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九日  格林威治時間0602    不列顛列島上空三萬五千尺  不列顛尼亞號
 
「這裡是本壘,要求批准進入領空。」不列顛尼亞號艦橋上,亨利森拿著話筒說道。
「這裡是霸主,降落已經批准,請下降到一萬尺…等待進一步指示。」英國指揮中心傳來了回答。
「準備下降,氣壓倉一號準備打開…」托馬克慢慢移動方向陀,這時候,艦橋的屏幕轉移成艦首監視器的影像。
在黑夜之中,穿透模糊的雲層,英倫三島盡入眼簾。不列顛尼亞號爬升的高度,幾乎把英吉利海峽兩岸的所有城市都概括在視野範圍内。可是在防止俄國轟炸機來襲的燈火管制下,都是一個的樣子:冷漠,平淡而且令人厭倦的黑暗。
「氣壓減少…居住區氣壓達平衡。」
「關閉二號,四號引擎…」托馬克一邊說,一邊推動了整流閥。在先進的電腦系統控制下,不列顛尼亞號的二號和四號引擎正式關機。
動力減少了一半的不列顛尼亞號,利用其推動力的慣性,在下降的同時滑翔進場。對於不列顛尼亞號這類型的龐然大物來説,在不使用制導噴嘴節省燃料的情況下,物理學上來說,這樣的降落方式會比使用副翼方便。
缺點是滑翔距離較長,而且一旦不列顛尼亞號遇上攻擊,將會難以作出迴避。




 
「這裡是霸主,捕獲貴艦的信號,你們將進入英國防空系統的保護下。」
「感謝霸主。目的地天氣如何…」亨利森問道。
「了解,本壘,目的地天氣棒極了,沒有雲層聚集,吹偏西風,風速每小時二百公里…」來自貝爾法斯特基地的航空管制員回答。
「每小時二百公里,跟皮托管量度的差不多…開始進行偏航修正。」對於戰鬥機來説,每小時二百公里的風速對於降落來説,影響不大。可是對於不列顛尼亞號這樣的龐然大物,透過滑翔動力降落的時候,任何風速的改變足以使戰艦的降落位置相差三至五公里。
畢竟不列顛尼亞號是三萬尺的高度就開始滑翔降落。
 
「哼…這樣的天氣,除了方便我們以外,還方便上俄國的轟炸機。」亨利森喃喃地説道,從監視器畫面的右上方,英國本土的上空,不斷閃動著火光。
電光火石的背後,代表著激烈的不列顛空戰,和二戰時候一樣,英國皇家空軍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對抗入侵的轟炸機。
只是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將是能夠配備巡航導彈的俄國隱身轟炸機。




從俄國佔領斯堪的那維亞開始,從挪威,冰島機場起飛的轟炸機,每天飛進英國領空投下100枚炸彈,讓蘇格蘭第一大城市格拉斯哥、英格蘭主要城市利物浦、曼徹斯特和南安普敦頃刻間變成一片瓦礫,數以萬計的民眾喪生。各地火車站和英國皇家空軍基地每天都遭到轟炸,成千上萬驚恐的民眾逃出大城市,隨處可見搶掠等犯罪景象。
雖然在聯盟風暴進行的時候,大量轟炸機被調到加拿大,魁北克,或者美國東部的前綫基地,可是在三藩市一戰以後,當俄國把重心放回歐洲的時候,更多的轟炸機,包括來自塞爾維亞南斯拉夫聯邦,保加利亞,羅馬尼亞甚至紅色巴西等俄國盟邦的轟炸機,恢復並且加強對這個歐洲最後的自由堡壘的轟炸力度。
從佔領的波蘭,挪威,丹麥機場起飛的俄國轟炸機,幾乎覆蓋了整個英吉利海峽,隨著托馬克緩緩地移動屏幕,在法國城市,比利時,荷蘭城市的上空,也上映著激烈的空戰。
「下降到一萬尺,降落程序由電腦接管。」托馬克回答。
「這裡是防空組,全面戒備。」
「即將進入激光導引進場程序。全艦,進入紅色三號警戒。」戰管莎拉向全艦作出廣播,現在這個高度,將是任何敵意戰機能夠輕易攻擊不列顛尼亞的高度。
爲了和指揮中心取得聯係,不列顛尼亞號將難以展開光學迷彩。
「雷達發現目標,方位,0-1-3,高度八千,高速接近。」尼爾緊張地報告。
「IFF(敵我識別系統)顯示是英國仿製品式(BAE Replica) 戰鬥機。」這款英國BAE自主研發的五代戰鬥機慢慢從雲層爬升,繞著一個絢麗的曲綫,和另一台戰鬥機會合,來到了不列顛尼亞號後方進行警戒飛行。
而不列顛尼亞號這時候穿越雲層,看到了愛爾蘭島的輪廓。




