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晢的膚色,結實的身體,一頭黑髮,長長的睫毛,和一張小和永遠不會忘記的臉。小和雙眼無神,望著熟睡的梵卓,眼角流下了淚。
「法…伊…?」
畢風一個箭步,走到床前跪下,捉著小和的手,說不出話來,心很痛。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和握著梵卓的面罩,臉色慘白。
「所以我才說不可以阿…」畢風低下頭,飲泣著說:「他們…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梵卓被這一陣騷動驚醒了,望到小和手上拿著的面罩,反射性地捉緊了小和的手。
小和的眼睛十分乾涸,像淚水早已流盡,看得梵卓胸口絞痛,她的手腕被掐得泛白,卻不喊一聲痛,只說:「你到底是誰?」
梵卓知道再也暪不下去,只好坦白說:「我的全名是法伊.D.梵卓。」
眼淚又再缺堤般湧出來,小和的視線被淚水佔據,已看不清眼前這個人,或者其實她從來沒有看清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到底想怎樣?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嗎?你一直都在耍我嗎?所有都是假的嗎?你根本就不愛我嗎?」小和一個勁兒地在哭,並用力拳打在梵卓身上。「為什麼?」


小和的哭聲響徹整個古堡,肝腸寸斷的哀號聽者心酸,梵卓被觸動了,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畢風看著哭得連氣都透不過來的小和,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一切的傷痛。他緊擁著小和,用胸懷包容了小和所有的眼淚,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這顆已然碎裂的心。
小和已經崩潰了,六神無主的她以哀求的語氣對畢風說:「風!帶我走!帶我走呀!」
畢風二話不說,抱起小和就走。
「我愛你!」梵卓作出最後的努力挽留,「不是假的。」
小和默不作聲,用力地抱緊畢風的脖子,不作反應。畢風也好想哭,但他必須先安全送小和回家,所以只凌厲地瞪了梵卓一眼,就留下懊惱的梵卓一人離開了古堡。
 
一路上,小和斷斷續續地哭泣,捉著畢風的手始終沒有放鬆過。
但隨著太陽升起,陽光愈來愈燦爛,小和的動靜也漸漸停止。
畢風初時以為小和哭得累了睡著了,但慢慢發覺手掌貼著的皮膚熱度愈來愈高,甚至是滾燙的程度。他才停下腳步,仔細一看,發現小和全身濕透,汗流浹背,手手腳腳都熱得燙手,臉頰發紅,小和已經昏迷不醒,身體並冒著一縷縷煙。


畢風嚇得整顆心跳離了胸口,然後想起小和那雙啡色的眼睛,心又是一陣痛,不忿的他卻什麼也做不到,只得加快腳步。
小和昏睡了一整天,才終於恢復了意識,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小和睜開雙眼,周圍黑得像墨汁一樣,但她竟然能清晰看見房中的一事一物。她環顧四周,才認得出是自己的房間,因為她從來都不喜歡將窗簾全部關上,但此刻一點光都漏不進來,反而令她感覺安心。
「你醒了。」畢風一直守在床邊,見到小和恢復過來,終於可以安心。「怎麼窗簾全關上了?」小和靜靜地看著畢風走去將窗簾打開,柔和的月光才得以射進房內。小和感覺有什麼在身體內蘊釀著,她的眼睛一直跟隨著畢風離不開,在月光映照下,她雙眼發出異樣的光芒,自己卻渾然未覺。
「中午時太陽很刺眼。」畢風看著小和銳利的目光,深邃的眼神,沒有一絲懼怕,發自心底的微笑著,走去擁抱著小和,「太好了。」
在兩人身體貼緊的瞬間,從畢風身上傳來的溫度令小和全身酥軟,一陣泥草的青澀味道使小和全身舒暢。她深呼吸一口氣後,強而有力地睜開雙眼,以新生兒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這個青梅竹馬的背影,然後深處那裏本能的渴望甦醒了。
小和剎地仰起頭,從喉嚨深處發出像機械一般生鏽的聲音,整條食道像火灸一樣難過,胃部翻騰,全身毛孔擴張。
「渴!」小和忍受不住煎熬,雙手死死抓著畢風的背,「好渴!」
畢風像送上口的羔羊,抱得小和更緊了。他無視著背部的疼痛,溫柔地摸摸小和的頭說:「來吧,沒關係的。」
小和已經被渴意沖昏頭腦,雙目已經變成血紅。她一個轉身將畢風撲倒,壓在他身上,狂妄地撕破了畢風的衣領,指甲在畢風的肩上畫出一條條紅腫的痕跡。


小和渴得感覺喉嚨都要龜裂了,那麼近的距離嗅著人體的味道,就像一個困在沙漠的人,見到食水般瘋狂,不是理智可以壓制的。
「風!」小和在糾結著,僅餘的理性和飢渴的本能展開角力。
「小和,我昨晚第一眼見到你的眼晴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畢風很平靜,很平靜地說,「來吧,沒關係的。」
他伸出手,將小和的頭埋在自己耳邊。小和鮮紅的眼睛滴下了一滴淚,然後理性終於崩潰,她張開乾燥的嘴巴,露出蓄勢待發的獠牙,在畢風頸上留下了兩個血洞。她吸啜著畢風的鮮血,貪婪得像一頭野獸,動作卻稚嫩得像一頭野貓。鮮血瞬間將床單染紅,像渲染著兩人的羈絆,宣示著這段關係不再純潔。
「我愛你。」畢風忍著痛承受著一切,憐惜的將小和抱著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