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被嚇得彈出幾尺遠,寒氣漫延著阿怡全身,
我知道,現在的她並不是我所認識的阿怡。

是受不了太大刺激而歇斯底里?
是生病了?
抑或是......

我嘗試跟她溝通:「阿...阿怡,妳無事呀嘛?」
她只管看著我,沒有回應。
我繼續說:「你係邊個?」



此刻,她終於肯說話,只是內容讓我大惑不解。
她說:「阿郎?你係咪阿郎呀?」
她木無表情地導出話語。
我說:「邊個阿郎?我係阿強喎,劉一強!」
她說:「我係阿詩呀。你唔應得我啦?」

......

我不禁疑惑,什麼阿郎阿詩,


我真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突然,阿怡發出一記哀號,然後叫道:「我要殺左呢個女仔!!」

看來,我心中有一個答案...

是鬼上身嗎...?

想不到靈異的事情離我這麼近,我不禁打了個顫抖。



聽到她說了這句說話,我害怕她體內某種東西會傷害阿怡,因此我不住叫道:「千其唔好!你有咩就搞我啦!唔好搞呢個女仔呀!」

她繼續木無表情的道:「個女仔真係對你咁重要...?」

我回答:「係!你要咩我都可以俾你!甚至係我條命!但係我求下你千其唔好搞佢!」

她說:「......,我會返黎搵你......」

接著,阿怡便昏倒了。
我立即上前扶起她,把她叫醒。
然而,她的面龐漸漸地回復血色,
體溫也不致於冰冷。
過了不到一分鐘,她終於甦醒過來。

這一分鐘,我不知滴下了多少眼淚。



「嗯......」她微弱地呻出。
「怡...阿怡...你無事嘛?」我的眼淚流過不停。
「強...咦,你做咩喊呀...?我好暈......」
「無...無事啦放心,我送妳...返...返去」 我強忍淚水。

然後,我們在馬路邊等了近十分鐘才有的士駛過,
阿怡一直站不住腳,需要靠著我企。

上到的士,阿怡說了一句:「唔該天后......」
然後便醉薰薰的睡著了。

我很想看看阿怡倚靠著我肩膀睡著的畫面,
但我怕會把她弄醒,
因此只能不時窺探倒後鏡。



對比起剛才的憂心,這個時刻是多美好, 
因為阿怡就像我的女友緊緊靠著我,

只是她眼角的淚痕有點明顯,讓我想起剛才的一句說話:

「我會返黎搵你」

放心吧阿怡,我定會好好保護妳的。

的士來到天后,一時間才發覺我負不起百多元的車費,
幸好司機哥哥的通融,否則便有排煩。

我把阿怡叫醒,扶著她帶到她的府上,然後說:「阿怡,妳自己上唔上到去呀?俾妳屋企人見到可能唔方便...」



她矇矇鬆鬆從裙袋中取出鎖匙,說:「我屋企無人呀,你扶我上去啦......28樓...」

老實說,若果你我有沒有敗壞的思想,我會勇於承認有,
我早已幻想過無數次到阿怡的家,
不過,我絕不是一些會乘虛而入的人,
也不會糟蹋阿怡對我的信任,
而且把話說在前頭,我根本沒有膽量去做一些越軌的行為。

門打開,一股清新氣空撲面而來,
然後踏進這所連造夢也想到達的房間,
踏進阿怡的房子......

我笨手笨腳的把她抬到床上,
接著在藥箱找了一顆退燒藥給她服下,



我很高興可以照顧了阿怡一個多小時,
這一刻,我還是得離開。

突然,阿怡捉實我的手心說:「唔好!唔好走呀!」

接著便大哭起來。

我連忙說:「係,我邊度都唔去!我係度陪妳,唔洗驚!」

看來她發惡夢了。

我坐在阿怡床邊的電腦座椅中,
緊握著她的手,這是第一次踏足神聖之地 ,
然後,我亦慢慢的睡著了。

其間,一個可怕的惡夢不斷纏繞著我。

我隱約看到一個女生被火燒死,
而男生則不斷哀號,卻不能做點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女生活活被火吞噬,

感覺十分痛苦,十分淒厲......

最後,我終於熬不住,被夢驚醒。

我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窗外,原來天已經亮了,

可是,阿怡卻不在床上。

我急忙衝出房間,四處搜索。

「阿怡...阿怡!!!」

廚房傳來聲音:「我喺度呀!」

我立即走到廚房,看到阿怡正在烹調,
我說:「你...係咪阿怡?」

她背著我,繼續煮著東西一路說:「我唔係阿怡咁係邊個呀!傻瓜!」

聽到她這樣一說,我終於都能稍為放心下來。

我說:「妳無事啦咩?」
她說:「好好多啦,多得琴晚粒藥!」
我說:「琴晚妳真係嚇死我...」
她說:「我都唔知咩事,一睇完戲就好似無乜知覺咁,跟住就好辛苦啦。」
我說:「咁...阿偉佢...件事,你...知道架可?」
她說:「我知道啦,放心啦我無事喎!」
我說:「係咪真架?」
她轉個身,雙手推著我的背脊說:「係呀唔好係廚房阻住我煮早餐!快啲快啲!」

然後,我便在客廳等著。
只是,我從掩著的門偷偷看進廚房裡去,我看見一個不斷震顫的背影,
更不時發出泣訴,多麽可憐......

她真的很喜歡阿偉。

良久,她從廚房小心翼翼地拿著兩碗麵出來,淚痕還是顯而易見。

她神情帶點尷尬,並笑著說:「唔準話我煮得難食架!今次已經煮得好好啦...」

像我這個公仔麵的專家,
以我天天都是呆在家食泡麵的經驗,
一看便知道這碗麵麵身太軟,
煮久了大概一分半鐘,而且水太多,
調味粉沒有落得充足,整體太淡,
是不及格之作。

然而她稍稍皺眉,凝視著我把麵條送進口裡,
並尷尬地問:「好唔好味呀?啲麵係咪太林呀?」

我還是說:「我咁大個仔都未食過咁好食既麵!」

是不及格,卻又是滿分,
只因為這是阿怡的作品。

然後,她便露出一個既滿足,卻又尷尬的笑容,好不可愛。

我說:「咦你屋企無人既?」
她說:「我屋企人去左公幹,一個星期後就會返黎!」
我說:「咁你係一個人屋企咪好悶?」
她說:「係呀,所以你得閒上黎玩啦!嘻嘻」

聊著聊著,再幫她執拾好後,已經差十多是中午十二時正。

再不回家,我媽定會開始生疑了。

我說:「阿怡,我都係時候返屋企啦。」
她說:「琴晚真係唔該晒你,同埋,多謝你。」
我說:「妳有咩事記得打俾我呀!」

看她的情緒穩定了不少,我便離開阿怡府上,
懷著極度亢奮的心情搭巴士回老家,
一上到車,我便呼呼大睡,到了總站被司機叫醒才懂得下車。

然而,還是同一個夢...
那個淒慘的惡夢。

阿怡一直沒有聯絡我,不過見她whatsapp的最後上線時間持續更新,我想她應該並無大礙。

然而我在想,為何阿怡會遭靈體附身?

是時運低?

而且為什麼會一口認定我是什麼阿郎...

直到晚上十一點許,阿怡終於來電......

「阿強!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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