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吓行吓,我同阿欣行到屋企樓下,我鼓起勇氣問佢:「係呢,阿欣依家有冇拍拖?」
 
「嗯?」
 
唔知道係佢真係聽唔到,定係唔想答我,佢有意無意咁迴避咗我嘅問題,不過我都冇再追問落去,因為知同唔知,我都冇可能會同佢一齊,以前嘅承諾,其實只不過係細路仔之間嘅一個玩笑。結果,我對依家嘅佢依然係一無所知。
 
縱然係咁,我並冇太過失落,因為可以見返佢已經係對我最大嘅賞賜,加上時間已經將回憶沖得太淡,到咗呢個年紀,人係應該明白到兒時嘅承諾係比白紙更加輕薄。有啲人可能永遠都唔會同你一齊,甚至連陌路人都不如,不過佢哋永遠會喺你嘅心中佔有一個位置,唔去諗果陣你唔會記起,但又永遠唔會忘記。
 
回憶過後,新郎哥已經帶住一班兄弟衝咗上三樓,鏡頭影住一間房,門外掛滿紅色嘅裝飾,字幕寫住:「新郎哥過五關斬六將……」
 




冇記錯嘅話,果間應該係我嘅睡房,以前喺大陸嘅每一個朝早,阿欣都會坐喺床頭叫醒我,時間一轉,阿欣已經廿一二歲,呢一刻喺間房入面果個,已經係著住緍紗、準備嫁人嘅阿欣,而新郎哥,好明顯唔係坐緊喺屋企嘅我。
 
「阿欣就快出嚟嘞!」賢姨同我講。
 
「喺大陸做新郎真係輕鬆,啲姐妹真係仁慈。」我望住賢姨,繼續講埋落去:「喺香港啲新郎可能要扮埋狗先有得入房。」
 
「唔係掛?」
 
「係呀!」
 




講吓講吓,新郎哥就爆開咗道門,鏡頭只係影到一個衣櫃,而衣櫃後面露出咗一襲白色婚紗嘅裙腳。
 
鏡頭慢慢移近,我終於喺低清嘅影像入面見到坐喺床上面嘅新娘,我屏住呼吸,驚覺阿欣面上一抹艷麗嘅妝容,竟然如此陌生,一頭啱啱為新婚而染嘅橙紅髮,輕輕紥起藏喺頭紗入面。
 
唔知係因為我從來未見過阿欣化妝個樣,定係新婚嘅佢真係太靚,我竟然一時之間講唔出讚美嘅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