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一晚既月亮非常之明亮,光到幾乎唔洗開燈都可以睇到屋入面既野。由於今次既事我想靜靜咁解決,所以一早叫咗阿飛離開鋪頭一陣,夜少少至返嚟。
 
  我一個人坐喺工作枱既大班椅到,望住窗外面既月亮,靜靜咁喺到等緊成件事既幕後黑手出嚟。
 
  冇幾耐之後,我間辦工室既門緩緩咁推開,入嚟既係一個你同我都熟悉不過既人,呢個人著住一件吸曬汗既白色恤衫,撘喺胸前既係一條十年如一既黑色長領帶。
 
  「咦,嚟咗啦阿壯。」
 
  冇錯,我叫嚟既呢個人就係我細佬阿壯。
 




  「咩事呀大佬,做咩唔返屋企食飯而係要我嚟鋪頭呢到呀?」
 
  「冇咩特別既,我有樣野執到想比返你啫。」
 
  我拉開工作枱既櫃桶,拎出早前洪爺喺鋪頭入面執到嗰塊應該本來喺嗰部馬沙高達身上既盾牌,放咗喺張工作枱上面。我張工作枱上面一向都唔係話有好多野,而呢個盾牌喺張枱上面顯得零舍突出。
 
  就喺我將呢個盾放喺枱面既時候,我見到阿壯既瞳孔好似有一瞬間放大咗,但係隨之變返做平時一樣,之不過睇落好似係刻意想喺我面前隱藏佢既情緒。
 
  「呢樣野……」
 




  「呢樣野唔係你漏咗冇拎架咩?」
 
  「……」
 
  阿壯聽到我咁講之後成個人顯得好驚訝,然後就用一個好疑惑既表情望住我。
 
  「我冇估錯既話呢個盾應該本來係你拎走咗嗰個馬沙高達既一部分嚟掛?」
 
  「咪…咪住先,二佬你唔係以為我偷咗你嗰部高達吓話?即係咁,你唔記得之前我特登過嚟你到想問你買既時候部高達已經唔見咗啦咩?咁我仲邊到有機會去偷呀?」
 




  「你的確講得啱既,當時部高達確實係已經唔見咗。」
 
  「係囉,咁即係證實咗我冇可能偷到囉。」
 
  「之不過……」
 
  「之不過?」
 
  「之不過如果部高達喺你嚟同我買之前已經冇咗呢?」
 
  「你即係話我偷完部高達之後仲嚟問你買返?會唔會係咁呀?我拎到部高達之後唔好立即去玩?點解我仲要去你到呀?」
 
  「咁都只不過係想做比我睇既一埸戲嚟啫。」
 
  聽到我咁講之後,阿壯既眼神變得有啲晃忽,嗰嘴郁嚟郁去,應該係喺到磨緊牙。睇怕佢應該點都估唔到我會發現到成件事係佢做出嚟。




 
  「咁…咁…咁就算好似二佬你咁講係我偷既,咁我係喺幾時偷呀?」
 
  「我諗大約就係喺你去揾阿飛佢請教一啲結他既野嗰日。」
 
  「但係部高達咁大件,如果我要偷走既話一定好容易比人發現啦,唔好話係二佬你呢啲心思咁細密既人,就連阿飛都會見到啦。你諗下……我返工嗰個公事包又唔係話大個喎,我又點帶得部高達走呀?」
 