 
在簡報室裏面,整齊排列的座椅,被JSOF的隊員和其他負責JSOF後勤任務的成員,包括穆的維修隊伍和陳海棠的空中救助隊伍坐滿。
這時候,緊緊地綁著安全帶的JSOF黑鷹隊員仍然擺脫不了夢魔的來襲。隨著不列顛尼亞號轟轟,轟轟地隨著氣流震蕩,他們的腦海裏,像幻燈片一樣上映著十個小時以前的記憶。
 
六月八日    時間不詳      大阪絕對防衛圈後方四公里
 
「這裡是黑鷹,呼叫本壘,無綫電檢查。」多明戈利用游騎兵上搭載的無綫電,呼叫不列顛尼亞號。
「這裡是本壘,無綫電頻道正常。」來自尼爾的聲音傳到了黑鷹隊員的耳機裏面。
「本壘,這裡是黑鷹,全部安全降落,抵達OP(觀察點),周圍清空,完畢。」JSOF的隊員,現在透過日本美軍基地的補給,幾乎全部都能夠擁有自己的機甲,這包括了機甲被擊毀的艾利斯和格力戈利奧。
透過觀察點,靜岡地區的地形幾乎都暴露在多明戈的監視器攝影機裏面,傳送到美國遠東司令部和阿特蘭大的美國總統臨時辦公室。
在幾天以前,被痛宰的日美聯軍,在靜岡地區的平原上,留下大批焚燒的M1艾布蘭坦克殘骸。
遭到擊毀的武裝直升機,步兵戰車,機甲被俄軍的先鋒部隊清理出來,暫時放到路旁的建築物殘骸旁邊。
俄國的T-80U坦克,在雪崩式開路下,沿著美國靜岡防綫的缺口,繼續往日本國的首都京都推進。
在舊式T-80後面的是俄國阿瑪塔坦克,作爲新型地面作戰平臺的阿瑪塔作爲取代T-90坦克的替代品進入俄國裝甲部隊。
這款放棄了俄國圓盤式炮塔外形,改爲採用類似西方豹式坦克的阿瑪塔,在北海道到秋田的雪原上,展示了比美國M1A3坦克更優秀的戰力。




在西歐波蘭到德國的原野上,阿瑪塔所向披靡,對於德國和歐盟的軍隊來説,阿瑪塔就如當年莫斯科城外的T-34,歐洲並沒有能夠與之對抗的坦克出現。
 
坦克集群從監視器鏡頭上看來,就如同鋼鐵洪流一樣,從東京市區,朝著關東地區一路挺進到大阪市郊的坦克,引擎不斷發出轟轟的怒吼。
沉重的阿瑪塔坦克車身,通過焚毀的木屋和漫佈彈痕的道路時,令整個山頭都是一陣陣的震蕩。
棲居在樹木之中的鳥兒紛紛吃驚的飛走,留下了清澈的溪流和盛開的花林,在JSOF的觀察點附近。
對於艾利斯來説,她認爲這人間美景實在太過漂亮,實在不忍摧毀。
 
「這裡是本壘,將會轉接到鬍子。」尼爾很快地轉換到另一個無綫電頻道:「二號頻道,檢查。」
「這裡是鬍子,這裡是鬍子…檢查。」來自關島安德森空軍基地393轟炸機分隊的堪薩斯精神號,聯絡上JSOF黑鷹分隊。
「黑鷹,檢查。」多明戈開始增加監視器的倍率,對於目標地點進行進一步監察。
「黑鷹,標記目標。三分鐘後,鬍子進入空域。」
「這裡是黑鷹,目標已經完全標記。」莫伊奇慢慢移動空中偵察機的鏡頭,這款小型的螺旋槳推動偵察機,蜂鳥,將紅外綫信標對準了俄軍領頭的T-80坦克。
那是在八公里外的實時影像。
「確認標記目標…這裡是鬍子,要求批准進行苦果行動。」B-2轟炸機上面的武器官,透過無綫電呼叫主導這次行動的三軍統帥,安德希爾總統。
「慢著,這裡是黑鷹。」邁克突然打斷了對話。




