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傀儡先生一個位置2：《薔薇的盛宴》: 第二十七夜（結尾）：契約之後
2025年3月27日清晨，永晦市重光公寓主會館在結束上一次都市契約的危機後，逐漸恢復表面的平靜。集體守夜、母親組安全圈與科民融合心理防線推行完畢，各分隊志工與住戶陸續回到日常軌道，彼此交換昨夜的守護符紙、情緒日誌與夢境片段，動作中帶著某種慣性的警覺。
「今天大家都還有精神嗎？昨晚輪值到三點，有六個新住戶在守護牆上貼了恐懼紙和畫的貓咪。」章浚源將守護者筆記本攤在主桌，「昨夜情緒回報集顯示，群體能力的分化現象越來越明顯。」他一邊記錄，一邊掃視主會館中央的守夜陣列。
「我最近巡樓的感知力明顯增強。過去只能辨識鬼魂與花蔓的活動，這兩天卻能接收到隔壁住戶的夢境內容。」沈子軒低聲道，「自從上週薔薇契約解除後，銀紅印記每到凌晨便產生集體震動。我能與新住戶共感那些被花鬼驚醒的孩子，就連他們的失眠節律，也與我產生同步心跳。」他翻出手臂上的守護印記，紅紋在晨光中浮現出未曾見過的圖案。
「昨晚值夜時，我在安撫小艾的同時，意外察覺到分粥過程中能讀取每個孩子的心理創傷。過去只是機械性地哄哭，現在卻能分辨誰正經歷最深的恐懼，誰在夢中呼救。」美華將薑湯逐一遞出，「這種能力，似乎是從集體哭泣與擁抱之後才開始出現的。」她撫過小艾的髮絲，眼神微動。
「我發現自己能直接影響隊員的情緒狀態。帶領志工夜班時，只要我調整呼吸節奏、強化情緒連結，整個班次的穩定度便會提升。原本哭泣的孩子停止抽噎，就連志工母親也不再陷入個人低潮。」王自涵放下手中符紙，「這種作用，讓我像是整支隊伍的‘情感中軸’。」
「我一直保持謹慎，但昨晚巡查危樓時，發現手上的紅印產生異變——握著巡樓鑰匙進入新住戶房間時，符紙會隨恐懼程度升溫，甚至自動凝聚成信任結界。」永昌聲音壓低，「現在我不僅依賴經驗判斷風險點，更依賴一種全新的都市守望‘感知力’，能直覺察知哪個角落最需守夜。」
「昨天直播教畫符紙時，我發現自己的語言產生某種感染效應。只要我誦咒或落淚，聊天室中的網友便自動同步畫符、哭泣、分粥。遠端互動不再只是單向傳播，而是形成集體行為的共振。」小曉園翻閱直播日誌，「這種集體同步的規模與速度，遠超任何個體守護者的單獨行動。」
「我注意到，自身情緒波動會直接干擾志工隊的運作效率。帶班時若情感低迷，母親組的分湯與巡邏便會出現斷點。但只要我公開自白、落淚或畫符，鄰近隊員便迅速整合，防線立即恢復。」婉秋攪動鍋中的薑湯，「這是群體守望的‘連鎖效應’——個人狀態即為集體節律的一部分。」
「我想確認，是否其他人也有類似經驗——最近幾次守夜後，心理創傷的自我修復速度加快。新住戶與孩子不再需要獨自熬過整夜，只要守護圈存在，透過相互接觸，情緒低潮便能迅速平復。」敏源翻動情緒日誌，「這些跡象顯示都市層面的自救機制正在升級。」
「我發現自己不僅能接收孩童的夢境創傷，還能將集體恐懼引導至主牆。只要我帶領新住戶畫符，哭泣、恐慌與夢境便會流動並被集體承接。」王自涵輕撫孩子髮絲，語調平靜。
「更異常的是，昨晚巡查地下室時，我的銀紅印記能覆蓋裂鏡冤魂。但驅逐並非依靠咒語，而是必須以自身最深的創傷去觸碰花蔓與裂紋。」沈子軒攤開雙臂，銀紅印記沿皮膚蜿蜒流動，「這是一種‘以痛抵痛’的進化。」
「我也有類似經驗。昨晚巡視廚房油管時，分粥過程中手心似乎能編織集體溫度，低溫迅速消退。孩子哭完後不再陷入恐懼，就連做噩夢的新住戶也能被即時承接。」美華語氣中透著驚異。