  我都記得之前試過用尺去度下嗰部高達有幾大,好似差唔多成30cm咁高,的確係高到有少少離譜。
 
  「但係你嗰日唔係孭背囊架咩?你平時咁多文件都放得落,我諗區區一個高達唔會難到你掛。」
 
  「我嗰日係孭背囊你都記得?!」
 
  「又係你頭先先講完我係一個心思咁細密既人嚟,我記得你嗰日係孭背囊又有咩出奇呀?」
 




  阿壯知道我記得佢嗰日係孭背囊既時候,對眼當堂碌到前所未有咁大,佢呢一副O嘴既樣可以講得上比佢之前所講既每一個爛GAG更加好笑。
 
  「但係我嗰日孭背囊都唔代表到啲咩架!咁可能我真係公司太多文件要睇所以先咁做呢?而且我都同你講咗我係嚟問阿飛一啲結他既野呀嘛,你唔係唔信我呀?」
 
  「我記得阿飛我同講過佢嗰日係約咗思思去買結他既參考書,你同思思喺同一間律師樓到做野,應該好容易就知佢放咗工之後約咗阿飛啦,咁你仲點會去問阿飛野呀?」
 
  「咁係…呀…呀……咁會唔會係比賣嗰箱玩具既人拎返走咩?」
 
  阿壯佢連講野都開始變得口窒窒,仲試圖諗其他藉口去為自己做解釋。
 
  「我都咁諗過,但係我問過之前賣呢箱玩具比我地既徐生,佢話過嗰家人放呢箱玩具既時候一啲猶豫都冇,點睇都冇可能會能買返。而且箱玩具係由徐生賣比我,嗰家人又點知徐生賣咗比邊間夜冷鋪呢?」
 
  「OK,咁當係我偷啦,但係而家又返番去頭先既問題到:『點解我偷完之後仲要喺你面前做一埸戲先』?我唔好快啲返屋企玩?」
 
  「咁係為咗消除你自己既嫌疑。」




 
  「……」
 
  「你知道我呢間鋪一向都唔係話好多客人,如果既野唔見咗既話話好容易就可以鎖定到邊幾個人最大機會整唔見。如果喺部高達唔見咗之後你仲嚟我到想買佢既話,咁樣就可以令人覺得部高達唔見咗係唔關你事,然後洗脫自己既嫌疑。」
 
  「但係你唔比係子仁偷架咩?我記得之前嚟嗰時見到子仁問你拎玩具喎。」
 
  「子仁又點會偷先得架?」
 
  「咁既解釋都得?!你即係偏幫佢架啫。」
 
  「當然唔係啦,子仁嗰日嚟拎玩具係因為佢要做一個有關舊香港既設計,試問一部高達有咩可能展示到香港既一面呀?」
 
  「咁都比你講得通……咁既然你話得係我偷既,咁你知唔知部高達而家去咗邊呀?」
 




  講到呢到,我諗阿壯已經冇曬退路,只不過係喺到垂死掙扎。不過其實我對阿壯係唔係小偷根本一啲都唔在乎,我想知既係到底呢一部高達對阿壯嚟講到底包含住啲乜野意義。
 
  「阿壯呀,時候都唔早啦,不如我地返咗屋企食飯先啦。」
 
  「呀……嗯……」
 
  阿壯聽到我突然轉個話題既時候顯得有啲驚訝,睇嚟佢以為我會繼續講曬成件事出嚟。
 
  其實我之所以唔繼續講落去係因為我覺得咁做只會令到我地既關係變得好緊張,與其一下講曬出嚟,倒不如我地宜家返咗屋企先,起碼我地返屋企既途中都叫有啲時間比我地冷靜一下,等到我地食完飯之後個人冷靜返再講過會比較好。
 
  阿壯佢坐住我部車返屋企,但係喺車程入面佢同我一句說話都冇講過,只係一路望住佢自己部手機。
 
  食完飯之後,我拉阿壯返去佢屋企間房到繼續講返頭先既話題。
 
  「阿壯你都係拎部高達出嚟啦。」
 
  我用伸手指向阿壯間房入面擺放玩具既地方。
 
  「二佬你發現咗啦……」
 
  「以你既性格又點會真係為咗份工而去執房先得架,嗰部高達咁大,你梗係要執過啲位去擺先唔會比人發現啦。」
 
  「唉,真係乜都瞞唔過二佬你……」
 
  阿壯一路嘆氣,一路喺佢間房擺玩具既位置到拎返出嗰個我一直都好在意既高達出嚟。
 
  阿壯拎住部高達之後就一直對住佢喺到傻笑,同頭先喺「執到寶」到嗰一副嚴肅既表情可以話係好強烈既對比。
 
  「二佬呀,你仲記唔記得呢部高達呀?」
 
  「呢部咪就係徐生比我地嗰部囉。」
 
  「你真係唔記得呀?」
 
  「記得啲咩呀?」
 
  「唉,我都估到二佬你唔會記得架啦。」
 
  阿壯佢笑笑口咁望住我,好似想笑我連呢部高達既事都唔記得。不過到底你想我記得啲乜野呢?
 
