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突然出現的不安感,遍佈我的全身,佔據了我一整個感覺系統。
 
身體混身不自在,更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震,感覺非常的差,像是被數百隻昆蟲在身體上爬行,也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我的胸口忽然變得鬱悶,呼吸也有點困難,要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是剛剛跑完步似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某些事情即將要發生,當然是不好的事啦!
 
到底怎麼了,這種不安的感覺,是要告訴我甚麼嗎?還只是我多疑了?
 




啪!
 
「阿淮,你沒事吧?」
 
在我陷入了思考到底要發生甚麼事了的時候,恭誠用手拍了我的肩頭,更對愣住了的我問候了一下,而我因為在沉思中,不小心被恭誠嚇到,當場倒抽了一口氣。
 
我先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狀態,讓自己冷靜,然後裝出了笑容回答了恭誠一句「我沒事」,接着就拾起了摔在地上的圓環。
 
「對不起,恭誠,我太不小心了。」
 




我把已經破爛了的圓環,由地上拾起來後交給恭誠,並向他作出道歉。
 
然而,恭誠卻沒有怪責我的不小心,反而說這件事與我無關,是他的計設出了問題,然後恭誠就把圓環放好,開始檢查着轉盤那個部份出現問題。
 
雖然恭誠說與我無關,但要是我當時只是輕輕的掃,圓環就不會摔到地上而破爛,我更不會被一種不安的感覺遊走全身。
 
「海淮你臉色很差怎麼事了?」
 
已經安放好自製模型的兆億,慢慢的走到我身邊,並快速的問候了我,而我還是以「我沒事」來回答兆億。
 




糟糕,臉色竟然變差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的話,就會讓他們費心,這樣不太好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用雙手使力地搓自己的整張臉,好讓臉色變回平常的一樣,接着再用力的深呼吸,並對兆億說:
 
「哈,現在怎麼了,變好了嗎?」
 
我強顏的笑起來,裝出「我很好啊」的表情,讓兆億當場安心起來。
 
「沒事就好了。肚餓了吃午飯啦!」
 
「那個…可以吃午飯了嗎?太好了。」
 
正在檢視自己放好了的聖誕樹的肥壁,聽到有午餐可吃後,即時轉向了我們,露出了一個非常期待的笑容。
 
順帶一提,肥壁好像又變成了懦弱狀態,還是說其實肥壁本身就是有點懦弱的人,而是在玩L4D時變得勇敢呢?這就是雙面人是吧。




 
「恭誠你也先停一停吧吃午飯了。」
 
「嗯,好的,吃完午飯後,再努力修理吧。」
 
在兆億的提議之下,我們就把四張桌子合拼在一起,變成一張大型桌了,然後各自的把飯盒放到桌面上,說了一句「吃飯了!」後,就開始吃着眼前的食物。
 
不過我卻沒有甚至食慾,大概是受那種不安的感覺影響吧,總覺得某些不得了的事要發生,自己快要陷入那件事當中。
 
眼前的兆億和肥壁,一臉無憂地吃着午飯,完全沒有留意到我有點食慾不振,反而留意到我有點狀態不佳的,就只有恭誠。
 
但恭誠只是認為我,因為弄破了圓環而悶悶不樂,所以他在吃下第一口飯前,帶着「別再介意了」的語氣,像是要安慰我的說:
 
「阿淮,我剛剛發現了問題所在,其實是圓環的螺絲鬆脫,所以圓環掉下來,因此不要怪責自己了,我已經說過與你無關的呀,來打起精神吧。」
 




話畢,恭誠就吃了一口飯,並慢慢的咀嚼。
 
是螺絲鬆脫嗎?果然是我多疑了吧。
 
因為通常遇到這些事,有某一件東西突然摔破,是一件不祥的預兆,但現在恭誠卻查出了是他設計的問題,說明了只不過是一件純粹的意外。
 
希望如此吧,希望我只是多疑吧,雖然我是這樣想,但不安的感覺卻沒有離我而去。
 
就這樣,我帶着不安的心情,吃下了一口後飯。
 
午善之後,就是繼續上課的時間了,不過我卻沒有心情上課,正確一點來說,我是沒有心機以睡覺來面對上課。
 
不安的感覺還是在我的身體內揮之不去,隨着時間的逝去,這種感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就好像在告訴我「你在害怕的事快將到來」的一樣。
 