「母親組與志工隊的合作模式已產生質變。現在早班守夜中，母親組能主動感知孩子與其他母親的恐懼，自救志工則能將負面能量導向集體安全圈。這種能力，彷彿所有人共享同一個情感雲端。」婉秋說。
「章老師，我發現志工隊已能同步感知新契約的動向。不僅限於社區與住戶，所有夢境與異象都能被集體捕捉，進而提前佈防與疏導。」敏源更新筆記，「這是能力進化的明確徵兆。」
「確實。自科民融合推行後，我們的能力已朝不同路徑發展——有人成為情感守望的核心，有人推動集體分工的升級，也有人在混亂中覺醒個人自愈與集體疏導的雙重功能。」章浚源合上筆記本，「這種分化，將使都市守夜進入更細緻的專業分工階段。」
「現在的分組守夜已非單純輪值。每個人的守護能力都在演化——哭泣、繪符、分粥、疏導、對抗花魂，皆成為新型態的能力。唯有經歷過崩潰的人才能值夜，唯有寫下自白者才具備疏導資格。」王自涵翻閱昨夜分班名冊，語氣冷靜。
「今日母親組守望時，每位母親能同時照看三名孩童，不僅處理日常情緒，還能讀取彼此的心理傷口。這種融合性能力，像是家族守夜與都市守護的混合體。」美華記錄分粥日誌。
「昨天直播間中，當母親組集體誦咒時，每個人繪製的圖像都能引發‘隔空共振’。遠端新住戶的孩子在家哭泣，一旦直播同步開始，便立即安靜。這已屬於新型社會聯動機制。」小曉園準備錄製新一集守護視頻。
「我最近能同步監控社區情緒流動。危樓母親、學區教師、醫院志工的情緒波動皆可在情感雲中共享，形成一個龐大的‘情緒網絡’。」敏源翻查當日報告。
「我發現自己能在巡夜時預測下一輪契約的集體反抗點與情感裂隙。只要在分組疏導中鎖定最脆弱個體，便能立即建立守望圈，進行批量安撫。」王自涵補充。
「所有人能力與分工的專業性日益清晰。母親組、志工隊、學區教師皆能預判情緒低潮，建構集體心理結界。」章浚源站起身，目光掃過會館內眾人，「這標誌著都市守護者群體覺醒的開端。」
此時，主會館外的街道逐漸恢復日常秩序，但在危樓、學校、醫院與菜市場等地，志工隊已依能力分組展開巡邏與互助行動。母親組、志工夜班與住戶自救隊同步進行情感監控、心理干預與民俗防護，多線並行。每個人的能力皆出現可觀察的成長與分化。
「注意紅印新主角的動向。昨夜我巡查油管系統時，發現有新住戶留下明顯的紅紋，但並非舊薔薇符號，而是首次出現的紫紅印記。新主角已經開始行動。」婉秋翻閱符紙記錄。
「這可能是下一代契約主軸的前兆。除了紅印，學區高樓與公園區域也出現新型信任裂紋。」沈子軒補充，同步更新符文資料。
「從明天起啟動分組培訓，進行能力進化。主桌將重新分班：母親組細分為情緒感知與創傷疏導兩類；志工隊新增危樓預警員與夢境記錄員職責。主守護者全面升級，進入分線發展階段。」章浚源宣布。
「我打算更換昨日使用的符紙，改以溫度符號為基礎，測試對小雪與新住戶的穩定效用。」美華提出實驗計畫。
「我要加入母親組，學習主動安撫技術，並參與分發物資流程。」小艾登記分班。
「今日起正式實施能力分類培訓制度：曾經歷情緒釋放者，列為主守護者候選；完成符紙繪製者，晉升為新守望者；持續參與分粥分湯的志工，編入情感疏導小隊。每人可依自身特質選擇專項發展路徑。」王自涵依照章浚源的新規程進行分配。
午後，危樓分隊展開同步巡查。學校方面，由具備高穩定度的母親帶隊，處理學生情緒波動；教師組配合記錄異常反應。志工隊同步蒐集情感數據與契約異象。每名守護者、母親與孩童皆在能力演變中重新定位自身角色。
