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神: 第十三節：夢想與挑戰
第十三段：夢想與挑戰
攝影比賽以一張真誠的班級合照畫下句點：全班同學並肩而立，光影柔和，每個人的表情都自然、親切，毫無造作。就在這一刻，大家真切體會到——真正的女神，從來不是高懸於頂的光環，而是守信的承諾，是彼此扶持的友誼。
緊接著，校園年度盛事「校園才藝大賽」如約而至，像一座更寬廣的舞台，向每一位學生敞開雙臂。
「校園才藝大賽報名開始！歡迎所有年級同學踴躍參加！」清晨的廣播聲在走廊間清晰迴盪，乾淨而有力。老師們在各樓層張貼海報，學生會同步於校網開放報名表單；短短數小時，報名熱度便迅速攀升。
「這是個好機會。」心怡站在教室窗邊望著海報，語氣平靜，卻隱含一絲微顫，「今年鋼琴詩選的評審團裡有外校教授，我一直想嘗試一次正式的公開演出。」
「你要上台？」靜妍放下筆記本，抬眼望向她，語氣滿是驚喜與期待，「你不是總把鋼琴當成只屬於自己的秘密空間嗎？」
「秘密空間，也該有勇氣讓人聽見。」心怡淡淡一笑，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只是……如果爸爸知道我想公開表演，大概又會要求我先向學校高層報備。」
「那我們就把它當成一件正式的事來處理。」靜妍語氣堅定。剛經歷過攝影比賽的籌備與公開排練，她已累積不少面對公眾的經驗，「學生會會協助，先進行內部審核，再走正式流程——既合規，也穩妥。」
「你也來參加吧。」心怡轉過頭，目光溫和，「你的歌聲，不該只留在社團教室裡。」
「我想試。」靜妍臉頰微紅，「但這次，我想唱自己的歌——不是為了回應網路上的聲音，而是為了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那就這麼定了。」心怡輕笑，「我們同台如何？鋼琴與原創歌曲，一個沉靜，一個溫柔，或許反而能彼此映照、互相成全。」
「好主意。」靜妍點頭，「我想把〈回聲裡的溫度〉放在演出中段，讓現場的觀眾，能更直接地感受到那種真實的溫度。」
中午，學生會會議室裡，林俊熙與幾位幹部正審核各組報名資料。「琴歌雙人組不錯。」他將兩張報名表並排放在桌上，語氣沉穩而負責任，「場地、音響、排練時段，還有安全預案，都得提前確認。」
「我已和音樂社協調過。」羅曦瑤伸手遞過筆記板，「他們可提供伴奏與和聲支援，彩排時也能協助做聲場測試。」
「那就好。」俊熙略鬆一口氣，「學生會負責場務與基礎混音，我會聯絡學校技術組，提前安排正式場地的燈光與麥克風測試。另外——」他抬眼看向心怡，「劉主任那邊的限制，你也得準備好說明。如果令尊希望審核流程，我會協助你把所有環節完整走完。」
心怡點頭，神情雖仍略顯複雜，卻已多了一份踏實。「我會把演出流程、曲目安排與服裝簡介整理成簡報，盡快提交學校備案。」
「那就這麼定。」俊熙合上筆記本，「音樂社、學生會與指導老師三方協作，確保演出專業、流暢，同時不增添額外風險。」
報名期間，陳可兒也在公告欄下簽下自己的名字。她比過去更顯沉斂，但眉宇間仍透著一股屬於競技者的專注與韌性。這次，她籌組一支融合視覺設計與現代舞的小隊，著重以光影、節奏與肢體語言構築整體表現力。
「我們要用光與動作，牢牢抓住評審的目光。」她對閨密說，「既然攝影隊已證明影像能打動人心，誰說視覺敘事不能成為另一種有力的表達？」
「記得避開音樂社的排練時段。」心怡提醒，「我們的鋼琴與聲樂排練，也需要穩定的場地與時間。」
