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記得,那一個夜晚,電視在播著李克勤的「決戰一分鐘」的首集。
 
正當阿宜研究著那些小遊戲的玩法及自己能否在一分鐘內完成的同時,我已經俏俏地把煙三文魚拿了出來,做一個小併盤逗阿宜歡喜。這個「三文魚花拼盤」就是把所有的煙三文魚捲成一個個花朵的形狀(先把煙三文魚攤開,像捲煙絲般把它捲成條狀。把它固定好在碟上的時候,輕輕把頂部散開,同時用力鞏固底部,出來的效果便像花兒一樣),並整齊地排列在碟上。這個小玩意是我在某會所的廚房做暑期工時學曉的,簡簡單單又夠大體。
 
伴著氣泡在杯內緩緩上升的有氣酒,是我親手弄的「三文魚花拼盤」,這個配搭在昏暗的天空及無聊的遊戲節目下,顯得格外高貴。
「幾好食喎啲三文魚。」阿宜說。
「都係是但買架者,不過佢啲三文魚油係同隻酒幾夾嘅。。。」
「哈哈。。。係咩,我真係咩都唔識呀,不過都識分好味同唔好味既~」
「我地仲有一支喎,你估我地飲唔飲得哂丫拿﹖」我問道。
「仲有冇野食丫﹖」


「仲有啲零食喺背嚢嘅,你啱唔啱丫﹖」
「同我攞哂嚟﹗哈哈」阿宜叫道。
 
說著笑著,喝著看著,都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阿宜及自己都開始不勝酒力。說話越來越大聲都只是小事,原來腳步一早已經開始浮,連視線都有點不聽話了。我望著阿宜,眼前這個現在只穿著浴袍的阿宜,擁有紅紅臉旦的阿宜,是多麼的令人心動。我望著她,她又靜靜地望著我,兩人四目交投,時間彷彿不再流動,為我們創造了最浪漫,及充滿慾望的情境。
 
充滿慾望的結果,大家都清楚,在此不重覆:P (大概也是和第十、十一及十三章差不多啦,只是多了幾分酒氣,比較投入吧)。
 
大戰過後我們倦極,相擁而睡。阿宜很快便睡著,我側身望著她,一股震撼湧上心頭,我感覺到。。。我擁有了阿宜,起碼在這一晚如是。這感覺是「趺落地那番乍沙」嗎﹖不知道。是搶到了別人妻子的心的勝利感覺嗎﹖也不知道。一邊思考著這個感覺的定義,一邊望著阿宜,朦朦朧朧之間漸漸睡去。
 
剌眼的陽光成為了最準時的鬧鐘,「起身喇豬,再訓就遲架喇﹗」見阿宜沒有反應,我也不忍心立即把她弄醒,於是便自行去梳洗。待我梳洗完畢後,阿宜才懶洋洋地起床,比我預定要出門的時間遲了少許。在我不停地催促下,阿宜沒好氣地換好衣服,「得喇,出發咯﹖」我說到。「行啦。」阿宜淡淡的回應道,顯然是不滿美夢被打擾了。


 
我沿途不停地跟她說笑,扮鬼扮馬的才搏得她一笑。不知不覺間便到了迪士尼的大閘。
「好啦,快啲攞啲飛出嚟啦。」我叫道。
「吓,啲飛唔係喺你度咩﹖」阿宜問。
「唔係咁大獲呀麻。」我心想。
「再揾吓先啦,可能放左喺啲暗格道呢。」我雖然這樣說,但心中都知道不妙,因為我記得昨晚我曾經把入場卷拿出來和阿宜一同把玩了一會兒,可能是那個時候丟了在一旁。就在阿宜仍在找的時候,我立即撥了個電話到酒店前台。
 
眼看阿宜急得快要發慌了,我安慰她說「我打左去酒店喇,佢地幫我地揾緊喇,一定會揾到既。」我和阿宜只好坐在閘外的長椅上等待。看著別人開開心心地進入樂園,我們卻作出漫長的等待。
「喂。。。哦。。。好好。。。唔該哂,我地而家即刻過嚟。」酒店回電指在我們的房間的一個櫃子裡找到我們的入場卷。
「阿宜,酒店話揾到我地張飛喇,我地而定即刻返去拎啦。」