「這裡是小鷹…請說。」安德希爾總統不耐煩地說。
 
「發現目標範圍内出現平民目標…正在傳送影像。」邁克的機甲,向多明戈作出手勢,瞬間,原本是多明戈的監視器影像,轉變為邁克的監視器。
在阿特蘭大的總統辦公室,安德希爾總統和閣員清楚看到了,俄國軍車隊旁邊,是一大批拿著包袱的難民,正沿著北面的俄國控制區反方向前進。
「這裡是黑鷹王冠,要求取消苦果行動,請求指示。」格力戈利奧繼續移動瞄準鏡,發現在邁克的鏡頭外,是更多的難民隊伍。連綿接近一公里,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艱難地越過殘骸,建築物廢墟前進。
「苦果行動必須繼續進行。」美國遠東司令部的指揮,肯定地說道。
「執行苦果行動將危害超過一千名平民的安全,要求取消行動。」邁克心裏知道,這一批沿道路前進的平民,無窮無盡,絕對超過一千人,反而接近上萬。
「我們必須執行苦果行動,要不大阪外面的防綫將會完全崩潰!」日本遠東司令堅持。
「我們不能夠承受再次的戰敗,或者在日本的敦刻爾克。」GIA局長,埃文強調。
「去你的,你自然不關心這批難民的安全。」格力戈利奧心想。
「這批難民通過,到達危險區以外需要多少的時間?」安德希爾總統詢問。
「我們沒有看到難民隊伍的盡頭,無法估計,長官。」邁克無奈地回答。
「間諜衛星在綫嗎?」安德希爾總統繼續問道。
「我們不能夠浪費時間長官,穿過這個山口的俄軍將會直接到達我軍防綫的後防,那絕對是災難!」日本遠東司令緊張地說。
「恐怕在聯盟風暴以後,我們在東北亞已經沒有任何一台能夠運作的衛星。」埃文冷冷地回答:「就如上將所說,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如果我們失去了日本,恐怕我們的聯盟將會崩潰,南韓,中華民國等國家將會各自尋求孤立的和平。」




 
「好吧…這裡是小鷹…」安德希爾總統的聲音傳到了千里以外的JSOF衆人的耳機裏面。
「可惡…」海德非常清楚,他們將眼瞪瞪看著上萬名尋求遠離戰火,獲得短暫安寧的平民,灰飛煙滅。
「小鷹批准苦果行動。」安德希爾總統的命令,令JSOF的衆人絕望。
「這裡是鬍子,執行苦果行動。獲取目標,殲滅三號,發射。」B-2轟炸機的武器官,冷靜地按下了炮鈕。
搭載戰術核彈頭的戰斧巡航導彈,從轟炸機的機肚,呼嘯而出。
當武器倉内的重擔卸去以後,恢復輕盈的幽靈轟炸機,立刻繞出一個絢麗的拐彎,迅速遠離目標範圍。
 
半分鐘以後,換上了濾光監視器鏡頭的JSOF隊員,只看到眩目的強光,接著,就是猛烈的衝擊波和暴風,衝破狹窄的山口,湧到山谷的每一處。
高溫很快地點燃了整個山谷的樹木,就如紙張一樣脆弱的樹葉,在十級的暴風當中,被粗暴地從枝幹上轟走,暴力地在空中猛烈燃燒。
匍匐在地面的JSOF機甲的駕駛艙内,衆人看著各種指標不斷猛烈地跳動,各項電子儀器陸續在強烈的震蕩下失靈。
縱使佩戴上隔音耳機,爆炸一刻的震蕩,仍然使海德失去聽力。
可是他們清楚,JSOF已經遠離了致命的區域,而身處在傷害最輕微的安全區裏面。
所謂的安全區,仍然是熊熊燃燒的煉獄景象。原本生氣勃勃的樹林,清澈的小溪,在爆炸和放射綫中,成爲火爐的核心,一切物質迸發燃燒。除了游騎兵那多重防護的合金裝甲。
在多明戈的監視器裏面,閃動著輻射綫的影像,清楚地顯示,遠處的坦克集群,已經消失在火海裏面。




而所有影像的調子,只是單調的紅色,橙色,和黃色。那是煉獄的顔色。
「本壘,呼叫黑鷹,重復,本壘呼叫黑鷹。」
「這裡是黑鷹,確認目標已經完全摧毀。電磁脈衝已經把大部分的通信儀器破壞,現在的頻道是唯一能用的,完畢。」
這時候,阿特蘭大辦公室裏面,歡呼聲響徹。
對於邁克和其他的隊員來説,他們完全找不到值得高興,興奮的理由。
「黑鷹,前往撤離點三號…辛苦你們了。」多明戈發現,説話的聲音,換成了亨利森的低沉男聲。
 
六月九日  0615   不列顛尼亞號-貝爾法斯特基地  
 
一台接一台的雷神無人機,按照著電腦系統的指示,整齊有序地從跑道滑向了機庫。英國皇家空軍的舊式美製AM-2,迅速為雷神無人機填補彈藥,把一枚又一枚的集束炸彈,精確導引炸彈裝到雷神無人機機肚下面。
EF-2000颱風戰鬥機,則在雷神降落的同時,利用短場起降的優勢,用有限的跑道迅速爬升飛向北海,迎擊從挪威,冰島前來騷擾蘇格蘭北岸的俄國戰鬥機,攻擊機。
 