雷一軒於午間收到特勤支援會密信：「主會館即將啟動分線進階程序，整合各社區能力數據，同步強化心理防禦機制。敏銳度、情緒穩定性、疏導效率將列入本週新訓名冊評估標準。」他隨即轉發至主桌系統。
「章老師，今日統計顯示三個新主角的紅紋出現在主牆，預計明日將有新力量進入編制。」敏源匯報。
「紅印主角為明日分隊重點觀察對象。具備相應能力者須強化專項職能，集體監控結構必須更穩固。」章浚源回應。
下午，社區、危樓、學校、醫院與菜市場的守護者隊伍依能力進化路徑協同作業。各主軸能力趨於明確：母親組專注於情緒接觸與心理干預；志工隊專精於情感屏障建構、夢境資料採集與物資分配；新住戶、學生與老年群體則投入細化後的心理支持任務。都市守護體系逐步轉向多元分線的專業化結構，紅印新主角的伏筆亦逐步顯現。
「所有經歷過情緒釋放、完成符紙繪製、參與過物資分配者，能力均已記錄在案。明日開放新能力學習申請，主桌接受報名，實施分組輪值。守護行動不再依賴單一模式，而是建立於集體協同的專業系統之上。」希璇更新分組名冊。
黃昏，主會館外都市趨於靜止。各分隊志工與母親組圍坐長桌，交換能力演變數據：有人整理哭聲頻譜，有人歸檔符畫圖樣，有人分析分粥節律，有人追蹤新住戶行為模式。孩童於窗側持續繪製用於夜間監控的符紙。
「安全圈的範圍由情緒釋放點決定，也是能力覺醒的初始座標。」婉秋在廚房調整資料同步機制。
夜色降臨，都市守護系統再次升級。每名成員依分線持續演化，協同模式趨於精密。在能力晉階、情感整合與紅印新主角的潛在動向中，都市新契約的序章悄然展開。
....
「希璇，昨晚你是不是有新感應？」沈子軒收起守護者筆記本，從廚房門口探頭問道，銀紅印記在晨光中微微閃爍。
「有。凌晨三點我做了個夢，夢裡走到市中心那口老水井旁，聽見井底傳來輕聲吟唱。靠近時才發現井壁爬滿淡紅裂紋，縫隙間鑲著灰白色的花根，像從地底長出的脈絡。」希璇語氣低沉，眼下浮著青影，臉上殘留淚痕。
「媽媽，我也夢到井裡有女人叫我名字，說要帶我下去。」小艾從美華懷裡探出頭，聲音發顫。
「怕就抱緊點，今天我不會離開。」美華摟住女兒，語氣平淡，卻透著某種慣性的堅硬。
「我分粥到三點，之後聽見樓下水管有聲音，像是有人在管道裡反覆唸一段詩。音調冰冷，節奏重複，不像人在說話，倒像城市本身在低語。」敏源翻開情緒日誌，遞給章浚源。
「老師，你有感知到新契約的初步異象嗎？」王自涵坐在長桌邊問，眼神警覺，手指無意識地扣著小艾的手。
「昨晚整理完母親組的安全圈報告，回房後手機自動跳出一篇匿名日記。內容全是水井、裂鏡、花蔓，夾雜一串數字密碼。不是隨機生成，是訊息，而且是定向傳遞。」章浚源將日記投影至牆面，字跡浮現時，空氣微顫。
「媽媽，這和我夢裡看到的一樣。」小雪遞出一張符紙，紙面焦黃，邊緣有灼燒痕跡，「她小聲提醒。」
「太陽符已貼，你再夢見就叫醒我。」美華接過符紙，目光掃過上面扭曲的紋路，「我會守到天亮。」
「社群直播平台出現大量異常帳號，直播間不斷重複『永晦市水井下有新鬼魂現身』，警告民眾遠離井口區域。」小曉園滑動手機螢幕，語氣平直。
「這些訊息同時滲入危樓志工群、學區家長群、醫院教職群。多人報告夢中聽見水井歌聲。有母親夢見投遞祈願紙條後，被井中力量拖入，意識未歸。」敏源補充。
「我值夜時聽見廚房油管傳來低語，水管口冒出花根新芽。志工媽媽組都聽到了，一段歌詞反覆出現：『水井契約即將開啟』。」婉秋分湯時說，湯面浮著一層暗紅油花。
「這種現象是否代表花魂再臨？剛穩定的契約，是否正在重啟？」美華皺眉，語氣中沒有驚懼，只有計算。
