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盈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怒火一起,一巴打在王灝然面龐上。

「妳為什麼打我?」

「為什麼?」楊思盈憤怒地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性格,從沒有什麼計劃,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過去,你還可以向現實世界抵賴,說世界給你什麼什麼的束縛!但是現在世界就是你和我的了,我們可以動用所有資源去做任何事情,但是你還是老樣子,終日吃喝玩樂,真是不撚之所謂!」

「妳說粗口!妳老母!」王灝然欲還擊,但是楊思盈一手就捉住了他高舉的手腕,他的臂力顯然不及楊思盈。

楊思盈一手甩開了他,他如一頭小狗般狼狽地摔在乾燥的機場跑道上,膝蓋被摔得破血。





她頭也不回,似乎不屑再多看他一眼就離開。王灝然沉醉於享樂生活的五個月裏,她每天抽出兩小時在健身中心鍛鍊,現在她的體格甚至比王灝然強壯多倍。

「妳老母!妳……!」王灝然憤怒地站起狂嘶,忽然從懷裏取出一把曲尺手槍,瞄準楊思盈的後心,那是他從機場警衛室裏得來的武器。

楊思盈顯然不知道她正處於他的槍口下,仍不住往前行。

王灝然右手食指扣在曲尺手槍扳機上,沒有開槍。

「她子宮裏有我的孩子……」





就算沒有這個動人的理由,他也不能殺死她,他的手槍裏,子彈還沒有上腔。王灝然決定,一會兒會到警衛室裏取子彈。

機場跑道上有很多狗在追逐,天空上有很多飛鳥盤旋。事實上,在「最高存在」應許了他的願望後,世界上的動物數量正急劇上昇。
 

秘密地潛進警衛室取子彈後,返回居處之時,王灝然發現他的電腦和各種遊戲裝置都被暴力砸爛,他數個月努力打機得來的遊戲紀錄,當然也隨著硬體的破壞而煙消雲散。他飼養的三頭褶耳貓,亦悉數被楊思盈所擊斃,成為三團血肉模糊的稠濃東西黏在地上。

然而,不問而知,這都是楊思盈幹的。因為從某時候開始,世界就變得非常簡單。

王灝然咬著下唇,他想哭。但是他不想像一個女生般哭。他回想過去,這種侮辱的感覺不是他與生俱來便要習慣的事情嗎?他便是為著遠離這種感覺才在窗前許那個願的。在這時候他才知道,侮辱和忽視,全因為世界還有其他人存在。有多一個人存在,就有多一個價值觀存在。





上帝是什麼意思?上帝就是唯一一個的價值觀。在變化中的時間洪流裏,這個價值觀永恆不滅……

王灝然決定殺死楊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