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仙...鬼壓床...神秘人...血字。

一切怪事,有關連嗎?

看看手錶,四時許。深遠的黑,暗淡的藍,靜寂的天空有月明,但沒有星宿閃爍。

身旁的阿怡倒是跟我一樣累了一整天,我也不好意思把她吵醒,

因此,這一夜,注定轉輾反側,久而不眠。





隔壁的房間所有門也通通鎖上了,作伴的也只有自己的影子。

原來寂靜與空虛,也是個挺厲害的殺手。

天一亮後,我才敢步出客廳,此刻,我一步一驚心地前往廁所,重新查證。

我把浴簾拉開!

果然,不出我所料,





血字已經消失了。

若果將一切都以幻覺作總結的話,恐怕也太沒說服力,

因為我深知道,剛剛那個晚上,自己的意識根本清醒得不行,

算了吧,為了補眠,也只能欺騙自己那些怪異事件是幻覺罷。

接著我便跳進床舖,呼呼大睡......





...

「啪啪,啪啪!!」

廳外傳來幾下拍門聲,我跟阿怡也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看看是誰憂人清夢。

門一開,是隔壁房子的那兩對情侶。

「怎麽了?」我懷著磁性聲音道。

「大件事了,長洲被封鎖了!」

什麽?開什麼玩笑!「點解?」我繼續問。

其中一個女子說:「又有一單新野,又係呢度,又死左幾件......」





矇矇鬆鬆的我立即被嚇得精神抖擻,我道:「唔撚係掛...快啲叫埋阿偉阿賢佢地諗計啦要!」

其中一個男生回答:「唔洗啦,今朝六點佢地已經搵過我地,話走人先,叫我地萬事要小心然後就走左。」

我立即大聲吼道:「個班仆街!是人唔是!竟然dum低我地自己走佬!」

那男的繼續說:「唔係呀佢地話你兩們咁攰廢事嘈你地,佢地有叫過我四個,我地話想留多陣,點知就乃野啦。」

我再說:「咁依家仆街啦,唔荒唔『成班困左係長洲出唔返黎』啦,點好?」

他們說:「出去食個飯,然後攞下料啦。」

事情說來有點奇怪,阿偉他們早已知道有命案,所以預先走人?





媽的,心靈感應?第六感?哪有可能。

而且,他們才不會那麼沒義氣遺下我們,我深知道。

事情的確很奇怪。

換過衣服,整理一番後,我們便離開這間鬼扯的怪屋,一行六人,我,阿怡,以及不太相熟的兩對情侶......

這組合讓我有點不自在。

在我們那棟房子的後方不遠處站著了一大班警員,還有老闆娘,

交房的時間也差不多夠鐘了,而且長洲的情況又不明朗,因此我們逕自上前,交代一下續房的事宜。

我開口向老闆娘說:「老闆娘,我地兩間房差唔多夠鐘,打算向你續房。」





她以仁慈的聲線回答:「依家都唔會有客人多架啦,你地就用住先啦,到長洲解封先交返都唔遲架。」

原來香港,還殘餘著一點點人情味。

我繼續說:「依家呢頭咪事?做咩嚴重到要封鎖左成個長洲呀?」

她歎氣道:「其實死人既野,呢度年年都有,但係大部分都係自殺,今次警方推斷係謀殺案,死左五個人,所以係有線索之前,都會封鎖長洲。」

我偷偷地窺探案發現場裡頭,看見地上有很夠血腥,彷彿連視覺也感受到裡面的血腥。

感受更強烈的,是怨氣。

到底是什麼會驅使一個人殘忍得一口氣殺了五個人?





不,等一下,

是昨晚那名神秘人做的嗎?

牆上的血字,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快点走......」

即是說,

這是一個警告,

下一批將會被殺的人,就是我們?

我不禁心裡發毛,四周瀰漫著惶恐的氣氛,

一大堆疑問不斷湧上心頭,

到底,阿賢他們為何會「醒爬」預先走人?

那些血字,是逃脫者好心給我們的提示嗎,那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們都叫醒,

而且,神秘人到底是誰?他想要我的命?

接著我便向其中一名警員打探一下消息,豈料卻遭他以禮相待:「屌,細路仔咪撚咁八卦啦!」

「仆你個街。」我心咒罵。

接著,我便假裝可憐,就像迷途小羔羊一般,詢問另一位警察。

這次,找女的。

「姐姐......我同我班朋友都好驚,唔知發生咩事...可唔可以略略話俾我地知?」

這次,得手了!

女警員回答:「案發時間大概係前晚八點—」

昨晚八時?我跟阿怡到步長洲以前?

「應該係謀殺案—」

我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她的一句一語。

「...正係可以講咁多。」

......

我屌你,白撞?叫你略略你還真是略略。

不過算,情報,足夠矣。

那麼就證明,昨晚的神秘人並非正趕路行兇,牆上的血字也非幸存者的提示。

不過一切,還離真相很遠。

正當我打算轉身離開東堤小築用膳時,我突然被場內的驗屍人員所吸引,他們將屍身上的布稍稍打開,進行初步的觀察,

我卻發現,那具屍體,他

很熟口面。


不!是他們...




他們都......很熟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