「今早開門，井邊薔薇開花，葉緣有紅印，形狀接近舊契約符碼。井口周圍氣溫異常，測溫儀顯示低於環境五度。」敏源記錄。
「我夢到我把小貓符紙投進井裡，井中浮出許多花鬼。她們說，每個人必須交出最深的恐懼，才能換取安全圈資格。」小艾聲音發抖。
「哭代表你還能反應，這是生理正常。」美華撫過女兒額角，「我會在。」
「章老師，主會館安全圈與母親組是否需加強夜班？昨夜市中心、危樓、學校、醫院皆通報夢境與井口異象，三組志工媽媽徹夜未眠。」王自涵翻閱值班表。
「即刻升級夜班編制。母親組與志工隊分班輪值，新住戶與兒童組強制執行情緒日誌與符紙書寫流程。凡有哭醒或夢境異常者，立即通報主桌與安全圈隊長。」章浚源下令，語調無起伏。
「社群直播間同步開放夢境創傷回報。昨夜五十多名家長與志工媽媽留言，描述相同夢境：水井、裂鏡、花蔓交纏。多數人在完成符紙後情緒穩定。」小曉園整理數據。
「科民融合防線是否需再強化？昨天下屬工廠工人反映，手機自動跳出『水井花魂密碼歌』，音頻無法刪除。」敏源報告。
「這次契約重啟非單一靈體活動，而是集體潛意識與地下心理結界同步崩解徵兆。主會館啟動多層防禦：線上分組監控、現場分粥分湯、情緒日誌即時上傳、密碼日記集中解析。」章浚源說完，牆上投影閃爍，日記末行浮現一行新字：
「井未封，根已動，契約倒數開始。」
「你們昨晚有誰夢見自己是下個祭品嗎？」沐抬頭望向希璇，語氣平靜，眼神卻透著一絲異樣。
「我夢見自己坐在水井邊，一邊哭一邊把秘密日記扔進井口。母親和孩子們站在身後，城市卻在瞬間長滿裂根花蔓……醒來後，四肢發冷。」她停頓片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腕內側的舊疤。
「我也夢見了井。」希璇低聲，翻開守護者筆記本，紙頁邊緣已微微泛黃，「所有人被召集到井邊，輪流交出最深的秘密。每次想哭，母親就會貼上符紙，但井口始終敞開，像一道無法癒合的裂縫，不斷重複著某種循環。」
王自涵翻動分組名冊，聲音乾脆：「今天主會館安排母親組與志工隊分班巡查所有出現井口異象的新住戶。凡有夢境創傷或噩夢記錄的孩童，必須主動申報。」
「媽媽，你今晚還會陪我嗎？我怕……井口又出現。」小雪輕聲問。
「我會在。」美華回答，語氣沒有起伏，「哭過，就能守住明天。」
「昨晚的夢太真實。」婉秋低語，手指滑過平板螢幕上的情緒日誌數據，「新契約的防禦機制恐怕已不足以應對。單靠守護符與薑湯無效，必須強制執行科學情緒日誌，所有人需公開情緒與秘密，投入信任箱。」
敏源翻查直播群組訊息：「有新住戶母親問：『科民融合的信任箱真能守住所有人嗎？如果井口吞噬了秘密，花鬼就會消失？』」
「這類問題昨晚出現多次。」章浚源記錄著情感回報資料，「有志工母親表示，孩子畫完符紙後不再哭泣，她自己投入秘密紙條後情緒也趨於穩定。」
王自涵將安全圈名單貼上主牆，動作精確：「昨夜志工隊與母親組分班守夜，所有夢境與秘密皆已投入信任箱。今日起，每人須主動分享創傷與願望，集體守夜隊負責分發粥湯與符紙。」
婉秋在分湯時宣布：「主會館今晚將升級守望流程。凡有新夢境或創傷者，皆可加入輪班。科民融合小組同步巡查學校、醫院與危樓。懼夜者可攜帶孩童進入守望圈。」
美華調整分班表，筆尖劃過紙面：「母親組今日增派一班志工與住戶。主牆將貼滿新願望紙條。凡哭過者，允許多停留一段時間。」
「我夢見媽媽成了祭品。」小艾握著筆，畫著符紙，聲音稚嫩卻帶著某種冷靜，「井口的鬼魂說，只要所有人願意公開過去的恥辱與秘密，輪迴便會停止。」