「放心。」可兒一笑，「場地我會主動協調，時間也由我這邊與學生會對接。」
風，似乎在校園裡吹得更勤了些。每個人仍在為自己的目標努力，但這一次，動機不再是單打獨鬥的證明，而是願意把個人所長，誠懇地交付給共同的舞台——為了彼此，也為了更廣闊的校園。
「練習的第一週先安排在音樂社，」羅曦瑤在第一次排練時建議，「我們可以先用小練習室暖聲，再移至大場地做聲場測試。」
「我負責統籌日程，」靜妍低頭滑動手機螢幕，「下午三點半和四點半，我都已空出來，專門留給混音與試音。」
「那我帶伴奏過去，」羅曦瑤微笑，「你們兩個合作，應該會有很自然的化學反應。」
首日彩排，音樂社的小練習室裡人聲輕微、空氣微暖。鋼琴琴蓋敞開，鍵盤在斜射進窗的陽光下泛著柔潤微光。心怡坐在琴凳上，指尖先在琴鍵邊緣輕敲數下，節奏沉穩。她向來舉止優雅，但今天格外專注——那是一種斬斷雜念、全然收束的寧靜，彷彿把所有情緒妥帖安放於一個透明而堅實的容器之中。
「從第一段慢慢進入，」羅曦瑤站在一旁提醒，「讓旋律先打動人，再讓副歌把情緒穩穩托起。」
「好。」心怡點頭，深吸一口氣，手指落下。音符如水波般一圈圈漾開，房間裡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同步了節奏。靜妍側耳聆聽，輕聲哼唱，細細調整音高與氣息，尋找最能與鋼琴融為一體的聲線。
「你在台上的語氣可以再自然一點，」林俊熙靠在門邊，語氣平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不是競賽，而是分享。」
「嗯。」心怡應了一聲。這一個字裡有安定，也有一種清晰而溫柔的決心——她要真誠地把自己呈現出來。
中場休息時，靜妍倚在鋼琴邊緣，語氣誠懇中帶著一絲猶疑：「你說……如果我爸真的來看，我該怎麼解釋？」
「就當成一場學術報告。」心怡笑了，語氣輕鬆，眼神卻認真，「把流程、分工、風險控管都講清楚，讓他看見這不是衝動，而是經過思考的選擇。」
「你真的把事情想得很周全。」靜妍望著她一瞬，「你不只是溫柔，還很理性。」
「我也是慢慢學的。」心怡聲音很輕，「學著成為一個可以被信任的人——這件事，有時比成為一道光，更需要勇氣與耐心。」
午後陽光斜斜灑在窗櫺上，兩個女孩在音符間悄然織出共鳴。排練告一段落後，大家圍在鋼琴旁分段梳理曲目，並錄下參考片段。洪子萱按下錄音鍵，鏡頭靜靜捕捉每一個細節：指尖滑過琴鍵時的微光、靜妍低頭哼唱時微斂的眉眼、羅曦瑤靠近調整和聲時專注的側臉。這些片段將作為試音依據，也將在日後成為某種確鑿的憑證——這一點，對整起事件的後續發展，至關重要。
然而，舞台準備的路，從來不會一帆風順。隔天，學校行政辦公室發來一封正式公文，抄送心怡與所有參演學生的家長：「鑒於近期校園內發生之網路流言事件，凡涉及校外媒體或公開平台之演出活動，須經訓導處與家長共同審核核准；校內活動則不受影響，惟仍須依規定報備。」
「這封公文……」心怡指尖微涼，紙張在手中稍顯沉重，「意思是，如果我想把這場演出錄影上傳至公開平台，可能得暫緩。」
「應該只是多一道行政程序，」林俊熙快速瀏覽內容後分析，「校方出發點是保護學生，同時追查網路流言源頭。像你們這種純校內、非商業性質的演出，原則上不會禁止；只是公開發佈，需依規申請。」
「那就申請。」心怡收起公文，語氣平靜，「只要是為了保護大家，程序我願意配合。」