英國的鬥牛犬式泰坦,則手持著L-85A1的泰坦型號,分散部處在跑道四周進行警戒。部分搭載四聯裝防空導彈的鬥牛犬,則站在指揮塔,油庫四周的高臺進行戒備,提防俄國巡航導彈的低空突破。
身穿著外骨骼裝甲的英國士兵,佩戴著紅色的貝雷帽,整齊地操過進行戒備的鬥牛犬。而在英兵後面,則是英國購買自美國的分鐘人重型泰坦,利用腿部履帶緩慢前進。
 
鬥牛犬是英國自行研發,相等於美國游騎兵的泰坦。在胸部和腹部的設計上,由於技術交換的成果,鬥牛犬顯示出不少游騎兵和美製泰坦的特徵。
然而在四肢和泰坦的裝甲配置上面,鬥牛犬卻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比起游騎兵沉重的裝甲,鬥牛犬選擇了靈活性和機動性。正如歐洲泰坦嬌小玲瓏的設計特色,鬥牛犬的頭部,更是以中世紀鬥士的頭盔作爲設計藍本,在白兵戰時更加重視監視器的防衛。
 
鬥牛犬在高度上比游騎兵矮,由於重量的減少,在推重比上面較爲優秀。
故此在山岳戰,歐洲地區較少高樓的市街戰當中,鬥牛犬有明顯的優勢。澳洲,紐西蘭,新加坡都採用了鬥牛犬作爲陸軍制式裝備。
JSOF曾經都打算運用鬥牛犬的特種作戰S型號取代游騎兵E型,然而在美國的壓力下不了了之。
 
降落了的不列顛尼亞號,成員忙碌地從英國皇家空軍的基地,把補給品搬運到戰艦上面,與此同時,大批堆積在戰艦上面的廢物,一箱一箱送到了基地的跑道上面。
當中包括了具放射性的廢物,包括JSOF在靜岡苦果行動裏面的防核生化衣物。全套保護衣物的人員,小心翼翼地設置安全區域,然後陸續地運到特別安全處理的車輛上面。
皇家基地派出的消防車輛,圍繞著不列顛尼亞號的四周,向著四個核噴射引擎,噴射著混合化學噴劑的海水,這可以令上千度的戰艦引擎得以降溫。
 
在巨大的HEMTT重型運輸車的運載下,屬於英國S.A.S.特種空勤隊的鬥牛犬被運上了不列顛尼亞號的斜度版。
在英軍和不列顛尼亞號技術人員的監督下,透過機械臂固定的鬥牛犬緩慢地從HEMTT卡車上移走,被緩慢地安放在JSOF的泰坦旁邊。
隨同S.A.S.的英國泰坦維修保養人員立即上前對抵達的鬥牛犬進行保養:被套上防水牛皮套的頭部監視器被拆開,内部的精密電子,紅外探測儀器開始進行檢查。
拆開運輸,和美國游騎兵通用的氫燃料電池組開始進行充電,機庫立即進行禁止燃點煙蒂,禁止燒焊的廣播,避免易燃的氫氣發生猛烈爆炸。
 
與此同時    不列顛尼亞號   戰情室
 
「這個分隊的S.A.S.將會跟隨著我們進行任務。簡單地介紹一下吧。」格力戈利奧對著進入戰情室的英兵說道。
身穿英國棕色數碼迷彩,頭戴紅色貝雷帽的英兵筆直地立正著,然而眼珠卻在JSOF的隊員上面遊動著。
一來是因爲他們是第一次看到這支自從阿爾法一號以來就持續進行任務的多國部隊,二來是因爲他們壓根兒沒有想到,這支部隊居然還有像艾利斯這樣迷人,金髮碧眼的女性隊員,和邁克這種書呆子膜樣的技術員。
「我是布魯斯,21團,C分隊隊長,旁邊的是我的隊員。」布魯斯長著一頭烏黑的頭髮,高額骨,鷹鈎鼻,活脫脫的一名凱爾特青年。
 
「哈哈,相信你的隊員應該會對五月很有興趣吧。」看出了S.A.S.隊員企圖的格力戈利奧調皮地說道,原本嚴肅的氣氛瞬即演變成哄笑。
「小妞,有興趣跟我出去飲一杯嗎?」布魯斯對艾利斯提出了邀請,然而艾利斯眼珠滾了一圈,卻是不置可否:「你整個小隊都要和我飲一杯,我怕我迎接不暇呢。」
 
