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另一個地方,我所不知的另一個地方,不曾出現於我眼前之地。
 
  四周都是黑色的,只有極微弱的少許燭光,但足以讓我看清楚眼前的一事一物。
 
  少女被囚禁於此,是什麼原因令她身陷囹圄呢?我好像知道,但又記不起來。由於光線過於微弱,我看不到少女頭髮的顏色,只知道她長有一頭長髮。她頭上戴有一個頭盔,一身都穿上了盔甲,盔甲上帶有鎖鏈,每一條鎖鏈另一端都連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一看便知道少女無法從這裡逃走。
 
  少女是坐著的,坐在一張大理石王椅上,雙手被鎖鏈吊了起來,頭是低著的。少女喪失了自由,失去了一切,只可以坐在這裡,等待著世界的終焉。少女是睡著了嗎?誰知道呢,反正她是生是死,是睡是醒都沒所謂了,她不能動,說話也是毫無意義,也許少女的一生已經毫無意義了。
 
  間中,房間的大門會被打開,接下來公式的對白便會出現。
 




  「你是誰?」少女問。
 
  「我是來救你的人。」開門的人站在無限的光線之前說。年中總有不少勇者聽聞山上某座城堡囚禁著一個美女,勇者往往都想英雄救命,把「公主」從「惡龍」的手上救出來。
 
  「救我意味著要和神作對,即使如此,你還要來救我嗎?」
 
  這句說話嚇退了不少勇者。所謂的「惡龍」居然是神,大家都害怕著神,畢竟神是這個世界的擁有者,世上一切都是屬於神,神可以呼風喚雨,就連騎士王也是神所選中的人,是神的代理者。大家都怕著神,自然無心再去拯救自己的「公主」了。
 
  就這樣,每一次開門帶來的希望之光,都一一被神所粉碎了。希望其實是絕望的催化劑,希望愈大,失望愈大,終有一天,少女會崩潰的。
 




  黑暗……

  失去自由……
 
  孤獨一人……
 
  少女快要習慣了……可是少女可不想習慣,她還想作為一個生命,可以活下去,但是她快要到臨界點了,把生命的本能拋開,沉在名為絕望的深淵之中。
 
  門又被推開了。
 




  「你是誰?」公式對白又出現了。
 
  這次的勇者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走了過來。
 
  少女不禁抬起頭,審視著眼前的人,但是眼睛卻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只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個人就是來拯救我的「勇者」嗎?少女不禁想道,但是她卻打消了這個念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現在來救我,意味著要和神作對。」
 
  「勇者」的回答是「鏗」的一聲。
 
  鎖鏈被斬斷了,少女重獲自由了。
 
  少女跌倒,坐在地上,呆了一呆。
 
  「勇者」伸了手。




 
  「你不怕嗎?」
 
  「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畏懼了。」「勇者」回答說。  ----------------------------------------------------------------

  ……
 
  我張開眼睛,又看到了那久違的境象。
 
  「你醒來了嗎?」
 
  眼前的是一個粉紅色長髮的少女,坐在的床上。她在笑,令我有點害怕。
 
  「啊……布倫。」
 




  「早哦!」
 
  「早。我們……不要剛才在森林嗎?」
 
  「……剛才?你還好意思說!一天前你的確是在森林,你睡了足足一天呢!要我把你們兩個抬回來可浪費了我不少氣力,好好答謝我吧!」
 
  「啊……謝了,列奧尼達他沒事吧?」
 
  「嗯……很快就回復體力了,你才有事吧,居然睡了那麼久!」
 
  「……抱歉」我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看到一把劍。
 
  「這把劍是?」我問。
 
  「你的劍斷了,剛好在格里風巢穴之中找到的,還有把前天所得變賣了好幾十個金幣!」布倫笑說。




 
  我站了起來,望著那把劍。
 
  「那把劍可是你的!」
 
  「……謝了。」
 
  「你謝什麼?反正是你殺死牠的!」換來的是布倫的笑聲。
 
  劍。格里風之劍,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總比菜市場買來的劍好得多了。劍有著格里風的魔力,我感受得到格里風的意志,牠在咆哮,沒錯,我得到了一把好劍。
 
  「要試一下劍嗎?」
 
  「不……今天便休息一下好了。」
 




  「休息?你想多了吧!沒時間了。對了,維多利亞前天下了令,要我們追查一個叫卡斯托耳的人,他前天被維多利亞殺了,緣著這個線索應該可以把那組秘密警察一舉殲滅!」
 
  「……哦。」
 
  「怎麼了?」
 
  「不,沒什麼。」
 
  「記得你前天就怪怪的……」
 
  「嗯,不過現在我沒事了。」
 
  「是嗎?沒事就最好了。」
 
  嗯……我已經沒事了……我差點忘了我本來的目的呢。為了妹妹,我可以做出各樣的事情,克服一切障礙。
 
  如果要殺死維多利亞呢?
 
  這個念頭在我腦內突然一閃而過。
 
  「亞瑟醒來了嗎?」列奧尼達在房間外問。
 
  「啊……我醒來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門打開了,列奧尼達走了進來,看似身上沒有半點傷痕。
 
  「前天行動失敗了。」
 
  「嗯……」
 
  「德古拉大人已經忍不住了,本想出兵消滅城外的騎士,但是又畏懼士兵出城後,那班潛入來的卧底會乘機推翻這個政權,畢竟我們始終無法掌握到究竟有多少卧底潛了進來。德古拉大人已經下令了,要我們今個星期之內殺光他們。」
 
  「我想問早前德古拉大人在拷問那女子的時候,得到了什麼情報嗎?」布倫問。
 
  「她什麼都沒有說。」
 
  「是嗎?」布倫嘆了一口氣,實際上是倒抽一口涼氣。
 
  「限期還有六天。」
 
  「過了限期會怎樣?」
 
  「大概會被處死吧。」
 
  ……處死……我又想起了那女子受的刺穿之刑,活生生刺在巨刺之上,活生生地把血流光……
 
  想那麼多都是無謂,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必需在六天之內殺死另外四組人!
 
  「但是我們怎知道他們的數量?我們要殺死多少人?」布倫問。
 
  「這要靠我們自己查出來。」
 
  「那根本是強人所難!」
 
  「沒辦法,反正我的命本來是屬於德古拉大人的。你們先逃吧!我們告訴大人說你們戰死的。」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不會就這樣便逃走呢!不過你沒想過要反抗德古拉嗎?」
 
  「我也說過,我的命是德古拉大人,沒有了他,我一早便死去了!」
 
  「嘖……愚忠!」
 
  「那又如何?」
 
  布倫用魔法凝聚了風,把列奧尼達趕出房外,再把門關上。
 
  「我把這間房隔音了,我們要怎樣做?要六天之內殺光他們嗎?」
 
  「我覺得這是必要的。」
 
  「但是我們基本上毫無線索……」
 
  「你剛才說過卡斯托耳嗎?試試問一下列奧尼達……」
 
  「但是我不會覺得他會答我們,反過來會引起他懷疑……」
 
  「我猜所有祕密警察都在王宮之內……」
 
  「那麼你想怎樣?」
 
  我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