「我幫你整理申請資料，」俊熙說，「我們可以在申請書中明確寫入保護條款：首發限於校內平台；公開版本須取得所有當事人書面同意後，方得上線。這樣能有效降低外部輿論可能造成的誤解與傷害。」
「謝謝你，」心怡微微一笑，「你總能說出最實際的解法。」
隨著申請文件逐步成形，場地彩排也按計畫推進。只是每一次測試，心裡那根弦始終微微繃緊——父親的目光、學校的規範、媒體的潛在關注、群眾的即時評判——這些無形的重量，隨時可能將一名學生的誠懇行動，放大至超出預期的尺度。
那天下午，家裡的晚餐桌上，心怡把公文的內容告訴了母親。母親聽完，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妳做得對——遵守規矩，但別因此掩蓋了自己。妳爸會理解的，給他一點時間。」
「我希望他別把權威，當成愛的唯一方式。」心怡低聲說。
母親掌心微緊，沒再多言。
另一邊，靜妍回到家時，母親早已為她泡好熱茶；見女兒眉宇疲倦，便立刻端來一大碗溫熱的湯：「今天演出前的練習順利嗎？多吃點，膝蓋的傷也別忘了換藥。」
「我會注意的，媽。」靜妍捧起碗，暖意從指尖慢慢滲進心裡，「明天還有一次彩排，之後就是正式演出了。」
「妳唱歌時那樣真誠，別怕。家，永遠是妳的後盾。」母親拍拍她的肩，語氣沉穩而堅定。
夜色漸深，兩個女孩各自在房間裡整理曲譜。但此刻，她們心裡的情緒已不再孤單。她們知道，舞台上的燈光會映照出每一個人的勇氣；而燈光之外，有朋友、社團、學生會、老師，還有彼此——都是真實的支撐。不論父親的要求多麼嚴格，不論外界的聲音多麼嘈雜，這一刻，她們選擇讓自己的聲音站到前方，讓真實被聽見。
「明天台詞再精簡一點，」靜妍睡前翻過稿子，輕聲自語，「不想靠太多解釋，就用歌聲讓人懂。」
「那就讓聲音說話。」心怡在筆記本上寫下最後一項練習清單，字跡沉靜而清晰。
校園燈火靜默，兩顆心在夜色中悄然呼應，為明天的舞台，默默蓄力。
排練室的門半掩著，午後的陽光從窗邊斜斜灑入，鋪成一片溫柔的光帶。伴奏的和弦在空氣中輕緩流動，像一縷不疾不徐的呼吸。有人低頭再檢查一遍麥克風線，有人將譜夾按順序理好，氣氛裡浮著期待，也悄悄懸著一絲緊張。大家心裡都明白：明天的舞台，不只是一場演出——它是回應，是自證，更是一次把被撕裂的日子，一頁一頁重新拼回來的儀式。
「所有設備再確認一次，音控那邊請再測一次現場回音。」林俊熙低聲說，手掌穩穩停在混音器上，眼神專注而沉靜。學生會已將技術支援安排妥當，今晚這場最後彩排，容不得半點疏忽。
「我去和舞台組再確認進出動線與候場位置。」薛詠詩合上筆記本，語氣清晰有條理，「安全通道務必全程暢通，不能有障礙物。」
「我在這兒幫妳按節拍。」方梓浩把節拍器輕放在桌上，動作沉穩。這個平日話不多的男生，總在不聲不響間，成為最令人安心的支點。
「靜妍，妳想先試短版，還是從頭到尾走一次？」羅曦瑤用手勢示意，語氣溫和，把選擇權完整交給她。
「先試短版吧，我想再確認開場和副歌的力度。」靜妍將手輕搭在吉他琴頸上，眼神溫柔卻篤定，「謝謝你們在。」
「別謝，我們是團隊。」羅曦瑤笑著說，「妳一上台，大家就會相信。」
靜妍深吸一口氣，目光緩緩掠過一張張熟悉的臉。父親嚴厲的沉默仍在家裡縈繞，校園匿名論壇的風波也未完全平息，但此刻，她只想把聲音交出去——讓音符代替她抵擋那些無形的不安。
「開始。」林俊熙放下耳機。
聲音從靜妍喉間流瀉而出，如溪水初生，先緩後漸趨豐沛。羅曦瑤在副歌處自然加入和聲，兩道聲線彼此映照、交疊，不爭不搶，卻渾然一體。台下沒有人舉起手機錄影，所有人都靜靜聽著，偶爾低語，也只是關於節拍、換氣或音準的細微討論。
