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故] 我要踢港隊！: 三十六
「學界好快就黎啦啵。」
「係囉。」
嗯，要來的始終都要來。
「你準備好未架？」靜華面帶一點疑惑。
「梗係準備好啦！唔只我呀，成隊都準備好呀！」我不停的對著靜華點頭。
真的。我覺得整隊足球隊都已經準備得十分充足了。無論是心理上還是實力上都已經預備好了，我相信在外國的他也會認同的。對吧，拖舟？
「黎緊第一場一定會旗開得勝既。妳對我地有冇信心呀？」
「對佢地就有信心 ... 對你就 ... 哈哈。」她用手指篤了我的鼻頭一下。
「喂！你對我冇信心既話咁我點兌承諾呀！」
「下？咩承諾呀？」這句話假得很。
「講真呀！」妳要裝無知，我也可以裝認真。
「得啦得啦。痴線佬。」靜華看見我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白痴，真易受騙。
「我會努力架。」這句，是十分認真的。
「加油。」聽著她吐出這兩個字傳入我的耳裡，看著她說出這兩個字時唇齒的郁動，突然渾身充滿力量。
「呀！！！！！！！！！！！！！！冠軍呀！！！！！！！！呀！！！！！！！！」我對著河畔大喊。
「你真係痴線架！夜晚黎架！」
「呀！！！！！！！！！！！！！」
「喂！！喂！！周嘉耀！！！」
「呀！！！！！！！！！！！！」
「你試下再嗌呀。我以後都唔睬你。」
「。。。。。。。。。。。。。。」
*
「大家踢得唔錯呀。」臭雞對正在步出球場的我們說。
學界第一場的比賽開始了，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半。上半場雙方都互無紀錄，帶著零比零的比分走出球場。
「唔該。」我接過靜華遞給我的水。
「全部同我坐埋黎啦。」肥佬道。
「下半場同我醒醒定定呀，一開波就踢個波去左翼或者右翼果邊，立即打個快攻，明唔明？」
「明！」我們整隊也有著了默契，如果不大聲回答肥佬的問題，他絕不會擺休。
天氣有點悶熱，連呼吸都變得有點辛苦，比起平常清爽的天氣真是壞得多了。
「嗶～」下半場開始了。
嘉明在中圈把把球傳了給我，我就把球一下踢上去對方半場的左邊，讓左翼德仔用盡他速度的優勢去追皮球。
皮球在空中飛翔，德仔昂首看著我傳出的皮球，準備把球控下來。突然，對方的右閘沒有頂著德仔，反衝向皮球正在墜下的方向，在德仔控球之前把球頂走。可惜一時之間卻準備不好，竟把皮球頂了向後面的底線，讓己隊得到一個意外的角球。
我舉起了右手示意要開出這球角球。我向後走了幾步，再跑向皮球前面抽起右腳踢向皮球，皮球飛向禁區裡面，古仔本身已經生得高佻，他迎著皮球再躍起了揮一揮頭，皮球就直飛到龍門那邊，會是個入球嗎？
「呀！」場外的觀眾都緊張得站了起來，有些有更忍不住喊了出來。
「砰～」皮球與門楣相碰的聲音得清脆，皮球撞到楣後出了界外。幸運之神竟然幫助了對方逃過了一個大劫。
「頂。」我在角球位置那邊看著這一幕，真不夠幸運。
「唔緊要呀！陸續有黎架！」臭雞拍拍手掌對著我們大喊，隊長不愧為隊長。
想不到攻勢真的陸續有來，簡直是一浪接一浪。在中場的一番爭持後，臭雞把球控在腳下停了下來，想要調整比賽節奏。臭雞在中場與我對傳了幾下，當我再把球傳給他時，臭雞向我戚了一下眼眉，示意要我走位。
我立即起動向前面跑，只見對方的兩個球員在我把球傳出後就同時跑向臭雞那邊，他看見兩個球員朝著他的方向衝過來仍然不慌不忙，他照樣把球傳來我正在走位的方向，皮球由他的腳下傳出，剛巧穿過了對方的胯下，皮球成功落到我的腳下。
我控著皮球向前推進，感覺到後面有對方的守衛步步進逼想要搶走我的球，他在我的左邊貼著我，我唯有用我的左臂稍稍撞開他，騰出一點空位就逼不得已的用腳外側把球傳了給站在禁區頂的嘉明。
嘉明背向對手踩停了皮球，我在傳球予嘉明後仍繼續跑動走位；嘉明見狀，就替我駁腳再把球傳給正在跑進禁區的我。
又再上腳了，我看著面前的守衛，沒有想太多就打算用速度壓過他。
「呀。」
皮球越過了那個守衛，可惜他並沒有放過我，他伸出的腳將我勾跌了，在禁區內勾跌了我。
「哇！」場外的人無一不譁然。
「嗶～」球證吹響了笛子。
「唔撚係掛？又吹我插水？」由於前車之鑑，我心中不禁冒起了這個想法。
我看著球證的臉，他沒有與我四目交投
「It's a penalty . 」心中響起了fifa旁述的聲音。
球證動作十分清楚，他是直指著禁區內那圓點，這是個十二碼。在下半場一浪接一浪的攻勢之下，我博得一個入球的黃金機會了。
「嘉耀，喱球你射呀。」
「 呃 ... 我呀？」當我正在思量這球十二碼會交給隊中誰人操刀時，隊長竟主動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真的有點猶豫。
「喱球十二碼係你博返黎既，點解唔可以交比你射姐？我話你得就得啦。」從臭雞的眼神當中，我看到的是『信任』二字。
「咁好啦 ... 」負上了隊長的信任，胸口忽然有股悶氣。
