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駿﹖」ANTONY拍一拍我。「有位喇,我地可以入去喇。」
 
坐下來大家胡亂劃一輪點心後,便到吹水環節。不出所料地大家都對我的來龍去脈十分有興趣,而我亦都跟著我一早想好的標準答案一一回覆他們。嘻嘻哈哈地過了一餐午飯後,他們給我的感覺是大家都應該不是壞人,工作上亦會大家互相幫忙,像一個小家庭般。當然有些同事會跟另一些同事較熟絡,這些關係就要我這個新人慢慢去發掘了。
 
回到辦公室後,吳生帶我到自己的位置。我跟著吳生一直朝著SHERRY一邊,亦即是大門口的一邊,行過去。行到SHERRY的位置前面時他便停下來,指一指SHERRY工作間對面一個沒有人在使用的工作間,「呢個就係你以後做野既地方喇,你執一執啲野先啦,我一陣先再過黎揾你。」原來,我的工作間就在SHERRY對面,有事的時候想找個照應都十分方便呀。可是工作間的「PARTITION」很高,坐下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如是者,我便開始執拾這個屬於我的地方。
 
由於我這個位置有一段時間空了出來,原本的工作都分散予各同事幫忙消化掉,而陳小姐在放假前亦已吩咐大家慢慢把工作給我,不要一下子把我嚇跑。在往後的兩星期內,我就把原本被分解得肢離破碎的工作慢慢重新組織起來。由於各人都有自己的正職,對額外要分擔的工作自然不太上心,故當我接收這些工作是有部分已經過了死線,而有些亦完成未開始做。幸好我在銀行工作時也被訓練得甚有效率,又不介意超時工作,故用了兩個月時間每天朝8半晚8半地清理工作,己令自己對工作開始上手。話雖如此,我在這段時間都感受到久違了的工作壓力。
 
充滿工作的時間真是過得很快,每天回到公司便埋頭工作之中,遇到有同事在走廊閒聊,無論是說八掛事情、客人的壞話等,便走出去一起聊一起笑,這些日子我已開始有著同坐一條船的感覺。和幾個比較熟的同事,包括帶飯的SHERRY,大多數午飯時候都會買外賣到會議室一起吃,順便看看報紙及閒聊。
 


工作以外,便約約阿升去吃飯喝酒,或約朋友吃喝換樂,又或和女朋友去一去短線的旅遊散心。這段時間都可說是無憂無慮,把事業、愛情等都平衡得不錯,算是經過在證券行一役後的一個第一個COMFORT ZONE。這個ZONE一過便半年,到了約2011年的4月。隨著IPHONE的普及(我剛炒完10轉IPHONE4,而SHERRY又在續新約時換了IPHONE),以往只會閒時經EMAIL聯絡的我及SHERRY,已慢慢的在公餘時候會在WHATSAPP上溝通,當然每次的話題都會由公事開始。
 
隨著工作開始上手,先前覺得艱難的工作漸漸都變得得心應手,所需要的時間亦越來越短,無聊時便會四週找同事閒談,SHERRY當然是目標之一。
 
「喂,做緊咩呀﹖」我見SHERRY埋首電腦上的一大堆文字後便好奇地問道。
「你唔知我地半年一次既分店秘密巡視又差不多要做喇咩﹖我睇緊自己要去邊啲分店呀。」SHERRY答時目光依舊在電腦上。
「我梗唔知啦,我岩岩入左公司都唔夠半年﹗要做啲咩架﹖」我繼續問。
「咪就係喺指定既分店清單入面逐一視察,再寫報告總結佢地過去6個月既入貨同顧客口味係咪一致。你要去那一區做呀﹖」
「呀。。。未知呀。」我心想平常做的還不夠,每半年還要交一份報告,這公司比我還無聊呀。
 


