劉偉然肩膀。 「可以啊,長腦子了。」 「……」 「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直接去找阮神婆,將她綁到方寸塘去?」 張雲清搖頭。 「這個村子裡有那麼多想殺阮氏族人的厲鬼,可他們還是活的好好的,想來應該有些厲害的本事,沒那麼容易對付。」 「還是先想想怎麼處理將這塊牌子放進我們房間的那個人吧……」 二人都知道他說的是李嬌。 「還能怎麼處理,她怎麼搞我們,我們就怎麼搞她!」 「回頭我們把牌子全部藏進她的房間裡,也讓她晚上體驗一下被鬼盯上的滋味!」 劉偉然一臉嫉惡如仇,一提到李嬌,便是一肚子氣。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她幫一個NPC來搞我們,到底有什麼好處?」 「我們死的多了,更沒有人幫她尋找生路線索,她不是更加危險嗎?」 面對劉偉然的疑問,白欣欣解釋道。 「詭門有兩個很奇怪的隱藏規則,第一是當一扇詭門中死亡的人超過了進入人數的九成,那麼,任務的難度會大幅度的衰減,裡面鬼對人出手的限制也會增多,就像剛才方寸塘那個地方,如果只剩下了雲清一個活人,那只人皮女鬼就不會輕易對他動手,需要有一個先覺的觸發條件,而且那個條件是不容易被觸發的。」 「第二個隱藏規則就是,詭門內……必須見血!」 「如果有一個厲害的人,在所有人都沒有死之前就找到了生路……那這條生路就會隨機減少庇護的人數,副本之中的鬼會隨機選擇至多十分之一的人數殺死!」 「最後就是補償機制,如果一個詭門中最後只有一個人活著出來……那他就必然會收到一件詭門贈予的鬼器!」 最後這句話一出,張、劉二人立刻變了臉色! 「巨大的利益驅使,再瘋狂的事情也會有人做。」 白欣欣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這也就是為什麼副本裡面組隊的人都幾乎是同一個陰墅的人兩三結隊,你很少會看見不同勢力的人組合成一個隊伍。」 「至於把這些木牌放進李嬌的房間裡也不是不行。」 「不過她的門上鎖了,我們得想個辦法開鎖。」 這時候,劉偉然嘿嘿一笑。 「不用那麼麻煩,找根鐵絲就行,其他交給我。」 二人有些訝然的看著他。 「你還會這個?」 劉偉然似乎感覺到了二人的目光異樣,乾咳一聲。 「事先說明,這門技藝是師父當年教給我的,我可沒拿它幹過壞事……而且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以我的本事吃飯綽綽有餘,根本不需要冒著風險做這種事情。」 二人點了點頭,他們很快便找到了一根鐵絲,交給了劉偉然,只見他將鐵絲彎折,撥弄成了奇怪的形狀,然後三人來到了李嬌房間的門前,確認周圍沒什麼人。 『咔嚓——』 經過劉偉然一番熟練的擺弄,便聽見了鎖孔內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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