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幸存者們沒有全都成功進入安全室,但分數被這樣拉開,實在叫我心慌。
 
面對這被拉開了一段長距離的分數,我不低下了頭,發出了低沉的一聲「可惡」。
 
此刻的我,內心有一道怒氣,很想像火山爆發的一樣爆出來。
 
我不是在為敵人而生氣,而是為自己的愚蠢而生氣。
 
在這回合剛開始,我已經跟自已說不能拜託肥壁這傢伙。
 




然而,我竟然在剛剛的重要關頭,把取勝的希望交托在他手中,而肥壁竟然被陽日進攻的氣勢完全壓倒,連拳頭也揮不出去,讓陽日直接從身邊走過。
 
肥壁這傢伙,到底還要懦弱到甚麼時候呀!
 
再這樣下去,別說要勝出比賽拿到四張二百元的現金代用券,連單是要拉近分數也會很是一個大問題。
 
因為心中的怒氣,我不禁把視線投向肥壁。
 
不過肥壁沒留意到我滿是怒火的視線,他還因為剛才陽日的進攻,直到現在還愣住了,就像木頭一樣。
 




肥壁的眼神裡,沒看到光彩,仿如靈魂不見了的一樣,在他的眼神裡,有的就只有大量的恐懼,大量的害怕,整個瞳孔好像只剩下黑色。
 
這傢伙是完全進入了懦弱狀態嗎?還是已經進化到要進入絕望狀態了呀?
 
就是拜這傢伙所賜,我們與敵方的分數被拉開得非常嚴重!
 
看來非把這傢伙打醒是不可!
 
當我想要踏出一步去打肥壁這傢伙打醒時,兆億已經早我一步去到肥壁的身邊。
 




在兆億拍下去肥壁的肩頭上時,肥壁像是被驚嚇了一樣,叫出了一聲「呃呀」。
 
兆億看到了肥壁異常的舉動,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然後笑容滿臉的關心地說:
 
「肥壁你沒事嗎?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就說出來啊!」
 
雖然面對眼前的好朋友,但肥壁還是不知為何感到慌慌張張,像是小孩子尿床而不想讓媽媽知道的一樣。
 
「我…我…沒事…對…我沒事…呀哈哈…沒事…」
 
而且說話更是吞吞吐吐的。
 
「沒事就最好吧,因為接下來就是輪到我們當幸存者了,這次要一口氣把分數逆轉過來!」
 
看到肥壁說出沒事,白野威先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雙手抱着胸,充滿鬥志的說話。




 
同時,兆億也像是因為肥壁的說話,而露出一臉安心的樣子。
 
「來吧肥壁這次我們一定要全員到達安全室!」
 
兆億一句話後,向着肥壁給予了一個「加油啊」的笑容,然後輕輕鬆鬆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準備下一回合的比賽。
 
我說呀!兆億!白野威!
 
這傢伙現在實在是靠不住,要拜託這傢伙引領我們勝利,我看我還是拜託神明好了------即使我不相信。
 
這一回合,我只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衝入安全室!誰也不能依靠!
 
「海…海…海淮…」
 




在我下定了決心要靠自己奪得勝利,並把眼睛集中到螢光幕上時,肥壁突然開口叫了我。
 
我沒把頭轉向肥壁,因為我不太想因看到絆腳石而輸掉。
 
我只是望着螢光幕的方向,開口問着「甚麼事」,完全沒有看肥壁一眼,仿佛我是在跟空氣對話的一樣。
 
「對…對…對不起…剛剛…的事。」
 
我沒看到肥壁,所以不清楚他的動作是怎樣,不過應該是低着頭的吧。
 
對不起能有用嗎?我已經不再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了,你現在好好吸引敵人注意就好了!
 
當然這是我內心的說話,沒有說出去,然而我真的是帶着這樣的心情進入下一個回合。
 
「啊。」




 
我輕輕的回應了肥壁一句,然後就沒有發聲。
 
就這樣,我和肥壁就沉默了數秒,然後肥壁又再說話:
 
「這次…這次…我會成功去到安全室…我會加油!」
 
「…………」
 
我沒有回應,因為我已經沒對他有期望。
 
一段對話完結後,又再次回到眼前的比賽了。
 
扮演幸存者的我們,二話不說就取過了槍械和止痛藥,然後立即推開安全門出發。
 




進行了三場的回合後,我大概明白到這個坦克大戰的玩法,雖然名稱上是大戰,但實際上是逃亡。
 
名對四隻Tank,根本就只有逃跑的吧!
 