「我地啲管理層係咁上下架喇。」插嘴的是ANTONY。他是公司內資歷比較深的同事,我們有甚麼不明白的都會去問他,而他也很樂意教導我們。「其實都係做下樣者,如果間分店入既貨賣唔出,每月個存貨報表一定睇得出。。。所以呢。。。」ANTONY道。
「所以呢﹖」由於我進公司不是太久,而SHERRY亦只是早我3個月入職,因此對ANTONY的欲言又止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所以我地嗰日不如快啲做完一齊去食晚飯啦﹖」原來ANTONY在教我們如何「走精面」完成秘密巡視這可有可無的工作。在我們高談闊論的時候,平常也有兩句的JEFF、LOUISE及BENSION已準備加入討論。最後我們一致贊成6月27日的秘密巡視由在6時前完成,然後大家準時6時半在旺角食日本放題,聯誼一番。
 
回到座位後,我立刻看看舊的檔案,尋找我需要去的分店位置,原來是上環至金鐘一帶共15家分店。其實我也不知到是多是少,因為是第一次做,亦不知道過程需要多久。既然不知道便去問人吧。
 
「SHERRY,我想問去巡一家分店大概要幾耐呢﹖」我問。
「咁就要視乎你去嗰啲分店既距離同近唔近地鐵站喇,你要去邊一區﹖」
「港島中、西呀,我都唔熟嗰頭,隨左每年書展要到灣仔,我都唔會去嗰度。」


「你去港島中、西呀﹖我要去港島東呀,好在都好近公司。」SHERRY笑說。
「大家都係港島,好近呀。」我回應。
 
此時,靈機一觸,一個鬼主意在腦海中出現﹕既然大家都在港島巡視,如果有SHERRY陪伴,一定會比較有趣。
「不如我地嗰日食晏時早啲出去,一齊由東面睇到西面,你覺得咁樣有冇得諗先﹖」我大膽問道。
「即係飯都冇得食呀﹖」SHERRY楚楚可憐地像小孩遇上心儀的玩具卻被父母拒絕購買般,以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我。那即是沒有反對一起去的建議啦,我心想。
「咁就要睇大小姐你鍾意食啲咩喇。」我調皮地說道。
SHERRY聽後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呀,等我揾下港島區有邊度有好野食先。。。」一秒間我已見她的電腦畫面由MS WORDS轉到OPEN RICE。「不過你請。」她奸笑道。我心想,有可愛的女孩單對單陪我港島半日遊,還只算我一餐午飯,還真太便宜我吧。
「下。。。呢個麻,等你揾到想食咩先算啦。」我輕輕的答道並走回自己的座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我們要去秘密巡視的一日。在早兩三、天,我都在午飯及放工的時候預先到我需要巡視的分店作出觀察,紀錄一點人流及客人選購貨品的情況,再和那一些分店對上半年的入貨紀錄比較。不出所料,我那15間分店的客路及入貨水平都很穩定,因此我很輕易便預先準備好今天巡視後要交的報告,一份「真中有假,假中帶真」的報告。
 
「你做咩呢2日都唔一齊食LUNCH既﹖」SHERRY問。我揚一揚手示意她走到我的電腦前。她不惑地走了過來,看著我的電腦。此時,我們的距離不過20厘米,我隱約嗅到她頭髮的香氣,淡淡的果香傅到我的鼻腔,直進我的大腦。
 
「咁我地咪可以輕輕鬆鬆攪掂哂啲野,仲有時間去西區行下街添呀﹗」我輕聲的問她,其實是在測試她是否願意和我去行行。


「咁我地一陣食咩呀﹖」她沒有反對的意圖,反而轉移話題。
「唔係你諗咩﹖」
「有冇攪錯﹖請我食飯仲要我諗埋,有冇誠意架﹖」SHERRY沒好氣的說。
「一陣你咪知道。」她明顯被我出奇不意的答案嚇倒。有兩手準備一向是我的習慣,加上第一次單獨與SHERRY出街,就算我不是想追她,都應該有少許男仕的風度。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到大概12時半,我和SHERRY偷偷地前後腳離開公司,到了約定的地方習合。「好,我地出發﹗」SHERRY一聲令下,我們隨即由筲箕灣開始巡視一間又一間的分店。為了折省時間去吃午飯,我們其實都只是在每間分店逗留不過5分鐘,與公司的規定15分鐘,差距甚遠。
 