胸口有一陣鬱悶,無法得到解脫,非常的不爽快,肺部像是被某些東西緊緊束縛的一樣,呼吸變得有點辛苦。




 
而這一陣鬱悶,隨着放學的鐘聲響起後,才稍微消退。
 
放學後,大部份的學生都繼續留在校內,繼續整理學園祭活動中會用到的東西。
 
射擊學會繼續在運動場佈置場地,其他的學會和班別也陸陸續續展開了工作,而我所在的班房,被借用作為製作室,所以我也馬上被趕離了課室。
 
今天是星期四,而後天就是學園祭的開始,所以大家都忙於製作,準備明天作最後的測試。
 
為了測試活動的運作暢順與否,明天每個學會及班別,總之就是有負責舉行活動的組織,都會進行模擬測試,讓校內的學生先睹為快,感受一下即將開始的第一屆學園祭。
 
所以,即使我的胸口還有一陣陣的鬱悶,甚至在不安感還在我身體之內,我也得去電腦室幫忙一下,雖然我們遊戲部的裝飾大至上也做好。
 
被趕出班房的我,向着電腦室慢慢步行過去。
 




然而現在的電腦室並沒有亮起燈光,室內並沒有人存在的氣息,而在電腦室門外,卻有一個人站着,好像在閱讀着貼在電腦室門上的便條,那個人正是小悠。
 
「啊,淮哥哥。」
 
小悠知道我的出現,便向我打了個招呼,但是她的語氣卻沒精打彩的,是發生了事嗎?
 
我來到電腦室的門前,站到小悠的身旁,並以一聲「啊嗯」來回應小悠打過來的招呼,接着看了看貼在電腦室門上的便條。
 
便條是兆億留下來的,內容是說為了協助恭誠完成設計,所以他們都先走一步,去購買材料,怪不得電腦室沒有亮燈吧。
 
「兆億哥哥他們去買材料了,所以電腦室的門上鎖,進不去了。」
 
小悠的聲線毫無起伏,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平淡,給了我一種「失去了生機的花」的感覺。
 
我先因為電腦室上鎖而不能進去,以及兆億他們先走了而嘆了口氣,接着我帶着關懷的意思,跟小悠說起話來:
 
「小悠,你沒事吧?」
 
「呃?」
 
面對我突然的問候,小悠好像有點被嚇到,臉頰有丁點兒泛紅起來,是因為接近黃昏時間而看起來是紅了嗎?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正當我打算提問「沒有感冒吧」之時,小悠面向了我,頭微微的低了下來,然後比我先一步說了句話,反問着我。
 
「小悠我,臉色不好嗎?」
 
雖然小悠的臉色不算特別好,但也沒有很差,我只是從她的語氣中感到她沒神沒氣,所以才關心了她一下。
 
關於「臉色」這個詞語,兆億今天說了一次呢,在我內心感到不安的時候……噫?難道小悠也?
 
「小悠,你胸口是不是有點鬱悶呀?」
 
我雙手搭到小悠的雙肩上,然後把臉靠近了她,在一定的近距離下,直視着小悠的圓大的雙眼,緊緊張張地向她作出提問,目的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莫名其妙的,小悠好像被愣住了,她本來已經泛起紅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像個番茄的一樣。
 
眼前的小悠輕輕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後回答我的提問。
 
「是…是的,胸口,感覺有點鬱悶,像是被束緊了一的樣。」
 
果然是這樣吧!
 
「小悠,聽我說,我今天下午之後,胸口也開始變得鬱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感覺好像有些事要發生,感覺很糟糕,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全身走來走去,妳也是一樣的嗎?」
 
「那…那個…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嘿。哇呀,不是啦,小悠想說是的,自己也有跟淮哥哥一樣的感覺,也是由下午開始的呀。」
 
是這樣嗎?果然小悠都跟我一樣,有着不安的感覺。
 
大概小悠的不安感和我的不安感,都是同一種,是同一個來源。
 
我指的來源不是圓環摔破,圓環摔破只不過是一種預兆,我所指的來源是這一種不安感覺最後引領我們所面對的事。
 
我認為小悠跟我的不安感都是一樣,是因為我們兩個人所產生不安感的時刻及情況實在太巧合。
 
時間在下午開始,這種感覺便出現在身體內,而且我們同樣都是有胸口被束緊的感覺,這都是太巧合了,只能說我們的不安感都是同一種。
 
「小悠!妳認為會發生甚麼事嗎?」
 
我很想解決這種不安的感覺,這感覺令我非常不爽快,而且,知道有某些會令自己不安的事要發生,如果能的話,我是很想去阻止的。
 
於是,我把身子靠近了小悠,距離近得差不多要撞到身子,並直視着小悠的雙眼,作出提問,希望她會知道這種不安感的來源是那裡。
 
「呃!淮…淮哥哥…有其他人在…在看啦…」
 
小悠不單單臉變紅,同時身體更變的熱乎乎的,那是因為我雙手搭在小悠的肩頭而感覺到溫度,然後聽到小悠這樣回答,我才發現自己這樣大膽的行為,同時也發現在旁邊路過的學生,投來了「別再放閃光彈了好嗎?」的視線。
 
我馬上慌張的後退了幾步,把手從小悠的肩頭鬆開,並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對…對不起!那個…呃,對不起」,為着自己的粗魯又大膽的舉動即時道歉,還好小悠沒在生氣。
 
「小悠啦,其實也不知道這種不安感是怎麼了。」
 
臉紅得跟日落時的太陽沒兩樣的小悠,把因為害羞而低下的頭慢慢抬起,然後把身子縮了一下,回答了我的問題。
 
是這樣嗎?連有同樣感覺的小悠都不知道不安感的來源。
 
不過,目前有一件事可以確認!
 
就是這件事會與我和小悠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