  「呢部高達咪我細細個玩嗰一部囉。」
 
  「細個玩過?」
 
  「係呀,呢部高達就係二佬你見我考試成績好,好辛苦儲零用錢買嚟送比我架……雖然你儲唔夠錢去買個正版唯有買住呢個山寨版比我先,但係我嗰時已經當佢係寶架啦。」
 
  我從阿壯既手上拎過呢部高達嚟睇,望下望下又覺得好似幾熟口面,原來細個既時候阿壯玩過既,唔怪得呢部高達會令到我咁在意啦。
 
  就喺我拎住部高達喺到回想緊過去既時候,目光又好自然咁望咗落去部高達腳板上既一個馬字到。
 
  「呢個『馬』字……」
 
  「我開頭見到呢高達既時候都有少少懷疑係唔係我地嗰部架,之不過一望到呢個『馬』字同旁邊黑色一達之後就好肯定係我地架啦。」
 
  「點解你可以咁肯定既?乜個『馬』字旁邊唔係寫住個『沙』字咩?」
 
  「哈哈哈…你唔記得我地細個嗰時阿爸佢一直都唔比我玩具架咩?自從你送咗呢部高達比我之後我好開心咁所以寫咗自已個名落去,點知有一日比阿爸佢發現咗我有呢件玩具,仲係咁問我幾時冇問過佢偷偷地買咗玩具嚟玩。之後二佬你就等阿爸唔為意偷偷地擦咗我個壯字,仲話呢部高達其實係一個同學借比我地玩,佢先冇dum到喳。宜家諗返起阿爸發火個樣都覺得驚呀……」
 
  我細心咁望多次部高達對腳,雖然另一隻腳到的確係黑色矇咗一達,之不過仲可以隱約咁睇到嗰到本來係寫住個「壯」字。
 
  「呀,我記得啦,嗰日我地一齊比阿爸罰冇晚飯食,而阿壯你仲喊足一晚添。」
 
  聽到我咁講之後,阿壯塊面立即紅咗起嚟。
 
  「二佬你唔好第一時間就諗起我啲瘀野得唔得呀……」
 
  「哈哈哈……」
 
  「你笑啲乜野呀……哈哈哈……」
 
  我同阿壯其實都好一段時間冇咁樣坐埋一齊傾計,估唔到今次就係因為呢一部高達令到我地可以坐埋一齊。
 
  我地一句說話都冇再講,只係一齊望住對方然後喺到傻笑,笑咗都一段時間之後我地先至冷靜返落嚟。
 
  「唉,二佬呀,我都知自己今次唔啱架啦,我都係還返部高達比你啦。你講得都啱既,我宜家作為一個律師真係唔係好適合擁有呢個山寨高達既……」
 
  雖然我地頭先仲喺到笑緊,不過阿壯佢講呢句說話將頭先呢一股和諧既氣氛驅散得一乾二淨。
 
  我嘆咗一口氣,由本來坐緊既姿勢改為企咗起身,對眼好堅定咁望住阿壯咁對佢微笑。
 
  「既然呢部高達我都話係第二個同學借比你玩既,咁你還返比我都冇用架啦,你玩完好還返比嗰個同學啦。」
 
  講完呢句說話之後,我慢慢踏出阿壯既房門,冇再講一句說話。
 
  「二佬……多…多謝你呀……」
 
  阿壯佢講呢句說話既時候我聽得到佢既聲線有啲震顫,冇估錯既話佢應該係喺到喊緊。不過我冇轉個頭去確認一下我有冇估錯,而係選擇繼續行出阿壯既房返番去自己屋企。
 
  就喺我離開既時候,我覺得自己終於鬆咗一口氣,覺得自己心入面終於放低咗呢部高達既事。今次唔係我強迫自己去忘記呢件事,而係我覺得呢件事已經告一段落,冇再纏擾住我。
< 國產馬沙專用高達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