在四隻Tank還未重生之時,我帶拿起霰彈槍,拼命向前衝,務求在Tank出場前跑最多的路。
 
順帶一提,兆億他們好像也明白到這場坦克大戰的玩法,因此他們都沒有選擇用衝鋒槍,而是近戰武器和霰彈槍。
 
「海淮等一等啊!」
 
我用着急速的腳步前進,與兆億他們拉開了一段小距離,而兆億因看到我衝太猛,帶着擔心的心情叫我等他們一下。
 
抱歉了,兆億,我必得要向前進,衝向勝利的一方,所以我絕不會停下來。
 
我獨自一個人,像是離開群體的小羊,獨自在佈滿野狼的山谷前行,然而只有通過危險的山谷,才能到達大草原。
 
穿過一兩間房間,跑過了一條鐵製的橫樑,終於來到會發出警報的門前邊。
 
由安全室來到門前,只花了二十秒多的時間,可想而知,我用的速度是怎樣的快。
 
就在我到達門前時,四隻Tank的重生時間也到了,現場即時有一道又一道的怒吼傳出,像是在警示我們的一樣。
 
這刻,我沒打算等待兆億他們來到門前才把門推開,心中只是有着向前衝的念頭。
 
為了勝利,我不可以再等了,必須要前進!
 
在還未齊集在一起的情況下,我就推開了門,獨自衝出去。
 
警報聲即時響徹起來,同時喪屍的呻吟聲和Tank的腳步聲夾雜在一起,像是在合唱的一樣。
 
「喂!你幹嘛這麼快就開門!」
 
還未到達門前,只是在鐵製的橫樑上跑路的白野威,看到我不等待隊友的行為,以有着一絲絲的怒氣向我說出了話。
 
為了勝利,我只可以這樣做,不!我一定要這樣做!
 
我沒有回應白野威任何一句話,只是集中精神在眼前的螢光幕,全心全意奔跑着勝利之路。
 
在我推開門後踏出等一步的瞬間,在門外左邊的一隻Tank隨即向我衝過來,那是由陽日化身而成。
 
雖然我沒有可以嚇呆敵人的氣勢,但我有玩L4D的多年經驗,每一條路線我也清楚知道要怎樣走!
 
「海淮!我不會讓你前進!」
 
陽日從他的隊伍中,用力的把自己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同時化身成Tank的他,把滿是肌肉的右手向後一拉,讓產生的物理作用加強攻擊力,接着向我打出了直衝拳。
 
「我怎會在這裡倒下來!!!」
 
面對眼前有着強勁氣勢的陽日,我也不禁示弱,當場大聲吼出了一句話來。
 
我們兩人的氣勢各不相讓,兩人之間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就像要在這一拳來分出勝負的一樣。
 
這兩股氣勢,就像龍與虎的爭鬥,使得台下的觀眾們都大聲的吶喊為我們打氣。
 
「衝過去啊!」 「打啦!打啦!呼呀!」 「要一決勝負了嗎!?」 「上呀!加油!」
 
現場一片熱鬧,觀眾的吶喊聲響徹了整個展區,他們不是在充滿幹勁的向天空出拳,就是拼命大叫,使場外的遊客也跑了進來湊熱鬧。
 
不過,現在不是理會觀眾的時候!
 
在Tank要向我出拳的一刻,我即時向後一跳,像是已經預知敵人的攻擊一樣,簡直是動畫中的「預知二秒後發生的事」的超能力一樣。
 
這一個閃跳,讓Tank的拳頭打在牆角上,發出了「磅礡」的撞擊響聲。
 
可是,閃過這一下攻擊,並不代表我和陽日之間的戰鬥就此完結。
 
閃過這一拳後,我馬上轉身,向着上一個回合所提到的捷徑走去。
 
一個箭步,一個跳步,帶着極快的速度的我,立即就沿着身後的樓梯登上二樓。
 
在二樓,這裡沒有甚麼障礙物,闊得要很,比起在下邊的路還要好走。
 
而更重要的是,只要打破二樓某處的落地玻璃窗,就可以走到屋簷上,然後就屋簷用力一跳,跳到一架煤炭火車上去,然後前進。
 
這樣的走法,比起走在下邊佈滿喪屍的路,更為安全,更為快捷。
 
於是,在我踏上二樓的第一步後,我就依照這條捷徑的走法,獨自奔跑。
 
本來是四個人一隊,現在變成了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一隊,仿佛只有我自己在進行這次的比賽一樣。
 
沒有人在我的身後------在我身後的是Tank吧------,我只是獨自在奔跑,一直跑,一直跑。
 
而還未來到警報門前邊的兆億等人,就在後邊忍受着喪屍和三隻Tank的攻擊。
 
「我倒下了!」
 
率先抵受不住猛攻的,是扮演若依的白野威,然後再過十秒左右,比爾也發出了倒地求救的聲音。
 
雖然在遊戲的字幕上可以清楚看到他們是很需要幫助,但我是不能回頭,不可以回頭!
 
那怕只有我自己能成功到達安全室,只要能近勝利一步,那怕只有一步!
 
完全沒打算救人,自己獨自奔跑的我,剛剛打破了落地玻璃窗,來到屋簷,然後一躍就來到裝載煤炭的火車上,然後續約逃亡。
 
慢慢的,我與陽日扮演的Tank拉開了距離。
 
快快的,我開始越來越近安全室,我已經感覺到安全室就在我身邊。
 
最後,我穿過了橫置的火車,用梯子爬上車頂,然後飛身躍下,終於看到安全室的所在地。
 
我加快腳步,像是孩子想去到媽媽身邊的一樣,直接衝到安全室。
 
安全了!我安全了!我成功來到安全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