試唱結束，房間裡響起一陣不大卻真誠的掌聲——不是浮誇的喝采，而是發自內心的肯定。靜妍眼眶微熱，卻笑了。那笑容裡，有被接納的釋然，也有被托住的踏實。
「很好，這次音色更穩；副歌再打開一點胸腔共鳴，會更飽滿。」羅曦瑤點出關鍵，語氣簡潔，卻帶著溫度。
「音控我來盯。」林俊熙在混音器前點頭，「晚會前我會再做三次現場回音測試，確保台下完全沒有干擾。」
「導播連線也要提前測好。」薛詠詩補充，「直播分段上傳，第一版只對校內開放——這是我們共同確認過的原則，對吧？」
「同意。」眾人齊聲回應。那一聲「同意」裡，沒有猶疑，只有守望與承擔。
彩排結束，大家陸續收拾離去。走廊燈光漸次暗下，只餘幾盞還亮著，像校園在深夜裡，悄悄給人的一點溫柔承諾。靜妍背起吉他，與心怡並肩走出練習室。
「妳今天還好嗎？」心怡邊走邊問，語氣像一杯剛沏好的熱茶，暖而妥帖。
「有點累，但站在台上那一瞬，心裡特別踏實。」靜妍聲音輕柔，「妳呢？」
「我緊張。」心怡坦然，「我爸前幾天還特地打電話來問行政流程的細節——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有時候，那種『怕』像被放大在顯微鏡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像在被反覆檢視。」
「他只是怕妳被風吹倒吧？」靜妍說，語氣裡滿是理解，「妳承擔得太多，我一直都知道。」
「我也知道。」心怡苦笑，「可那些『怕』，有時反而成了最重的壓力。我想把舞台當成自己的，而不是任何人的標本。」
「那就把妳的真實帶上台——真實到誰看見，都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妳。」靜妍說。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無聲，卻像一份早已簽好的協議。
門外夜色清冷，街燈下偶有學生匆匆而過。離音樂社不遠的操場上，幾位同學仍在練習舞步，笑聲清亮，溫暖而真實。校園的不安尚未完全退潮，但在練習室內外，在每一個低頭確認、每一次輕聲提醒、每一句「我在」與「同意」之間，正有一種更沉靜的力量，正以行動一針一線，縫補著裂痕。
翌日清晨，人群比平日更早聚集在操場與演藝廳之間。學生會帳篷下，薛詠詩與幾名幹部正忙著最後的場地佈置；「心情小站」也已準備就緒，位置離舞台不遠，橫幅上寫著：「需要說話，就來這裡。」短短一句，成了許多人心底悄然亮起的一盞暖光。
「攝影師就位，音控檢查完畢，請所有表演者於台後十五分鐘集合。」林俊熙透過對講機低聲指示，語調沉穩、清晰而有條理。
「服裝、妝容、道具均已確認無誤。」羅曦瑤站在台側，指尖輕輕壓平樂譜邊角，目光不時掃向台下——那是一種音樂人特有的緊張與期待交織的神情。
靜妍在化妝室裡將長髮輕輕束起，妝容素淨，只添了一點自然光澤，襯得她整個人如從畫中走出般清透。膝蓋上貼著醫務室新換的紗布，微微泛紅，但已不復劇痛。蔡叔早已守在後台角落，手邊備好幾杯溫水與醫療包，只低聲說了句樸實的話：「小心些，別勉強。」
「謝謝蔡叔。」她心裡一暖。這些看似微小的關懷，卻成了她心底最堅實的支點。
「靜妍，準備好了嗎？」林俊熙走近，語氣輕而穩。
「準備好了。」她微笑，「只要有你們在，我就更有底氣。」
台下人聲漸起，老師、同學陸續入座，幾位家長也靜靜坐在看台角落。王老師端坐其中，唇邊浮著一縷淡笑，目光掃過台上每個人，眼底是欣慰，更是放心。薛詠詩則在旁指揮學生會做最後巡檢，確保流程萬無一失。