「呼。。。好彩咋。。。」阿宜呼了一口氣,像好釋重負。一來一回,雖折騰了大半小時,但一起面對的困境好像把我及阿宜的感情再前進了一步。
 
那個時候的迪士尼還未擴建,主要是4個園區的遊戲、獅子王及米奇金裝音樂劇2個表演、巡遊及煙火表演等。我的習慣是先去動畫教室劃米奇人物,再去看12時正的獅子王,之後便吃午飯。下午烈日當空時便去玩明日世界的室內遊戲如史迪仔及看米奇金裝音樂劇,待巡遊時便找個暗角看。晚了便去玩幻想世界及探險世界的戶外遊戲。當放完煙火後便到美國小鎮大街買一點手信便離開。跟著這個行程,基本上要玩、要看的都可以包在其中,一天裡已經足夠玩完整個樂園。
 
我和阿宜看罷獅子王的表演後,就去了幻想世界內的一間餐廳吃午飯。
「宜,SORRY呀,呢排手頭有啲緊,同唔到你去食間好啲架添。」
「傻啦,呢度幾好丫,又有位坐又多野食。」
「真係﹖你真係好鬼賢良淑德架者﹗」
「你而家先知咩﹖」阿宜這種節儉的女生在這世代已經越來越難找了。
「好啦,食完我地去埋小小世界就睇巡遊喇。」我說。「好~」。
 
當我們手拖手行過維尼熊的時候。
「阿宜,你隻介指呢﹖」印象中午餐前阿宜是有帶著我送給她的介指的,突然留意到她手上空空如也。
「呀﹖死喇,擺左喺邊呢﹖」見阿宜不停地她的手袋裡找來找去,只能用氣急敗壞四個字去形容。我當時雖然很高興看到阿宜這麼緊張我送給她的那隻介指,可是亦怒她為何這麼不小心可以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丟掉。
 


我和她沿途一直找,在我們出餐廳之後走過的路我們都再走一次,「死啦,去左邊呀,一定要揾得番呀。」阿宜自言自語地說。
「一定揾得番既,我地頭先一行出餐廳就向呢邊行,小心啲望下地下有冇啦。」
「唔。。。」見到阿宜急得快要哭的樣子,都不忍心給她任何一句責備的言語。可是,我們詭算地毯式地一直找也找不到。
 
「頭先你食飯先後仲有冇介指喺手上面﹖」我問。
「我冇留意呀。。。唔知喺邊一度趺左呀。。。」
「唔好亂先,你有冇除隻介指落嚟擺喺邊度﹖」
「我冇印象呀。。。」阿宜越急,就越亂。從她的口中跟本問不出什麼。
 
我們停在一邊,仔細想想介指究竟去了那兒。雖然介指不是特別名貴,但我也怕有貪心的人看到後會把它拿走,所以我全神貫注地想著各種的可能性及留意我們剛才行過的每一吋道路。
 
「死啦,唔見既。。。」阿宜急得要哭了。
「咪住,你平時食完飯咪好鍾意搽CREAM既,會唔會係你搽CREAM時除低左,擺左喺一邊﹖」我問道。「呀,有可能呀,咁我地即刻返去餐廳揾啦﹗」
 
我們一個箭步回到餐廳,找回我們的座位,只見已有兩位遊客在我們先前的座位上吃東西。


「咁點呀阿駿,有人坐左喇個位。」
「都冇辦法啦,隻介指重要定面子重要丫﹖」我承認,說這番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型,但出發點都只有一個,就是要找回我送給阿宜的介指。
 
「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剛才有東西丟了在這裡。。。」我用半咸淡的普通話向正在吃東西的遊客問道,說完我都自覺「書到用時方恨少」。那兩個遊客很客氣地讓開了,讓我到座位處找尋,顯而易見的介指就在座椅上,被那兩位遊客的包包壓住。
 
「揾到喇﹗」阿宜興奮地大叫,並衝前把我抱住。「好喇,揾到就好喇,快啲走啦,人地望住我地喇。。。」我向那兩個遊客不停「些些」「些些」的道謝別拖著阿宜離開。
 
本想罵阿宜一身,怪她為何這麼重要的東西也可以隨便放下。可是,見她對失而復得的介指愛護有加,珍而重之地戴回手指上,氣便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