在S.A.S.和JSOF的隊員之間互相寒暄一輪以後,不列顛尼亞號的簡報室裏面,只剩下格力戈利奧和其餘的黑鷹分隊成員。
「我明白你們在想什麽,可是…擔任特種部隊,應該習慣出現這種的情況。」格力戈利奧開門見山地說。
他非常了解,在日本目睹難民被核爆吞沒的景象仍然在隊員的潛意識之間,留下嚴重的罪惡感和慚愧。
「這…實在…」邁克,就如其他的隊員一樣,繼續低頭不語。
「我們無法阻止昨天的事情,可是,我們可以繼續阻止將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格力戈利奧,坐在衆人的中間,循循説道。
「這不是第一次了…」多明戈說的,明顯是朝鮮基地的那一次。
「這就是戰爭,」莫伊奇冷冷地說:「戰爭中我們沒有選擇。」
「可是我們可以選擇如何去面對…」格力戈利奧繼續説道:「你們都太疲累了,剛剛,我和亨利森艦長談過,他同意給予我們一天的假期。」
格力戈利奧的策略成功,這時候,衆人臉上才出現難得的笑容。
「這是開什麽他媽的玩笑。」多明戈笑著說,心裏感覺仍然不可思議:「原來機甲任務連的成員,也可以有休假嗎?」
「哈哈,不要這麽說,你們在太平島和香港不是放過假了嗎?」格力戈利奧笑著説道。
「太平島那次算什麽休假?」邁克調笑著。
「香港的休假…可惡,那是假期裏面的特殊射擊訓練嗎?」艾利斯也加入。
「哈哈,我可不希望在貝爾法斯特,再一次跳樓。」海德的話逗得衆人一陣哄笑。
 
「哈哈,海德,不要這麽高興…享有休假的不包括你。」格力戈利奧的話,嚇得海德說不出話來:「甚…什麽玩笑?」
「我們艦上的VIP希望到外面走走,亨利森上將繼續指定你跟隨著她。不要讓她看到任何不應該看到的機密,或者踫到任何不應該認識的人物。」格力戈利奧簡介了他的任務。
「哦~~~~」
「哈,小子,你是最幸福的呢。接著這樣一個休差。」衆人紛紛拿著海德開玩笑,除了艾利斯扁著嘴巴:「哼,你可不要大意,她可是俄國特種部隊的成員呢。不要整天看著人家的臉蛋標致,就放鬆了警戒。」
「那…爲什麽整天要我做她的跟班。」海德滿臉通紅,眼角不時注意著艾利斯的反應。
「有投訴嗎?那就交由我去陪她好了。」多明戈插嘴說道,同時展示著自己身上發達的肌肉:「保證讓這大小姐滿意。」
笑聲填滿了簡報室狹小的空間。
「沒辦法,那小妞最信任的是你。」格力戈利奧裝著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記著,盡量帶她離開這個基地吧…到城市裏面走一趟。這裡有太多的東西不適合她留下來四周亂跑。」
「嘻嘻…保重身體呀,海德,不要讓身體累壞。」邁克狡猾地笑道。
「這…這是什麽意思?」海德被氣得氣急敗壞。
「哦,你知道的…」多明戈拿下頭上的貝雷帽,在胯下猥瑣地做起動作來。
「哼…他才不會。」艾利斯憤怒地在多明戈身上亂打亂拍,多明戈連連被打,只得求饒:「怎麽了…你也生氣了?或者…連你也?」
「哼,我才不在乎他呢。」艾利斯答不上話來,雙手交曡坐在一旁。衆人又是一陣哄笑。
 
「好了好了…別忘記這座城市,是愛爾蘭分離主義活動活躍的地方。」格力戈利奧繼續說:「在戰爭爆發以後,真愛爾蘭共和軍的恐怖分子,曾經在英國中央政府大樓發動汽車炸彈襲擊,然後格林公園地鐵站也遭遇爆炸,8名平民當場斃命。就在昨天,在愛丁堡機場和倫敦維多利亞火車站,愛爾蘭極端民族主義背景的組織再次發起恐怖襲擊,超過百人在爆炸中喪生。毫無疑問,這一定有上海合作組織的影子在後面,自從戰爭爆發以來,連曾經因爲和談而靜默下來的ETA和IRA也開始重新活躍,分化我們在歐洲的防守。」
「這裡不是每一個路口也有英軍把守嗎?」邁克問道。
「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吧。戰爭缺乏物資的時候,也不時出現搶掠和暴動的情況,英國政府還特地把這裡的重要資產完全轉移了。事實上,我們對於這個城市的愛爾蘭區的了解還不如莫斯科。」格力戈利奧認真地說。
「放心,我才不會讓自己白白死在休假的時間内。」多明戈懶洋洋地伸懶腰。
「今天2200以前…我們還要繼續幫忙搬運物資,明天清晨我們才可以離艦,晚上繼續實施燈火管制,自己注意,好了,散會。」格力戈利奧完結了任務簡介。衆人紛紛興奮地離開會議室,過去的死亡威脅,悲傷,恐懼全部抛諸腦後,就連莫伊奇這冷漠的射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隊長,在團結隊伍上有一手。
 
