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嗚嗚......」出入口通道內充斥著市民的哀鳴與嚎哭聲。
 
不論是小孩、青少年、爸爸、媽媽或老人家,大多一同放聲哭泣,不用猜想也知道他們剛痛失摰愛。
 
我從未看過如此悲傷的畫面,即使在喪禮上也未曾看過,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傷痛與無力感,作為旁觀者的我,是無法體會。
 
「袁海生,幸好你還在這裡,平安無事就好了!」叔叔的響亮聲線把我從憂傷的環境中拉回過來。
 
「剛才差點把你害死,真是抱歉,我的老朋友!」這名叫袁海生的男子,除了年紀與叔叔相若之外,就連聲線也同樣響亮。
 




「有嗎?我忘記了,哈哈!」叔叔聳聳肩,回過頭來對我說:「天影,還沒介紹,這位是袁海生,是A7地鐵站站長。」
 
「袁站長,你好。」我向站長點頭示好。
 
「這位是我的姪子,天影。」
 
「看你這一身健碩的身材,你也是警員嗎?」站長對我上下打量。
 
「我不是。」
 




「呃,我忘記了,霧港現在已沒警員。」站長似乎頗為肯定。
 
「咦,為何你這樣肯定?」叔叔搶先我一步發問。
 
「我當然肯定,因為是身在月半島的政府要員告知我,我才能作出那段站內廣播!」站長顯得有點氣憤。
 
「果然如此。」
 
「原來你事前沒有收到警方的通知。」站長一臉愕然。
 




「正常,因我已不是現任警員。」叔叔無奈搖頭。
 
「話說回來,為何你們會在此出現?」
 
「這就是我倆來找你的原因,其實我倆想回到月半島,不知你有沒辦法送我倆一程?」
 
「呃......這裡不方便說話,你們還是先跟我到站長室內才商討此事。」站長輕聲說。
 
「當然沒問題。」
 
大堂內到處的景況與剛才在出入口通道內所見的沒甚分別,市民都是哭哭啼啼,只是這裡的人數更多罷了。
 
「請坐。」站長帶領我倆經過職員通道來到站長室。
 
「原來站長室只是一般辦公室的格局。」坐在椅子上的叔叔說道。




 
「哈,當然。言歸正傳,是壞消息,我沒辦法送你們到月半島。」
 
「連你也沒有辦法?」叔叔顯得有點失望。
 
「自從收到那個消息後,所有列車已駛回總站。再者,由於缺乏網絡服務,車站訊號系統已經失靈,以致列車無法正常行駛運作,更何況......」站長皺著眉說。
 
「更何況甚麼?」叔叔追問。
 
「更何況廣播訊息亦提及,警方會調派大量警員在月半島沿海位置駐守,想必包括所有通往月半島的列車隧道,難道你們認為自己能夠順利避開對方的法眼嗎?」
 
「為了天影身在月半島的媽媽,沒有辦法,總要一試。」叔叔主意已決。
 
「原來如此,其實我的家人也在月半島,我也很希望你們能夠成功潛進對岸。」站長顯得有點唏噓。
 




「這樣說,難道你沒想過潛進月半島嗎?」
 
「我當然想,但不能夠這樣做。」站長無奈地搖搖頭。
 
「為甚麼?」
 
「意外發生時,全靠一群謹守崗位的職員和一眾熱心市民的幫助,我們才能迅速關閉所有出入口的鐵閘,及時阻止紅煙入侵,成功守護本站。雖然現在地鐵站只是一個沒了靈魂的軀殼,但你們也看見,站內有如此多傷者和痛失親友的市民需要照顧,這裡因此成為了他們的庇護所。我身為站長,你叫我怎能擅離職守,捨棄自己的地鐵站,不顧他們而去?」
 
「辛苦你了,你的責任確實重大。」叔叔只好諒解。
 
「雖然沒有了順風車,但你們仍可經列車隧道徒步到達C12站,但大前提是A7站至C12站之間的列車隧道沒有被紅煙佔據。」站長提出另一可行方案。
 
「如果前路被紅煙阻斷,那我倆只好重回地面,再視乎實際情況經陸路或水路潛進月半島。」
 
「恐怕沒這麼輕易......」




 
「你是擔心警員駐守的問題嗎?」
 
「不是,因為我收到消息,一個巨型藍色防護網從海底冒了出來,把整個月半島給籠罩著,所以我認為經陸路或水路潛進對岸應該比較困難。」站長道出一個震撼的消息。
 
「甚麼?巨型藍色防護網?為何我事前沒有聽過有此東西?」叔叔與我一樣感到非常震驚。
 
「我估計這個防護網是政府為了防止有害物入侵而設,你們試想想,如果月半島沒有受防護網保護,政府也不用大費周章把其封鎖起來。這樣解釋,所有事情便合理了。」我說出自己的想法。
 
「天影,你的思路果然清晰。」站長稱讚我。
 
照理媽媽應該安全,我總算能夠暫時放下心頭大石。
 
叩叩!
 




門外此時傳來敲門聲,打斷我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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