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死滅洄游篇 31 櫻島結界(三) 千錘百煉
死滅洄游篇
第三十一章
櫻島結界(三) 千錘百煉
「老頭，我給你個建議。」真希手中的「釋魂刀」斜指地面，「你贏不了我的。乖乖把分數轉讓給我的夥伴吧」
新陰遠馬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微微瞇起，枯瘦的手指穩穩按在刀柄上：「巧了，老夫也覺得你毫無勝算。不如老實交代你同伴的下落，或許能留個全屍。」
「那就是沒得談了。」
話音未落的瞬間，真希動了！
「砰！」地面在她腳下炸開一個淺坑。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綠色殘影，憑藉著天與咒縛賦予的恐怖身體素質，在兩邊的樹叢間急速彈射，軌跡變幻莫測，快得化為殘影！
「呵，」遠馬穩穩站在原地，唯有眼珠在急速轉動，試圖追蹤真希的身影，「這速度，真是傷老夫的眼睛啊。」
驟然間，一道身影如同瞬間移動般出現在他正前方，拳風呼嘯！
是佯攻！
真正的殺招來自側後方！真希的本體已經來到新陰遠馬的後方，一記灌注了全身力量的直拳重重打出
然而——
「砰！」
清越的刀鳴響起！遠馬竟然展現出超出常人反應，太刀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斬在真希的胸膛上！
「噗嗤！」
真希悶哼一聲。她立刻後撤十數米
（不是預知…但那種反應速度，絕不正常！）
「再來！」
真希低喝一聲，身影再次消失。這一次，她的速度更快，殘影幾乎連成一片。她如法炮製，再次以幻影佯攻吸引注意，本體從另一個刁鑽的角度發起突襲！
結果依舊！
遠馬彷彿腦後長眼，揮動着太刀迴旋格擋，不僅擋下了攻擊，刀鋒一轉，更是在真希試圖扣住他手臂時，靈巧地劃過她的前臂，帶出一溜血花。
真希毫不戀戰，再次拉開距離。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分析。
第三次，她不再急於進攻，而是將速度提升到極致，身影在四面八方閃爍，聲音也從各個方向傳來：「老頭！你用了什麼吧？是預知我的動作嗎？！」
遠馬依舊保持著居合架的姿勢，氣息沉穩如山：「若不能在這次攻勢裡分析出老夫的術式，你絕無勝算。」
他話音剛落，瞳孔微微一縮。
（來了！）
這一次，真希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佯攻。她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從正面悍然衝來！純粹的速度，純粹的力量！
「新陰流‧居合！」
這次揮刀快到極致！
「噗——！」
太刀毫無阻礙地斬入了真希的腹部，與此同時——
「砰！！！」
真希那蓄勢已久的重拳，也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遠馬的肩膀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遠馬整個人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以刀拄地，穩住身形，一口鮮血噴出。
真希則踉蹌一步，左手死死按住腹部的傷口，強大的肌肉控制力讓流血迅速減緩。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劇烈地喘息著，戰鬥節奏首次放緩。
遠馬擦去嘴角的血沫，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依靠束縛換來的肉體嗎…小丫頭，夠狠。」
「敗者沒資格提問。」真希的聲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啞，卻帶著洞察一切的自信，「我已經看穿了，老頭。是『方位』，對吧？只要站在特定的方位，你就能獲得類似全知視覺的能力。剛才那非人的反應和反擊，就是靠這個。」
遠馬聞言，臉上皺紋舒展開，竟露出一絲讚賞的笑意：「挺聰明。這份洞察力，這份千錘百鍊的肉體與冷靜，絕非你這年紀應有。」
真希沒有再廢話，心中牽掛著失蹤的直哉。下一瞬，她的鞭腿已掃向遠馬的頭顱！
遠馬再次以毫釐之差躬身閃過，太刀順勢上撩，直劈真希支撐腿的膝蓋！真希彷彿早有預料，另一條腿甩出，精準地踢在刀身側面！
「鐺！」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
兩人眼中同時閃過震驚。遠馬震驚於真希在受傷後竟還有如此速度和反應；真希則震驚於，自己明明已經通過攻擊逼迫對方移動，改變了其站位，為何他依舊能如此遊刃有餘？
（不對…如果只是固定方位，他移動後就應該失效才對…）
就在這時，一段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
（道場內，父親禪院扇難得耐心地指導著她：「真希，你沒有咒力，沒有術式，所以基礎更重要。劍道，不僅是揮劍，更是對『場』的掌控。你的站姿，你對道館每一寸空間的利用，這才是成為優秀劍客的第一步。」）
（對！場地！不是固定的方位，而是他身處的『環境』本身！）
靈光如閃電般劃過腦海！真希雙眼驟然亮起！
她不再猶豫，雙足猛地蹬地，衝向新陰遠馬，手刀悍然劈下！
遠馬舉刀相迎，架住了這勢大力沉的手刀！
真希嘴角勾起一抹狂氣的弧度：「哼！抓到你了！！！老頭！！！」
