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的眼睛已經睜大的不能再睜大,我被小悠的說話嚇得快要給不上反應。
 
小悠是認真的嗎?
 
不行!如果真的要比L4D的話,小悠不就是輸定了嗎?會暈3D遊戲的她,根本沒可能玩得了L4D,而且小悠對L4D的玩法,就只有看我們玩的時候的片段,技術等等的事,完全沒在她的腦中出現。
 
「不可以,小悠妳玩不了L4D的呀」
 
我把臉猛望向小悠,終於能說出一句話的我,嘗試阻止小悠用這種必輸的方法來跟早儀決勝負。
 




「淮哥哥!現在不是講這種話的時候!小悠現在絕~對!不能讓步啊!」
 
小悠帶着「不會退縮」的樣子回望我,她的雙手正緊握成拳,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前邊。
 
忽然,來自早儀的白皙纖手突然從我手腕放開,然後她輕輕的合起了雙眼,發出了「哼」的一下笑聲,在單一下的笑聲落下後,早儀看向了恭誠設計的轉盤,並步行過去。
 
沉默佔據了電腦室,安靜得只聽到電腦運轉的聲音,以及早儀的腳步聲,對於早儀這一下的舉動,我們都感到莫名其妙。
 
然而,在看到她轉動了轉盤的下一秒後,我就清楚了她的行動目的。
 




由早儀的纖手輕力轉動的圓環,在轉動的同時,早儀再次望向了我和小悠,並說道:
 
「這是遊戲模式轉盤,對吧。停下來後,就是比賽的模式。」
 
我想,我可以將這一句話理解成「我接受你的挑戰」吧,要是早儀不接受小悠的挑戰,就不會轉動這個圓環,並講出了剛剛這一句。
 
不過,早儀其實大可以不接受小悠的挑戰,直接強行帶走我,然而她卻沒有這樣做,是為什麼?難道她想直接打倒小悠,以證明自己比小悠更合適帶走我嗎?
 
小悠嚥下了苦澀的口水,點了點頭,認同了早儀的做法,並以她變得稍微尖銳的圓大眼睛直視着快要停下來的圓環。
 




咔咔咔…咔咔…咔…!
 
圓環停了下來,比賽的模式要顯示出來了。
 
會是甚麼模式,雖然不論是甚麼模式,不會玩L4D的小悠,最終只會輸掉,但根據不同的模式,也有輸得轟烈和慘敗之分。
 
要是轉出了惡夢之旅或血庫短缺的話,那小悠就注定是慘敗,在這些瘋狂的模式當中,不要說小悠,連我自己也沒太大可能玩得好。
 
不過,要是轉出了生存模式的話,小悠總可以靠電腦人物來得到希望,說不好還能贏,雖然幾會非常低。
 
到底是轉出那一個了?
 
我望着那已經停下來了圓環,在白色的指針底下,是黃色的區塊,上邊寫上的是------
 
「對抗,生存,模式。」




 
分成三段讀出了一個模式名字的早儀,以帶有不解意義的臉望向了圓環,同時眨動了她蔚藍色的碧眼。
 
竟然是對抗生存模式!真可以說是天意弄人,要是用這個模式來比賽,就真的可以說是比賽了,她們會站在同一將地圖來互相對戰,直到一方倒下,仿如真的在戰鬥。
 
早儀望了望圓盤後,站在原地,望向小悠,向她說起話來。
 
「讓比賽,更刺激,追加條件,妳輸了,這個學部,由我接手。」
 
我的雙眼瞪向了早儀,對於她所說的追加條件,我完全是反對,在我開口說話之時,小悠比我更早一步講出了「怎可以的」,但是早儀對於小悠的反應,以搖頭表示「妳不能拒絕」。
 
「這個地步,妳,退縮不了。」
 
早儀的說話,直穿小悠的身心,對她不能接受追加條件的心開始動搖並溶解,讓她的腳向後踏了一步。
 




是的,早儀說得沒錯,要是小悠在這裡退縮,不接受追加條件的話,這場比賽就不成立,雖然不需面對慘敗的情況,但我就會被直接帶走,離開小悠和大家的身邊。
 
小悠明白此點,所以她沒再說話,以沉默來答應了追加的條件。
 
果然是射擊的高手,既兇狠又無情,把自己的敵人迫上絕路,讓敵人想逃走也走不了。
 
「比賽時間,星期日,下午五時正,比賽人數,二人對二人。」
 
早儀一邊說話,一邊步向電腦室外邊,準備離開這裡,不過她來到我眼前停了一下,帶着充滿自信的笑容望向我,並輕輕的說了句話。
 
「海淮君,等我。」
 
接着她繼續前行,在她走到小悠身邊的時候,完全沒有望小悠任何一眼,相信已經完全把小悠當作了敵人,小悠不禁顫抖,像是突然被寒氣襲擊的一樣。
 
在她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早儀跟小悠說了一句「認真,跟我,比賽」。




 
最後,早儀的聲音,和她的嬌小的身影,終於消失於電腦室內,在黑暗走廊那邊失去了蹤影了。
 
無言,在早儀走後,大家都無言,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情況實在發展得太快,突然出現的少女,轉眼變成了敵人,要用L4D來跟她決一勝負。
 
