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死滅迴遊篇 25 好戰者

死滅洄游篇
第二十五章
好戰者

領域「坐殺博徒」的必中效果，其本質是強制性的情報灌輸，而非直接的殺傷。正因如此，它的術式發動速度——或者說，將規則輸入對手腦海的速度——快得超乎尋常。
 
幾乎在被拖入領域的瞬間，鹿紫雲一的大腦就被龐雜的資訊洪流淹沒。但他那經歷了四百年磨礪的戰鬥本能，讓他在理解規則的優先順序上，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他放棄了以「彌虛葛籠」進行中和，而是將全部心神用於解讀這套賭博法則。
 
鹿紫雲一不斷分析着:（上次他抽中了大獎，進入了無敵時間……但這次的規則不同，並非直接進入「縮短回合」模式，而是觸發了「概率變動」！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這傢伙幾乎必定會走上抽中頭獎的路線！）
 




當鹿紫雲一徹底理解現狀時，眼前的秤金次已經興奮地扯掉了上衣，精壯的上身蒸騰著熱氣，向他擺出一個狂氣十足的必勝姿勢。領域內，數個象徵著高機率中獎的「立直」提示正在瘋狂閃爍
 
面對這壓倒性的不利規則，鹿紫雲一非但沒有退縮，嘴角反而咧開一個猙獰而暢快的笑容，無匹的戰意在他眼中燃燒。
 
「狀態蠻好的嘛，你。」
 
「哼，那確實。」秤金次舔了舔嘴唇，反問道：「你呢？」
 
「廢話。」鹿紫雲一雙膝微沉，擺出拳架，周身開始跳躍細密的藍白色電弧，「你現在，可不是什麼不死之身了吧？」
 




「適度享受賭博這種事……哈哈哈！」秤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大笑。
 
「挺高尚的嘛。」鹿紫雲一嗤笑，（如果死的時候也能講出……）
 
思緒未落，他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並非瞬移，而是純粹快到極致的速度！下一剎那，他出現在秤的側面，一記沉重的手掌如鐵板般拍在秤的頭顱側面，讓他的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攻擊還未結束，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記灌注了咒力的重拳已狠狠搗入秤的腰腹！
 
（……同樣台詞的話！！！）
 
兩人的腎上腺素在這一刻同時飆升到頂點，進入了極度亢奮的狀態。秤忍著劇痛，憑藉野獸般的直覺反手一拳揮向鹿紫雲一的面門，卻被對方單手穩穩扣住手腕。鹿紫雲一藉著這股力道，身體貼近，另一隻手臂的手肘如同戰錘，精準無比地轟擊在秤的後腦勺上！
 




「砰！」一聲悶響，秤金次的眼神瞬間渙散，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喀啦——！！！！！」
 
然而，預想中的勝利並未到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領域場景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迸裂出無數裂痕！在飛散的「碎片」中，一個狀態完全恢復，神情更加瘋狂的秤金次，再度登場！
 
「哈哈！！！繼續！！！！」他狂笑著，彷彿剛才的重擊只是一場幻覺。
 
鹿紫雲一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疑似連」是柏青哥中消耗一次機會卻可能觸發多次演出的機制！最重要的是，這不僅刷新了他的狀態，連同他受到的傷害也一併重置了！
 
還未等他從這匪夷所思的機制中完全回神，秤的拳頭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鹿紫雲一雙臂交叉架住這一拳。他順勢反擊，單手扣住秤的一隻手腕，另一隻手化作手刀，重重砍在秤的脖頸側面，隨即發力猛壓！
 
「咯啦！」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響起，秤的脖子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喀啦——！！！！！」
 
場景再次如同鏡花水月般破碎！更加興奮、甚至擺出了蟹式姿勢的秤金次，帶著滿溢的咒力，第三次登場！！！
 
這一次，鹿紫雲一臉上的驚訝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遇到意料之外強敵的、純粹的欣喜。兩人的戰意在此刻，被催谷至一個全新的頂點！
 
叮叮！！！
 
賽點的鈴聲清脆響起！這次浮現的圖案是——6號！「山口 紗夜花」！場景驟然轉換，寫著「代代木上原」的列車站牌在飛馳的畫面中一閃而過！
 
動畫中的男主角「空」發出了困惑的聲音：「誒……這輛車，直到新百合丘站才會停車嗎！？」
 
鹿紫雲一立刻認出了這個劇情：（是期待值中等的「心不在焉特快列車」！只要讓這個叫「空」的角色平安無事地抵達新百合丘站，就會直接進入頭等獎的「激熱立直」！）
 




「轟！轟！轟！」
 
兩人的攻防並未停止，反而愈發激烈。拳腳交錯間，象徵著一個個車站通過的站牌在他們戰鬥時接連粉碎。動畫畫面適時切入：空正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列車的洗手間內，拍著胸口低語：「呼……總算趕上了……」
 