「慢著…隊長。」海德在走廊,叫住了格力戈利奧。
「怎麽了,不知道到那裏消遣嗎?我有八分之一的愛爾蘭血統,要我教你說愛爾蘭話嗎?」格力戈利奧笑著,抓著海德的肩膀。
「不…派遣我們休假,是因爲我們已經完全失去古拉格的綫索了嗎?我們在日本發動了核子襲擊,無論是古拉格,或者是克魯格涅或者任何俄國的高層,都不會就此罷休的。」海德正色道。
「很可惜,在福島以後,我們的綫索就斷了。」格力戈利奧無奈地搖頭:「沒有人知道古拉格在哪裏,將會做什麽…對我們來説,這假期實在是不好過。」
「也許…希望在這假期裏面,他會暫時放下屠刀吧。」海德無奈地回答,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實際上,格力戈利奧心裏面非常知道,自己剛才在説謊,對於古拉格的所在,他非常清楚。
他抓起智能電話的話筒,緩緩地撥號,說:「老地方見吧。」
 
六月十日    當地時間1000   貝爾法斯特港口
 
不列顛尼亞號灰色的鋼鐵艦身,隱沒在機場附近臨時搭建的鋼板後面。爲了防止敵軍的衛星發現,不列顛尼亞號船塢(實際上是機庫吧)的頂部,也被厚厚的帆布覆蓋。
邁克和拉尼,從鋼板之間的空隙當中步出船塢,就如其他享受著假期的成員一樣,漫步在貝爾法斯特的海風之中,並且享受著明媚的陽光。
「這是你第一次牽女孩的手嗎?」拉尼羞羞地說。
「是的…感覺怪怪的,在海軍基地裏面…」邁克喃喃地説道,在貝爾法斯特基地裏面的英國士兵,紛紛向他們這一對情侶,投射著奇異的目光。
「那你不要抓我抓的那麽緊。」拉尼話音未落,邁克立刻鬆開了手。
「你的手汗真多…你平時上戰場也是這樣的嗎?」拉尼投訴。邁克頓時語塞。
 
「或者是…怎麽了,你怕讓你的好兄弟看到我們在一塊?」拉尼撥一撥長長的黑髮,向邁克問道。
「厄…我怕你對他還有點意思吧。」邁克想了一會,終於把話説出口。
「怎麽會?他是個笨小子…就是只懂開槍開槍那樣的,你比他聰明多了,最起碼我們擁有共同的話題。」拉尼笑著說,然後依到邁克的肩膀上。
「恐怕…你是爲了把海德讓給那俄羅斯女郎…」邁克喃喃道。
「廢話,你認爲自己是替代品嗎?」邁克被拉尼狠狠地捏了一把。
「他們倆也是挺相配的…只是各自為不同的陣營服務。」拉尼繼續説道,這時候,他們兩人來到了另一所的船塢。
 
「這就是不列顛尼亞號的姊妹艦嗎?」邁克繞過船塢外面重重的保安,透過狹窄的空隙得以一窺内部的模樣。
「恩…我昨晚幾乎花了所有的睡眠時間,在上面的反應爐工作。這戰艦的反應爐重設可不是容易的…」拉尼摸一摸額頭的汗水,自豪地看著,在自己的努力下得以運行的空中戰艦。
「伊利利亞…看來特種指揮部選擇使用羅馬行省的名字替戰艦命名。」邁克笑著説道,從伊利利亞號上出來的官兵,都禮貌地向兩人敬禮。
「就是老土了一些。」拉尼扁著嘴巴說。
「這裡面是英國的S.A.S.分隊,那是從真正的精英。」邁克興奮地看著,屬於英國JSOF分隊的成員,正在整理自己的武器。
「我們很快就會和我們會合,執行任務。那是擁有三十台機甲的大編隊。」邁克說著手舞足蹈。
「哼,不知道你們男孩子,爲什麽在假期的時候還想著打仗。」拉尼無趣地回答。
 