只見真希改變手勢，由手刀改為抓握，染血的手掌死死攥住了遠馬的刀身，任由鋒利的刀刃割裂手掌也毫不放鬆！同時，她的雙腿如同巨蟒般纏上了遠馬的脖頸，腰腹核心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帶著遠馬整個身體向後一仰——
「起！！」
藉著雙手撐地的力道，她竟將遠馬連人帶刀，狠狠地掄向了半空！
「是環境！！或者說，是你腳下所站的『大地』在給你提供信息！！」真希的聲音如同宣告勝利。
新陰遠馬術式——「陣地營」
以自身為圓心展開無形領域，領域內的一切信息——風吹草動、聲音、氣流、乃至對手的肌肉繊維運動都會被他感知，並瞬間轉化為最優的戰鬥策略反饋回腦海。但這一切的基礎，是他必須與「陣地」——也就是地面，保持穩固的連接！
此刻，他被真希拋向了空中，與大地的連接被強行切斷！
真希如同等待獵物的猛禽，在遠馬脫離地面的一瞬間，便已彈射起步，直衝而上：「老頭！！！術式就像一個人的鏡子！你是劍客，你的術式必然圍繞劍術的架勢！那麼天空，就是你的絕對盲區！！」
身處半空，遠馬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亂，他勉強揮動太刀，試圖將真希逼退。
但真希根本不給他機會！她靈活地避開刀鋒，雙手如同鐵鉗般抓住遠馬持刀的手臂，利用下墜的勢頭和自身體重，一記乾淨利落的投摔！
「轟——！！！！」
遠馬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重重砸在隧道口堅硬的地面上，煙塵瀰漫。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五內翻騰，鮮血從口鼻中溢出，顯然受了重傷。而真希則憑藉著完美的受身技巧，穩穩落地，只是微微喘息。
她看著掙扎想要爬起的遠馬，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老頭，說真的，挺佩服你。到這地步，還握著你的刀。」
遠馬咳嗽著，臉上卻露出苦笑：「咳咳…確實嚇了老夫一跳。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找到了關鍵。」
「還沒完呢！」真希眼神一凝，再次擺出進攻姿態。
遠馬深吸一口氣，彷彿做出了某種決斷，他緩緩將太刀收回鞘中，整個人的氣勢變得縹緲而危險。
「新陰流…」
真希瞳孔微縮，全身肌肉瞬間緊繃。
「奧義‧燕返！」
嗆——！
刀光一閃而逝！在收刀的瞬間，遠馬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真希身後！
「噗！噗！」
真希的手臂和後背同時爆開血花！
（好快！這就是他壓箱底的招式嗎？不對…即便用了奧義，他剛才的閃避和反擊依然帶著『陣地營』的影子…我把他摔到這裡，術式卻依舊生效…難道『陣地』的範圍並非固定，而是能隨著他移動？或者…他腳下所站的『任何地面』都能成為他的陣地？）
（該死…空中戰術只能用一次。他不會再上當了…）
（但是…還有辦法！）
真希的大腦飛速運轉，目光掃過旁邊那幽深漆黑的隧道入口，一個冒險的計劃瞬間成型。
（既然無法剝奪他的『陣地』，那就讓他的『陣地』失效！利用我的優勢，製造一個他『看不見』，而我卻能『感知』的環境！）
真希緩緩轉身，不顧身上新增的傷口，如同發狂的蠻牛，再次朝著遠馬發起衝鋒！
遠馬嚴陣以待，卻見真希在衝到他面前的瞬間，並沒有攻擊，而是合身一撞，雙臂死死地架住他，推著他一起衝向了旁邊的隧道！
「丫頭！！！你想幹什麼？！」遠馬對這自殺式的舉動大吃一驚！
隧道內一片漆黑，只有入口處透入的微光。真希將遠馬狠狠推向深處，自己則在黑暗中瞬間消失無蹤。
遠馬踉蹌站穩，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滴水聲。他立刻展開「陣地營」，但反饋回來的信息卻是一片混沌！
「一個熟練的劍客，就算閉上眼也能感知周圍。」真希的聲音從黑暗的各個方向傳來，帶著迴音，飄忽不定，「但你，老頭，你太過依賴你的術式了！反而忘記了鍛鍊自身最基本的感知！」
「現在，我就來幫你『閉』上你這雙依賴術式的『眼睛』！」
黑暗本身無法讓「陣地營」失效。但這狹長、封閉、充滿迴音的隧道，卻成了真希最完美的舞台！她那因天與束縛而誕生的無賴身體，所使用的高速移動產生的聲音，在牆壁間不斷反射、疊加、迴響，製造出無數個「虛假聲源」！
「陣地營」反饋回來的信息變成了一團亂麻，無數個「真希」從四面八方襲來！它再也無法為遠馬提供清晰、準確的攻擊預判！
遠馬慌了，他緊握太刀，擺出新陰流的架勢，卻第一次感到無從下手。他只能依靠殘存的聽覺和劍客的直覺，徒勞地揮刀格擋。
而在這片真希主宰的黑暗裡，她的「天與咒縛」賦予她的超凡感知——聽風辨位、對氣流的敏感、在微弱光線下的視覺，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砰！」
「咚！」
「咔嚓！」
拳腳到肉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聲音、遠馬痛苦的悶哼聲，在隧道中不絕於耳。
不到片刻，一切歸於沉寂。
真希緩緩從幽暗的隧道中走出，她左手拖著已經昏迷不醒的新陰遠馬的衣領，將他隨手扔在空地上。
就在這時，一隻烏鴉盤旋而下，輕巧地落在了她的肩頭。
真希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鴉的羽毛。
「看來，找到了。」
她低聲自語，目光投向遠方那座籠罩在詭異氛圍中的「黑川湯館」，沒有絲毫猶豫，邁步向前。
（直哉，你可別在我趕到之前，就這麼輕易地輸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