甚至賭上了自己和遊戲部,這一場比賽,已經變得不能輸掉的比賽。
 
然而,敵方是可以迫和甚至勝過射擊學會會長的銀髮少女李早儀,而我們這邊就是連L4D都未曾玩過甚至有暈3D問題的孫小悠。
 
輸定了,這根本連比賽實況都不須知道,都可以猜得出的事。
 
我們這邊輸的機率可以說是高達百份之九十,甚至更高。
 




「對…對不起。」
 
打破沉默的是小悠,她用力地彎了個腰,與地面成了九十度角,向着兆億等人和我高聲講話,在電腦室內即時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已經快要掉下少女之淚的小悠,非常努力地擠出了說話,向着我們道歉,角度再加上黑色具有光澤的頭髮,使我無法看到她的臉,是噘嘴還是嘟嚷着嘴,我完全無法得知。
 
「小悠…善作主張…答…答應…了她的條件…嗚嗚…」
 
糟糕了,小悠發出了嗚咽的聲音啦,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已經快要出現在我眼前,腦海不斷彈出那自想的畫面,使我得非常用力地把那畫面壓回去。
 
去說點甚麼吧,你是被這個女孩回到來的呀。
 
我帶着戰戰兢兢的心情,望向已經把頭低沉下來的小悠,我用盡力氣把轉動腦袋,盡我全力把一句話從我口中擠出來。
 
老實說,我完全不會安慰之類的事,特別是安慰女孩子,因為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會降臨在我身上,我不懂確實是情有可願吧。
 
害羞和尷尬的感覺,充斥在我的心內,使得嘴巴微微的抖震,這是害怕的特徵嗎?但我還是強忍着這些感覺,跟着內疚不已的小悠說了話。
 
「謝謝妳。」
 
嗚噫,我這是在講甚麼了,明明是想安慰她,但變成了感謝她,不過不論怎樣這是我目前最想說的話,既然已經開口了,就說下去。
 
「沒有小悠的話…或許…我已經被帶走了…哈哈。」
 
我輕輕的摸了摸小悠的頭,從手中可以感覺到她輕柔又順滑的頭髮,像是哥哥在安慰或鼓勵妹妹的一樣。
 
「總好比某三個人無動於衷呢。」
 
剛剛的這句話,我是把目光盯向了兆億他們,在眼前的他們,除了苦笑外就沒做任何的事,雖然兆億跟我講「我也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總之就是動不了」,不過他們無動於衷的確是事實。
 
算了,現在追究也沒用呀。
 
「既然比賽已經成立,現在再怎樣後悔也於事無補。」
 
我把臉把轉回小悠,帶着輕鬆的語調說出這句話,雖然內心並不真的輕鬆。
 
「別擔心,這場比賽還有勝算的啦!」
 
突然,恭誠非常大聲的把話講起,同時帶着恍然大悟的樣子笑了起來,好像他所講的話是真的。
 
我知道恭誠是想打起我們的士氣才講出這句話,但無論現在他再講甚麼,都不可能令必敗的情況改變,所以我回答了恭誠一句「算了,別安慰我了」。
 
但是恭誠臉上的笑容沒有退去,依然充滿信心,仿佛有着可以贏得比賽的計劃,他繼續說:
 
「不,阿淮,勝算的確是有,而且絕對不少於百分之四十,甚至可以說已經是百分之五十了。」
 
同樣還未明白恭誠在講甚麼的我和小悠,一同帶着抱住希望的樣子望向了恭誠,並對他投以「到底是怎了」的視線。
 
「恭誠別賣關子了快講出來!」 「如果玩L4D的話,我也可以幫得上幫的呀!」
 
兆億則催促恭誠快點把他想到的事講出來,而肥壁則一臉幹勁,希望可以幫得上忙。
 
「先別急,聽我一下分析好嗎?」
 
在已經心急如焚的我們面前,恭誠保持冷靜,以「咳嗯」的一聲清了嗓子後,他說:
 
「名叫李早儀的銀髮少女,做事相當穩陣,看來是不喜歡冒風險的女孩,可是這次因為她的穩陣,而讓我們勝算提高。」
 
「這話怎說?」
 
我打斷了恭誠的發言,直接提問,而恭誠則一臉從容,他托住了自己的右手,而右手則輕輕的以「七」字型摸了摸下巴,充滿偵探味道的繼續說:
 
「早儀不知道小悠是玩不了3D遊戲,要從不知底細的敵人手上贏得海淮,早儀認為一對一說不定會輸掉比賽,雖然機會不甚高,但我剛剛說過她是不喜歡冒風險的女孩,所以她才會提出以二對二這規則來提高自己的勝算。
 
可是,聰明反比聰明誤,這樣一來,我們這邊可以派出一名成員出賽,即使小悠到時不能作戰,但另一位成員都可以跟早儀她們戰鬥,勝算可以說是多出了百分之二十。」
 
原來是這樣嗎?果然是恭誠耶!
 
聽到恭誠這樣講,我們本來連如同死灰的臉,即時回復光彩,但我有另一個問題。
 
「但你剛剛不是說勝算是百分之五十嗎?而且要找那一個出戰。」
 
忽然,恭誠把眼睛與我對上,他墨黑色的眼珠,反映在我的眼睛內。
 
「最後的百分之三十勝算,就是決定在出戰的人身上,而必須是那一個人出戰,勝算才會增加百分之三十。
 
那一個人必須是與早儀有關的人,是可以撼動她心靈的人,而在這裡有辦法做到,雖然不知道是怎做,但他的確是做到了,而這一個人就是……」
 
這一刻,我感受到一被來自各位的視線所帶來的壓迫感,仿佛要把我壓壞的一樣。
 
我吞了一下口水,從恭誠的口中聽到了那一個可以讓勝算提高百分之三十的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我非常熟識,由我出生到現在,我每天都聽到這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的答案都呼之欲出,這名字是------
 
「江海淮,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