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巨猿身形比我笨重得多,我估計身手不可能靈敏得到哪裡,便等牠撲到我跟前不足三步,向側邊打滾躲過牠這一撃,撐著地面借力一躍而起,一刀就插進牠後背,正在心裡想著成功了,那頭猿卻是猛地轉過一掌向我抓來。我躲避不及,頓感胸口劇痛,顧不著察看傷口,我趕緊拔刀,摀著傷口逃到一旁;小刀抽出時牠身上只濺了丁點兒的血,看來牠皮粗肉厚,這些小傷於牠而言只能算是被蚊叮了一口,我這傷勢就完全不能相比,不禁心裡狠罵了一聲,感到胸口已痛到帶點麻木感,又在劍拔弩張的時刻,多深的傷口都彷彿顯得微不足道。
 
我遠遠地逃走了六七米開外,回過身來就看到堂哥在另一頭用他的短刀抵地撐起身子,三步併作兩步逕自衝到那巨猿身前,我急得大叫:「停!你咪亂黎!」然後一個火球就擲向巨猿。堂哥果然收住腳步向後翻騰。而巨猿還沒反應過來,火球就直撃中牠的胸口,冒出一陣厚重的濃煙,那巨猿怒吼了一聲,而我樂得幾乎要比個勝利手勢。硬生生壓止住過份激動的心情,我又向後退了幾步觀望,只見那巨猿驀地從煙霧中向我這方向撲過來,我又是一驚:難道這也傷害不到牠麼?
 
還沒來得及躲開,那巨猿身後忽地爆出一團火光,隨即湧出漫天濃煙。巨猿砰一聲倒地,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著。而我看到堂哥就站在牠身後不遠處,手上凝著的火焰比我的還要光亮熾烈,看得我心生羨慕:果然早學就是好。這個念頭只閃現了一瞬間,我更想做的是給那巨猿補上一撃,好徹底把牠消滅。
 
這時我的想法果然是太單純了。
 
堂哥忽地大吼道,制止了我的行動:「呢種方法冇咩用架!我黎拖住佢,你去果度,最入面既石室棺材入面有水晶!」他話說到一半時,那頭巨猿已爬了起身衝著他奔去,而他則是一個側手翻躲開,接著憑地一躍將近兩米高,在半空中狠狠在巨猿背上踹了一腳,借力跳開了兩米外,一手握刀,一手捏著火焰,先是甩出火球,接著向牠下盤揮刀攻去,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流暢無比。他在重傷之下還能做出這麼漂亮的動作,我只驚嘆得動彈不得。他又叫了一聲:「你仲呆係度做咩!」
 




我拔腿就跑,跑出兩步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曉得所謂的「果度」是在哪裡,只好慌張地張望,只見角落有個洞口,不假思索就鑽了進去,撒腿狂奔。跑出了近五十米,我左手邊出現了一間石室,我遲疑了一秒,想起堂哥說的是「最入面既石室」,便繼續向前跑。直跑到氣喘噓噓,我才看到盡頭,果然有間石室。
 
我精神一振,飛也似的衝上前,差點兒煞不了停直撞到棺木上頭。我在棺材前幾步停住,伸手去推棺材蓋,卻沒想到這棺材蓋看上去像是木製,卻沉重得很,我花了極大力氣都推不動,著急地跺地狂罵,連吃奶的力都用盡了,都只是把它推開了一道窄縫,還不夠用來窺視。
 
這時我聽到通道裡有向這來跑來的腳步聲,聽著四腳並用,不像是人類。我心裡一寒,莫不成堂哥已經被……?然後又想到向這邊跑來的定是那頭巨猿,情急之下,不曉得怎麼回事,力氣大生,竟把棺材蓋又推開了一點點,剛好足以把手伸進。我沒時間再拿電筒照進去,伸手就去摸棺材裡頭。我狂亂地摸索著,隱約掃到某樣堅硬銳利的東西,忙攫在手心,把手抽回來,也不仔細看那東西便塞進褲袋裡,抬頭看向洞口,橫刀身前,準備應戰。
 
事實再次證明了我過份單純。
 
因為闖進我視線的並不是那頭巨猿,而是一匹身姿矯健的黑豹,甫看到我就嘶叫著撲將過來。我幾乎要昏厥過去,只能靠本能閃避,在棺材邊跟牠繞著圈子你追我逐,好幾遍就要被撲倒啃食,幸虧我爛船尚有三分釘,閃躲的功夫並不弱,幸而逃生。但老天,巨猿還沒解決,胸口還流著血,又來了一頭豹子?當下我只覺絕望無比,再過幾分鐘我就沒力氣再躲了,看來,這次我的性命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
 




不!我咬了咬牙,嚐到口腔裡蔓染的血腥味。還沒結束,我還得上去救列天欣她們!我依著堂哥剛才的模樣,一手控制火焰,一手握著小刀,就想要重施他的故技。才把火球甩出,就聽到洞口邊響起一把嬌滴滴而熟悉無比的女子嗓音:「你好呀,寇家嫡子,我係咪阻住你打交呀?」
 
這時我無法控制自己一般停住了動作,連那豹子都不動了。一個人從洞口後的陰影中走出來,正是上次遇到那個變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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