就這樣,SHERRY在一小時內已巡視了東區的7間分店,並已到達天后。「好肚餓呀,死人駿你帶我去邊度食野呀﹖」SHERRY說。對於她的責罵,我其實心裡暗笑了一下,始終被可愛女生罵一下,我會視之為親暱行為。「前面就是了。」我大概預計到我們會到天后附近吃飯,所以昨天在OPEN RICE上選了這間在清風街的旦包飯店,它剛開業不久,且很受少女歡迎。
 
「好似好好食咁呀﹗」SHERRY雙眼發光望著牆上一張張的雜誌介紹,我真不知她是很喜歡吃旦包飯還是真的很肚餓。我們等了5分鐘便有得進去了,各點了1款雜誌有介紹的旦包飯。在旦包飯到達我們面前後,她舉起手機準備拍照前,我已把些少我的旦包飯分到她的碟上。她再次被我先發制人的舉動嚇了一嚇。

「你肚餓呀,食多啲啦。」說罷我已吃著我的旦包飯。她拍好照後也無聲無色地把四分一個她的旦包飯已分到我的碟上。「食咁多想肥死我呀。」SHERRY笑著說。就這樣我們完成了第一次的單獨飯局,其間有講有笑,雖然只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但起碼不是那些要出盡腦汁才找到話題的飯局。
 
飯後,SHERRY同意我的建議,快快巡視完她剩餘的分店後便乘電車入西區。對,因為我連報告都準備好,所以其實我完全不去西區也無傷大雅,現在去都只是風花說月居多。我們公司有好些店舖都在電車路的兩旁,所以電車行經那些分店時我都會「盡責」地看上一眼,以免有些分店因特別原因今天沒有開門。
 


整個計程車都十分順利,到達泓都外的電車總站時都不過4時半,我們起碼有1小時可以周圍行行。
 
由於我們2個都不太熟悉這區,及約了同事們6時半在旺角等,我們都是在下車後的附近地方閒逛。我們沿卑路乍街一直行,看著古舊的建築及老舖﹔到達了寶翠園後便進內休息一會,在書局買了一本書後就拆返到海旁的巴士站打算乘搭過海巴士到旺角。
 
「阿駿呀,你知唔知呢。。。」SHERRY說。
「唔知喎。」我搶答。
「有冇攪錯呀你,人地都未問完你答咩呀。」溫柔的責備聲又再出現。此刻我沒有反駁,只等她說完剛才未說完的話。
 
「你岩岩黎嗰陣,我以為你好惡架﹗」SHERRY望著我。
「因為你嗰時唔係點出聲,所以唔笑個樣真係有啲驚你架﹗」唔係麻,我心想。
「點會呢,我咁和藹可親。」我不知廉恥地答道。
「下。。。咁你都講得出既。」
「講下者,講笑講笑,唔講邊有得笑呀。咁宜家呢﹖」
「宜家咩呀﹖」
「咁你宜家覺得我惡唔惡呀仲﹖」


「好啲啦。熟左咪冇咁惡囉你。」SHERRY答道。
 
「熟左咪冇咁惡囉」這句話圍繞了我良久,是SHERRY開朗的性格容易與人混熟,還是我們真年紀相若所以比較夾同熟呢。我想我對面前的SHERRY有些少好感。
 
巴士到達旺角後便立刻和同事們匯合。我先前已在大家吹水時說會和SHERRY一起來,故大家對我們同時出現沒有太多的好奇。又過了一個充滿歡笑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