「你是守護者，不是祭品。」美華吻了她的臉頰，動作機械。
「章老師，今早我在廚房後門油管發現一串新型花根。」敏源報告，「以往皆為紅紋，今日出現裂紋，並有微弱的灰色脈動。」
「這是新契約的預警點。」章浚源合上筆記，語氣沉穩，「今夜仍須輪班守夜，完成符紙與情緒日誌。所有新住戶、母親與孩童，皆須參與集體夢境分享與秘密自白。」
「守夜就是哭、畫、分粥分湯。」美華戳了戳小雪，「所有人都在安全圈內，不再懼怕黑夜中的花魂。」
「守護牆需再加貼一圈花根符紙。」王自涵對新住戶與孩童下令，「凡昨日哭過或畫過符者，皆可加入。不得獨自值守。」
午後，主會館外，志工隊、母親組與住戶分為兩組，前往井口、危樓及廚房油管巡查。各組輪流唱誦誓約歌，分發粥湯，張貼符紙，記錄夢境與情緒波動。巡查結束後，兩組於主牆交會，交疊新的願望與恐懼紙條，字跡交錯，層層覆蓋。
「今日凡有哭泣或繪畫者，皆可加入分組守望隊。科民融合組、母親組、志工隊，全數列入值夜名單。」婉秋執筆記錄，語氣平穩。
「主桌排班完畢。母親組負責情緒日誌，新住戶與孩童須即時通報異狀。凡畏懼夢境異象者，須至主牆登記，不得獨自醒來。」希璇下令，語調無波。
「安全圈今日加巡一輪集體守望。母親、志工、孩童與住戶互相分發粥湯，繪製符紙。只要尚有一人哭泣，便有守夜人值勤。」美華說完，將一碗粥遞出，動作熟練。
眾人以為晨間平靜得以延續，敏源卻在危樓廚房角落發現一本紅皮日記。他蹲下翻閱，內頁字跡潦草卻清晰：「第三季都市契約即將啟動，井口女鬼、花魂裂根與秘密信任箱，將成為永晦市最深的集體裂痕。誰敢公開秘密，誰即成為守護者，亦為新一代祭品。」
「老師，你看這個——是新契約日記。」敏源將本子交給章浚源。
章浚源翻開幾頁，尚未回應，小曉園已將手機推至主桌。螢幕上，社群群組內多則留言浮現：「今晚井口會現新祭品。」「花蔓已爬進我家後巷。」「誰敢說出秘密，就能活下來。」她的聲音微顫，卻未掩飾。
「昨夜多數人夢見井口花蔓，如今蔓生範圍已擴及各社區。守望流程必須強化。凡坦承秘密者，將獲得守夜者新能力。」章浚源語氣沉穩，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人。
小雪低頭，手指搓揉衣角：「媽媽，我今晚……還會哭。你會在嗎？」
「我在。守夜就是哭、畫、分粥分湯。安全圈運作如常，你不會落單。」美華回答，語氣如機械般精準。
「凡仍感懼者，至主牆貼符紙、畫太陽。科民融合隊與母親組已備妥。」婉秋補充，語氣無起伏。
「新契約的啟動，依賴能哭、能畫、能揭露秘密之人。都市盛宴的輪迴雖深，但安全圈與集體守望已具備對抗條件。」希璇總結，目光停在主牆上層疊的紙條。
主會館內，哭聲與分粥聲交疊，願望與恐懼紙條層層堆疊，符紙貼滿樑柱。傷口被記錄，恐懼被歸檔。第三季都市契約的伏筆已然展開，而所有人皆知，唯有持續哭、畫、揭露、守夜，方能抵禦即將來臨的輪迴。
「今夜我仍值守，安全圈運作中，無需恐懼。」美華對女兒說，手臂未鬆。
「凡哭泣者，即為守夜英雄。祭品之選無關個人意志，但集體協作可延緩契約生效。」婉秋低聲，筆尖不停。
主牆前，安全圈與母親組輪班交接。廚房油管、水井、都市街頭危樓，守護隊全員就位。
在第三季水井契約的序章中，每一個曾哭泣的人，皆靜待下一輪黑夜降臨。守望持續，等待是安全圈內唯一可預測的反應。
第二季第二十七夜（結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