同一時間    貝爾法斯特碼頭
 
「哎,自己一個人哦?」多明戈拍拍艾利斯的肩膀,可是卻迎來了狠狠的一記,直接敲在多明戈的下巴。
「怎麽了?我一個人又怎樣?」艾利斯無視著多明戈,繼續自個兒,在碼頭的長廊上,看著河口警戒的驅逐艦剪影,發悶兒。
「嘻嘻,不要這樣了…你生氣了?」多明戈鬼馬地把頭伸到艾利斯的前面,裝個鬼臉兒。
「你看我的樣子像生氣了嗎?」艾利斯裝著要向多明戈狠狠地幗上去,可是嘴角卻掩飾不了微笑。
 
「哎…我們在外面那麽久,才勉強回到了英國的土地,你說對不對。」多明戈挨在艾利斯搭著的圍欄上,耍帥一樣地說。
「哼,你把妞兒的技巧還得提升一點。」艾利斯雖然臉上木無表情,可是心裏卻忍不住發笑。
「哼哼…別忘記我在當兵之前,曾經被邀請當男模呢。」多明戈得意洋洋地說。
「省點吧你,伊利利亞號上的JSOF裏面,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你好。」艾利斯冷冷地回答。
「哈,什麽伊利利亞號,我只知道那裏的妞兒一級棒。」多明戈接著,低聲在艾利斯的耳邊說:「小心沒有人看上你哦。哼哼,剛才說陪你喝酒的那些隊員,到哪去了?」
「你少擔心…」艾利斯托著腮,仿佛想著些什麽。
「嘻嘻…我只知道伊利利亞號上的S.A.S.,都在談論那俄羅斯小妞。」多明戈低聲説道。
 
艾利斯聽到後,滿臉漲紅: 「什麽俄羅斯小妞,他們談論她還不是因爲她的爸爸。」
「不不不,別怪我坦白…她臉蛋長得可愛…」
「哪裏可愛了!那是滿臉稚氣,如果不是她父親的關係,她能不能進FSB還是問題呢。」艾利斯打斷他的話。
「好好好,金色的長髮,修長的美腿…還有嬌爹的聲音,確實令不少艦上的男人整天瞪著她看,」多明戈狡詐地說:「難怪海德整天被她迷住…」
「你們這些男人還不是喜歡那種小女孩類型的嬌聲爹氣…變態。」艾利斯裝著毫不在意。
「其實,你也不是沒有市場的。」多明戈漂亮地繞一圈,拿出罐裝啤酒,一邊喝,一邊說。
「去死吧,我的感情生活不用你管。」艾利斯聼後,其實心情一暢。
「你知道的…那女孩在哪一方面比不上你。」多明戈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摸著艾利斯的秀髮。
「你再亂碰,你就死定了。」艾利斯其實心中得意揚揚。
「哈哈,那女孩的身材自然不夠你棒。」多明戈狡詐地,一邊說,一邊把手摸到了艾利斯的腰間。
「哼,你們這些雄性動物,整天都想著那些東西…你就不覺得討厭的嗎?」艾利斯的怒氣其實已經消減,只是裝著生氣的樣子。
「哈哈,你們這些雌性動物,還不是整天想著自己追求不到的對象發呆,你說對嗎?」艾利斯聼後,滿臉漲紅,柳眉橫竪:「你滾開!」
「說中了!哈哈!」多明戈得手後,滿臉得意。
「你知道的,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有很多的東西發生…尤其是貝爾法斯特這裡的旅館開得比較多…」多明戈看著艾利斯生氣的樣子,非常陶醉。
「海德他是在執行任務…你可不要這樣想他。」艾利斯狠狠地朝多明戈心口擊出一錘。
「嘻嘻,你真的這樣想才好。」多明戈嘻嘻笑著,向艾利斯遞上一罐啤酒:「如果沒有人約會你的話,跟我去海邊走一趟吧。」
 
三分鐘後   貝爾法斯特基地出入口
 
「你要帶我去哪裏?」瑪娜坦問道。
「帶你在貝爾法斯特到處走走…你應該厭倦了充滿男人汗臭味的船艙的了,」海德駕駛著民用的電動車,通過了基地出入口的檢查站。
英國的衛兵透過自動掃描系統,掃描到沒有武器和機密文件在車廂以後,就簡單地將他們放行。
「哼,還不是怕我看到你們那些所謂機密。」瑪娜坦在後坐叉起雙手。民用車使用了單面反射玻璃,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除了海德的司機座。
「厄…你可以這樣說吧…在我們再次起飛之前,到處走走對你來説也是好的。」海德試圖勸服瑪娜坦。
「哼,小家子的美國人。你認爲我會一輩子呆在你們的戰艦上嗎?很快我就會到中立國和我的父親會合。」瑪娜坦不屑地說。
「這是給予我的命令,事實上爲了陪你我已經失去了整個的假期。」海德無奈地說,同時在街道上迴避著瓦礫和殘骸。
瑪娜坦眼尾瞪了一瞪倒後鏡,低聲地自言自語:「你才不會介意呢。」
明顯地,北愛爾蘭的首府,貝爾法斯特也曾經被俄國轟炸機光顧。
因此,街道上,只看到清一色的英國軍人,相反,行人比較少,平民較多聚集在市内的地方,大概是因爲怕遇到再次的空襲。
「哼…我們要刺探你們的情報還用派我來嗎?」瑪娜坦繼續說:「況且,你放假了還有什麽可以做?」
「最起碼可以在這城市裏面走一趟。」海德笑著回答。
「別給我說中,你還不是在艦上到處泡妞,你們隊伍裏面那個很兇的英國女人,被你迷得昏昏糊糊的。」瑪娜坦得意洋洋地說,看著海德漲紅了的臉。
 