叮叮叮！！！！
 
三聲清澈悅耳的中獎音效，如同宣告命運的鐘聲，響徹整個領域！三個「6」號圖案完美連成一線！
 
大獎！！！大獎！！！
 
領域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後如同潮水般退去。場景回歸到破敗的東京港
 
秤金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這勝利的空氣盡數納入肺中，然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宣告：
 
「music......」




 
鹿紫雲一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興致勃勃的期待，如同在欣賞一場即將開幕的盛大演出。
 
「start!!!!!!!!!!!」
 
熟悉的《私鐵純愛列車》主題曲，以咒力為擴音器，轟然響徹整片碼頭！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狂暴的咒力，如同海嘯般從秤金次的體內奔湧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青色氣旋！站在力量漩渦的中心，秤甚至開始跟隨節拍，跳起了癲狂而暢快的舞步！
 
（開始了！！！抽中大獎後的，4分11秒無敵時間！！！）鹿紫雲一冷靜地分析著戰局，（但是！這次的頭等獎是由「確變」帶來的，意味著好運已經消耗殆盡了，下次絕不會再這麼輕鬆中獎！如果我在這4分11秒內選擇迴避，遊鬥，等待他的無敵時間結束……我就會贏！）
 
但是！！！！
這他媽是懦夫的想法！！！
 
我要在這4分11秒內，在你最強的狀態下，把你連同你這可笑的音樂，一起殺的片甲不留！！！
 
「轟——！！！！」




 
藍白色的雷光不再是跳躍的電弧，而是化作了四散的雷霆！鹿紫雲一將積蓄了四百年的戰意與渴望盡數點燃，其爆發出的氣勢，與秤那磅礡的咒力海嘯分庭抗禮！
 
「把音樂給我放大點！！！」鹿紫雲一的吼聲壓過了音樂與風聲，「好好給你自己送終吧！！！！」
 
在這極致的戰意將靈魂都點燃的瞬間，一段塵封的記憶碎片，如同被雷電劈開的古木，驟然顯現在他的腦海。
 
那是一個夕陽如血的黃昏，蒼老的鹿紫雲一，獨自坐在一個樹樁上，地面上已佈滿屍骸
 
一個穿著精緻和服、氣質妖異的年輕男子，踏著滿地狼藉，悠然走近。那是佔據了新身體的羂索。
 
「是羂索啊……」老雲一的聲音沙啞，「把我家主公……五條光復活，再和我打一場……就算是我臨死前，最後的願望了。」
 
「哦？這可不行呢。」羂索微笑著，語氣卻毫無轉圜餘地，「這與我的計劃不符。看您這副模樣，是還沒盡興咯？」
 
「完全……沒有。」老雲一望著天邊的殘陽，眼中是無盡的落寞，「果然，當初你還是大小姐的時候，就該跟你打一場的……就算是現在這副模樣的你……也可以……」
 
「饒了我吧。」羂索擺擺手，「這具身體可不適合戰鬥。不過，我聽說在陸奧（日本東北地區），有個很有趣的傢伙。在伊達藩里，有著被稱為『歷代第一』的咒力輸出，是真正的人間大炮。說起來，他的先祖石流沼至，還是您當年的手下敗將呢。」
 
「陸奧嗎……」老雲一喃喃道，隨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他看著掌心咳出的鮮血，苦笑道：「……好遠啊。
」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頭，那雙依舊銳利的眼睛直視著羂索，問出了埋藏心底最深的問題：
 
「羂索……你所知道的……最強的術師，是誰？」
 
羂索沒有任何猶豫，給出了無比確定的答案：「是兩面宿儺。很抱歉，這已是六百年前的往事了。但是……他依舊是毋庸置疑的，最強。」
 
「……這樣嗎。」老雲一臉上所有的疲憊與暮氣一掃而空
 
「那麼……之前你提的那件事……我就甘願接受了吧。」
 
話音落下，老雲一綻放出他生命中最後的、也是最燦爛的雷光！
 
「那樣的話……我便可以，與那個宿儺……一決勝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