燈光漸暗，主持人聲音清晰響起，節目流程一一推進。第一個節目順利落幕，掌聲節奏分明，溫和而真誠。輪到心怡與靜妍上場時，台前燈光柔和聚焦，音控師精準控制分貝，錄音師細調混響——連空氣都彷彿屏息，靜待一種真實的降臨。
「接下來，請欣賞文心中學音樂社帶來的『鋼琴與歌之夜』——由心怡與靜妍共同呈現。」主持人的聲音如一座橋樑，將所有目光與心緒穩穩牽引至台上。那一刻的寂靜被無形放大，心跳聲清晰可聞，但她們的眼神沉靜如水。
旋律自心怡指尖流淌而出，第一個和弦落下，彷彿柔化了整座場館的空氣。靜妍的歌聲如風中燭火，不喧不張，卻每一音都貼著情感而行，像在與台下每一個人低語。有人悄悄抿緊嘴角，試圖壓下眼眶的微熱；有人緊握雙手，彷彿怕這一刻太輕、太薄、太易碎。
當最後一個和弦消散，場內霎時靜默一瞬，隨即爆發出長久而熱烈的掌聲。那不只是對音樂的肯定，更是對她們的接納、理解與支持。靜妍眼角微濕，心裡那塊曾被風撕裂已久的角落，正被一針一線悄然縫合——疼痛仍在，但被溫暖包裹的份量，已遠遠蓋過傷痕。
下台時，有學生衝上台前遞來鮮花與擁抱；有老師在台下含笑點頭；林俊熙站在台邊伸出手，語氣篤定。
「表現得非常好，你的歌有力量。」
「謝謝你。」她雙手接過，真誠而溫暖。
王老師也從人群中走上前，目光炯亮。
「你們把歌演得很到位，既有技巧，更有情感。」
就在這時，靜妍手機輕震——校園論壇一則新留言悄然浮現。初看只是簡短評語，卻在幾分鐘內被截圖、轉發、加註挑撥性文字，甚至刻意截取彩排時某個模糊畫面，製成吸睛標題。台下幾人低頭滑動螢幕的瞬間，場內氣氛彷彿被一縷薄霧輕輕拂過。
「別理那個，」林俊熙低聲說，「我們做的是真實，台下的掌聲才是真的。」
「我知道。」她點頭，指尖卻微微顫動。她學會把注意力拉回此刻，卻也清楚承認：網路的噪音，就像海上的風，總會在某個時刻悄然湧起。
演出結束後，台下有同學自發起身鼓掌，掌聲響亮而堅定，彷彿在說。
「我們看見你！」
而那些嘲弄與誤讀，則如小石子投入深海，聲響轉瞬被掌聲吞沒。幾位同學悄悄將現場錄音與照片傳給靜妍，附言。
「我們支持你，別理網路。」
「有你們在，就夠了。」她握緊那一張張寫滿信任的紙條，彷彿將一層又一層溫柔的保護，穩穩覆在心上。她明白，真正的力量從不來自一時的喝采，而是來自一群人在背後，默默、真誠、不離不棄的支持。
那晚，校園論壇悄然被正面留言與演出照片填滿。有人寫下。
「今天的表演證明了——真實，永遠比八卦更珍貴。」
更多人將台上片段截圖保存，不是為了流傳，而是為了記住。學生會亦於事後正式封存彩排與演出原始檔，並發出公告。
「所有影像與音檔外流，須經參演者本人書面同意。」
宿舍裡，靜妍與心怡並肩坐在床沿，餘韻仍在耳邊縈繞。窗外夜已深，街燈清亮如洗。
「今天無論如何，謝謝你在台下。」靜妍緩緩開口，眼裡有疲憊，也有釋然。
「我也是，謝謝你在台上的勇敢。」心怡輕聲回應，語氣溫柔。
「若有一天我們回頭看，或許會覺得這些風雨，都是必要的考驗吧？」靜妍微笑。
「會的。」心怡點頭，「至少我們學會了站穩自己，也學會了——如何把溫柔，放大成光。」
窗外風過無聲，夜色深沉，而宿舍裡的兩人，彷彿共守一個安靜卻堅定的秘密：在被誤解與被檢視之間，她們選擇把真實唱出來，讓聲音，成為最沉靜、也最有力的回應。
第十三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