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慾歷程 (卷一)(完): 懺悔
「再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是通過欺騙手段來到香港。」玲姐燃點了另一口香煙,繼續說:「三年前,我在上海一家夜總會做三陪女。」
「三陪女?」我感到驚訝。
「不用我多解釋吧?」她瞄了我一眼。
「哦!」我當然明白,只是非常不情願接受她說的是事實。
玲姐接著說:「三年前的某一個晚上,我陪了一個香港來的客人喝酒唱K,他說我的樣子極像他去世的老婆,要我嫁給他。」
「這人就是妳病逝的丈夫?」
「沒錯啊!」
「妳怎麽樣騙他?」
「我當時聽說香港人都很有錢,所以也想來香港,賺更多男人的錢。」她停頓了一下,說:「我答應嫁給他,但條件是申請我來到港後,才跟他做真正夫妻。」
「什麼是真正夫妻?」其實我是明知故問。
「做真正夫妻該做的事,你懂的!」
「我明白,他真的同意?」
「我也沒想到他會立即答應,結果在我取得單程證來香港以前,都沒有與我發生肉體關係。」
「這種男人很難得啊!」我當然佩服她那丈夫。
「事實上,到他病死前,都沒碰過我。」玲姐低著頭,歎息地說。
「是嗎?怎麼會這樣?」
「當我來到香港後,一直藉故推搪,不願跟他上床,他無奈地與我分房睡覺。」玲姐眉頭緊皺,把杯裡的紅酒一口喝完,繼續說:「日常生活當中,我更是對他百般刁難,逼他與我離婚。」
「我估計他不會同意離婚。」其實不用我多說,這已經是事實。
玲姐點燃了一根香煙,說:「對,他不同意,但也從不強迫我,反而一直善待我,還說要與我慢慢培養感情,而且給我最好的生活待遇。」
「他這樣做,妳是否對他改觀了?」我好奇地問。
「當然沒有,我的目的是離婚,怎會對他改觀?只是當時我對香港根本不熟識,唯有依賴與他的表面關係,讓我抓緊時間了解香港。」
「看來他確實有忍耐力。」我自言自語的說。
玲姐眉頭一皺,似乎在否定我的看法,說:「其實他是強忍受我的精神迫害,但同時也在蠶食他的健康。」
「什麼意思?」我感到困惑。
玲姐歎了口氣,沉默地看著遠方,似是若有所思。她再一次把杯裡的紅酒喝完,說:「大約是三個多月前,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早晨。我按常起床後走出房門,但看見客廳的餐桌上空空如也。」
我猜不透玲姐想要表達什麼,就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她此刻帶著哀傷的眼神,繼續說:「他每天都會在我起床前,把準備好早餐放在餐桌上。」
我猜測那天可能出了事故,搶著說:「他出了什麼事?」
玲姐瞄了我一眼,說:「我看見他的房門仍是關的,心裡突然感覺他可能出現什麼事故,就大膽的開門進去。我看見他昏迷在床上,就急忙召喚救護車,送他進醫院。醫生說他服食過量安眠藥,所以陷入昏迷。」
「他自殺嗎?」我的直覺告訴我。
「不是!」玲姐搖頭嘆息地說:「我知道他不會自殺的,只因為我,害得他晚上長期睡不好,要靠服食安眠藥。」
「我明白了!」我又自作聰明,說:「也許他出現抗藥性,就越吃越多,最後因為過量而出事。」
「你猜的沒錯,結果進院當晚他就去世了。」玲姐開始眼泛淚光。
「玲姐。」我輕輕握住她的手,說:「事已至此,不要再回想了。」
「哈~!」她突然大笑著說:「我突然變成寡婦,還繼承了他的財產。」
玲姐說完之後,就站起來走到神櫃前,點燃了三枝香,面向櫃上供奉的觀音像鞠躬。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說:「我始終感到很內疚,悔恨自己間接害死了他。」
「玲姐,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不能完全怪責自己。」我希望能夠開解她。
「但我的過去,絕不光彩,更不值得你喜歡。」
我突然想起今天在觀音寺,遇見的那尼姑曾經說:「過去,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未來,根本還沒發生。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隨處應自在。」
此刻,我終於領會這番話,就把那尼姑的話告訴玲姐。她聽罷就走到觀音像前,雙手合十,說:「感謝觀音娘娘,終於讓我明白一切。」
玲姐轉個頭來對我說:「今天遇到的算命老伯,我曾經以為你們是串通的。」
「冤枉啊!我怎可能這樣做?」我搖頭否認。
「別緊張,先聽我說。」玲姐輕撫我的臉龐,說:「我從沒向你們提過我家人的病情,但那老伯卻說得很清楚。」
「真的嗎?」我如釋負重。
玲姐沒回應我的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我身旁,依偎著我的肩膀,若有所思。我沒有打擾她,在寧靜的氣氛中,享受與她共處的時刻。
酒已喝完了,時間快到午夜。錄影機一直開著,「道頓堀川」已劇終,玲姐靠近我耳邊,輕聲的說:「這影片不好看,悲劇收場啊。」
「假如我是編劇,一定要讓安岡邦彥和真知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玲姐按動遙控器,把影片回轉到某段落,原來是男女主角的床戲。她說:「你覺得這一段拍得怎麼樣?」
「我不懂拍電影,但感覺拍得很有美感。」
「那麼,讓你做男主角吧?」她牽起我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胸部上。
雖然隔著衣服,但已接觸到她豐滿的乳房,立時使我萬分緊張,也激起無限的興奮。
面對此情此景,我不懂怎樣回應。
玲姐在我耳邊輕輕說:「我做女主角,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