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咒世紀元: 咒世紀元下篇 34 死鬥

咒世紀元下篇
第三十四章
死鬥

藤原輔文看著鬼之谷燕郎額頭冒汗、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厲聲喝問：「怎麼了！？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又出什麼岔子了？！」
 
燕郎被他的怒吼驚醒，回過神來，聲音帶著一絲乾澀：「安倍晴明…竟然還有餘力展開領域…而且，是他獨有的那種…無封閉結界領域。」
 
「什麼！？」藤原輔文臉色大變，「樂兒呢！？樂兒有沒有被捲進去？！」
 




「大人放心，公子不在領域範圍內。不過…」燕郎咬了咬牙，「對方展開領域這一手，確實出乎在下預料…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說著，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左臂硬生生扯了下來！斷臂處鮮血噴湧，他卻面不改色，單手結印。那隻掉在地上的斷臂像蟲子一樣劇烈蠕動起來，青筋暴起，過了幾秒才徹底僵直，隨後迅速化為飛灰，消散無蹤。
 
「既然大陰陽師安倍晴明都拼上性命了，」燕郎喘著粗氣，「在下要是不付出點代價來對抗，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
 
戰場上，異變陡生！
 
所有的不死者，連同那些身上出現屍斑的戰馬，同時停止了無差別的衝撞，轉而像是接到了某個統一的命令。它們開始有目的地撲向還活著的討伐軍士兵，撕咬、抓撓。更駭人的是，凡是被它們傷到的人，傷口周圍很快就會浮現出同樣的、黯淡的屍斑，身體也開始變得僵硬、遲緩！
 




燕郎的術式，竟讓這傀儡之術如同瘟疫般，變得可以傳染！
 
「就讓我這個不成器的詛咒師，」燕郎透過傀儡的感知「望」向戰場中心的八卦陣，「好好見識一下，你安倍晴明要如何破這個局吧！」
 
「你怎麼打我不在乎，」藤原輔文煩躁地揮手，「只要別傷到我樂兒就行！」
 
燕郎回道：「公子恐怕早已趁亂遠離戰場，自然不會波及到他。」
 
戰場中心，突發的變故讓安倍晴明心頭一沉。他本就非全盛狀態，強行展開的「雙極之界」八卦陣也只是虛幻的形態，不夠穩固。此刻他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調動所剩無幾的咒力。
 




「離位！坎位！」
 
隨著他的咒詞吟唱，八卦陣光芒流轉。戰場上混戰的雙方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分開！所有不死軍團被推到了代表「離」火的那一側方位，而討伐軍則被挪到了「坎」水方位。
 
緊接著，離位所在的地面，熊熊烈焰憑空燃起，瞬間將堆積在那片區域的不死者吞沒！領域的必中效果生效，火焰無情地焚燒著這些不死傀儡，一時間焦臭沖天。
 
「安倍大人…您…」姬村麻呂策馬靠近，看著安倍晴明越發慘白的臉色，擔憂萬分。
 
「無妨…還能撐住。」安倍晴明聲音沙啞。
 
「不是…您的眼睛…」姬村聲音發顫。
 
只見安倍晴明雙眼之中血絲密布，幾乎掩蓋了眼白，那雙瞳孔，此刻變得空洞、無光，失去了所有神采——這是油盡燈枯、大限將至的死相！
 
「不用管我…」安倍晴明微微搖頭，「聽我號令…待會兒，我會將敵軍全部轉移到八卦的『中宮』之位…而我方所有人，會平均分散到其他各個方位…一旦你們感知到自己所在的方位發生變化，不要猶豫，立刻向陣法中心的『太極』方向，全力放箭…」




 
姬村麻呂從他平靜的話語中，聽出了那份不惜同歸於盡的決絕。他重重點頭，隨即向全軍嘶聲傳令：「全軍聽令！！！安倍大人稍後會變動我軍方位！所有人，只要感覺到位置變化，立刻向戰場最中心處——全力放箭！！！」
 
遠在主堡的燕郎，看著在火海中掙扎、卻因領域束縛無法衝出的不死軍團，焦急起來：「可惡…衝不出去！再這樣燒下去…會全軍覆沒的！」
 
「該死的安倍晴明！！」藤原輔文暴怒地捶打扶手，舊恨湧上心頭，「當年藤原文太那混蛋殺害父親時，你信誓旦旦說要幫我查個水落石出！結果呢？還不是忌憚藤原家的權勢，最後不了了之！現在！我要自己動手奪回一切！你又來妨礙我！！」
 
「大人，」燕郎無奈道，「菅原道真的力量本就是你模仿的贋品，難以抽取更多。在下…實在無法再強化傀儡來破開這領域了…」
 
「那就繼續打！！！就算老子今天死在這兒，還有樂兒繼承我的位子！」藤原輔文狀若癲狂，猛地站起，「用我的身體！也要跟這老東西同歸於盡！！」
 
燕郎看著他瘋狂的模樣，知道勸說無用，只得低聲道：「那…就多有得罪了，大人。」
 
藤原輔文一步步走到燕郎面前。燕郎深吸一口氣，將雙手按在了他的雙肩上。
 




「先借用…大人的雙手吧。」
 
話音剛落，藤原輔文的雙臂皮膚上，迅速蔓延開與不死者一模一樣的灰敗屍斑！下一秒，只聽「咔嚓」兩聲輕響，他的雙臂竟從肩部齊根斷落，掉在地上！
 
「啊——！！！」藤原輔文發出淒厲的慘嚎，痛得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浸透全身。
 
旁邊的侍從驚駭欲絕，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他用眼神狠狠制止。他顫抖著、艱難地抬起滿是冷汗的臉，猙獰地盯著燕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這下…夠了吧…老子的雙手…夠你用了嗎…菅原道真！！！」
 
燕郎被他這副駭人的模樣驚得心頭一跳：（藤原家的人…果然都是瘋子！跟那個藤原寅一個德性！）
 
表面上，他卻恭敬回應：「大人如此氣魄，在下心悅誠服…定不會讓您失望。」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不祥的咒力波動，降臨在戰場上的不死者軍團身上。
 
安倍晴明立刻察覺到了這股驟然提升的壓迫感，但他一時也猜不透對方想做什麼，只能嚴陣以待。




 
燕郎卻陰惻惻地笑了：「火勢…開始減弱了。是打算變換陣法來對抗嗎？計劃不錯…可惜，棋差一著。」
 
藤原輔文以雙臂為祭品，讓那源自菅原道真的龐大咒力（哪怕是贋品）短時間內在燕郎體內爆發！藉此，燕郎得以將自身咒力分散灌注到每一個不死者身上。
 
戰場上，安倍晴明瞳孔驟縮，失聲道：「不會吧…這種規模的咒力分散操控…已經達到『滅國』級別了…」
 
只見火海中，數千名不死者頂著烈焰，齊刷刷地站直了身體，雙手合十——
 
「奧義‧彌虛葛籠！！！」
 
嗡——！！！
 
無數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間在每一個不死者身上展開，層層疊疊，連成一片！「雙極之界」那必中的火焰，竟被這些屏障硬生生地中和、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