我拾起了皮球，緩緩的步向禁區內，一呼一吸都十分清晰，整個球場內外的目光都聚集了在我的身上。我在那顆白點上放下了皮球，皮球卻跟我耍花樣滾離了白點，好像整個球場都看到這一幕，我不好意思的把皮球再放好，呼吸聲雖然清晰但卻變得異常的沉重，真的好像從未試過在自己的『家』緊張起來。
我的雙目聚焦在皮球上，向後走了幾步。睄了睄我想要射向的位置，對方的門將踏在白線上跳了幾下，好像蠻輕鬆似的。
「呼。」我知道靜華也替我感到很緊張。
我向著皮球的方向起步，提起了右腳，踢向皮球。
「幹。」當腳腕接觸皮球之時，感覺到腳腕好像沒有鎖緊，心知不妙。
『醜婦終須見家翁，皮球終須射籠門。』
我是想射向籠門的，我是想射中籠門的，我是想射進籠門的。
我本應把球射進的。
皮球在我射出的那一刻後，就奔向了籠門的後面，我把這球射高了，皮球偏離了目標。
「噢～」場外傳來這樣的聲音。當中應該包括支持己隊的球迷的失望及支持對面隊的球迷的喜愉。也包括了靜華的失望。
我掩著了自己的臉，然後輕輕的轉過身，看見隊友身上濕透的衣服，大家也為了這場比賽賣了力，我知道自己的確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為球隊開紀錄的好機會。
「仲有時間，大家比啲精神黎。」隊長在大家也垂頭喪氣之際喊著。
大家頓時驚醒過來，抬起頭跑動著。
射失十二碼後，我拼了命的在球場上奔跑，向著皮球那方跑，向著禁區那邊走，向著空位那邊奔，向著對方的球員逼搶。
『如果一人跑多一步，一定好踢好多既。』
曾經有人這樣對我說過，可是這場學界的首戰卻好像無論跑多幾多步也彌補不到我自己的過錯。
「嗶～」球證終於再次嗚笛，代表著球賽結束了。
我看著隊友的身影，無一不沾上了賣力奔跑後的汗跡，汗流浹背的模樣，大家一定也跑多了很多步。可是仍然打不破缺口，射不破對方的大門。
「哎，岩岩球十二碼做咩唔比嘉明射呀。」阿J自言自語說著。
「比我射都未必射得入既姐 ...」嘉明謙虛的說。
「喂！阿J講咩呀！你唔係想怨隊友呀話？」
「球場上無完美球員，將埋怨變成鼓勵好唔好？」臭雞認真的說。
「呃 ... sorry . 」阿J趕緊說。
「 ...... 」與他們一同走往球場邊，一邊聽著他們的話，只能無語。
「喂 ...全部坐埋黎啦。」
「我唔想講野，你地自己講。」肥佬低聲道。
「今場我地表現係唔夠好，雖然控球權贏哂，但始終把握唔到機會。」
隊長真的有著隊長的風範，主動代全隊人面對肥佬的『拷問』。
「不過 ...肥佬我覺得你係調動上有啲唔恰當。」
「點解係全隊搵唔到入球方法既時候，你唔嘗試下換啲後備入黎？今日濕度又高，要以最佳狀態踢足全場真係有難道。點解唔試下阿怡？上次友誼賽佢都踢得幾好架。」
看著臭雞毫不諱言，戴上了隊長臂章，並不代表你技術是最好的，卻是隊中精神領袖，有面對任何事勇氣，臭雞這個隊長真的做得很不錯。
「嗯。我下次會慎重考慮。」肥佬竟然不要面子，認同臭雞的話。
「肥佬，我仲有野想講。」臭雞道。
肥佬輕輕的對臭雞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說。
「其實我地情況並唔惡劣，餘下兩場既分組賽贏哂都一定有得出線。今場我睇得出大家都好用心踢，雖然唔能夠順利勝出，我都希望各位支持者可以比啲掌聲鼓勵下我地，我地一定會努力。」
「啪啪啪 ... 」我校的支持者均站在旁邊聽著我們的賽後檢討，他們的掌聲實在為我們帶來很大的鼓舞。
「黎啦，雖然贏唔到，都唔可以輸士氣架。」臭雞對著我們說。
大家都似是心有靈犀般一同伸出了手，一同喊出
「甲中 ， USH！」
當中還包括支持者的聲音。
「喂，我走先啦。」
「咁好啦，練波見。」
儘管聽到臭雞對我的維護、大家的鼓勵，我還是對自己的表現很失望，所以提不起勁，只想快點回家休息。
「喂。」很熟悉的聲音。
「做咩呀？」
「驚你唔開心囉。」沒錯，是靜華。
「我唔開心其實都冇乜特別，但我累到你都要失望姐。」我的確因為未能兌現承諾而內疚。
「唔好咁啦。」
「咁你姐係有因為我射失左而失望啦。」
「我真係有失望架，不過 ... 如果你因為咁少挫折就意志消沉既話 ... 我仲失望。」
「 ... 」我發現自己的意志真的很容易動搖，上星期才揚言要奪冠，今天卻因為自己的過錯而退縮。
「不過無論點都好啦，我一定會支持你 ... 地足球隊全部人 ... 特別係你呀 ... 周嘉耀。」
親耳聽到靜華的說話，真的差點忍不住要落淚，真的很感動。每一字一句我都聽得很清楚，全部都打進了我的心崁裡面。
「我記得 ... 我記得妳同我講過 ... 唔想做一樣野可以有九千幾個借口，但如果想做一樣野，只要一個理由就足夠。」
足夠了，真的足夠了。有最好的隊友、教練、同學、我老豆老母，還有面前這個『好朋友』的支持，有以上那麼多理由去讓我堅持，我想與全隊拿下冠軍的這件事，我絕對沒有一個說要放棄的借口。
「我一定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