「離開了基地,請說英文。不要俄文。」海德操縱電動車,拐過了路口的英國裝甲車,在貝爾法斯特的道路上,更多的是焚燒的車輛,到處擺放的雜物,垃圾。
「哈哈,給我說中了吧…」瑪娜坦從倒後鏡看到海德怕羞的表情。
「啊,對了…」瑪娜坦突然靈機一觸。
「怎麽了?」海德害怕這靈巧的少女,又有什麽的鬼主意。
「你說…我和拉尼,誰比較漂亮?黑頭髮和金頭髮,喜歡誰? 」瑪娜坦笑著問道。
「怎麽突然問這些問題呢?」海德頓時喉頭一塞,吞吞口水。
「說呀…你們艦上的那些男人,不是整天在對艦上的美女評頭品足嗎?」瑪娜坦突然挨到海德的椅背上,雙手按摩著海德的肩膀。
「我是特種部隊,對這些事情才不管呢。」海德試圖轉開話題:「你想到愛爾蘭區去走走嗎?那裏的酒吧聽説很不錯呢…」
「哼,你肯定是喜歡她了對不對?人家可是個高學歷的物理學家呢...」瑪娜坦漲紅了臉。
「好了好了,你比較漂亮了,滿意了嗎?」海德心裏想道:「這大小姐真難應付,」
 
「是你的真心話就最好…因爲…」瑪娜坦把頭伸到海德的耳邊。
「不要向我的耳朵吹氣好不好…很癢呢。」海德看著迷宮一樣的導航系統,又感覺到這少女的微溫從他的氣息傳到臉上,自然心煩意亂。
「前晚,我看到了你的好兄弟邁克…來到了拉尼的房間。」瑪娜坦故弄玄虛。
「不要想歪了,邁克是替拉尼編寫執行者的電腦程式的,自然經常拜訪她。」海德突然心知不妙,他剛才居然漏口向這位俄國FSB特工透露了這麽機密的情報。
「哈哈,你吃醋了。」瑪娜坦笑道。
「不明白你想說些什麽…前面就是愛爾蘭區了…」海德在車窗擧一聚通行證,電動車就不用經過巡查,駛進了愛爾蘭區。
在街道上的酒吧,無論是愛爾蘭人,或者是來這裡造訪的英美官兵,都把這裡閙得鬧哄哄的。
醉酒的官兵到處鬧事,憲兵在街道上亂跑追逐,果然就是酒吧區的景象。
「我看到了他們親吻。你知道的,是嘴貼嘴的哪種。」
海德聼後,頓時說不出話來。心裏想到,也許是自己在瑪娜坦來到艦上以後,太過忽視這個活躍在反應爐設施的女科學家,令她移情別戀了。
「不,我還沒有正式和她走在一起,她自然擁有選擇的自由。」海德心裏想道,看著海德眼珠亂轉,心神意亂的樣子,瑪娜坦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要這麽傷心吧…在你的身邊,其實有很多的女孩正在等著你。」瑪娜坦繞個圈子,對海德說。
「我哪裏傷心了。」海德心裏知道,瑪娜坦是要他注意一下她自己。毫無疑問,他心裏知道瑪娜坦已經愛上了自己。
 
車廂内維持了寂靜好一段時間,當海德無奈地駕駛電動車穿梭於酒吧區的時候,瑪娜坦突然説道:「對了,你怎麽給我穿這樣的衣服出來。」
海德看看倒後鏡裏面的瑪娜坦,戴著毛茸茸的帽子蓋著金色的秀髮,身上穿著厚厚的白色毛衣,就跟酒吧區内時尚的富家女孩沒什麽分別。
「那不是挺漂亮的嗎?」海德說道。心裏讚嘆這換上新裝的少女是何等的吸引,最起碼,在酒吧區肯定有人會替她付款。
「太過資產階級了…」瑪娜坦扁起嘴巴:「我爸爸也不會讓我穿得這麽漂亮。」她摸著衣服上用的上等毛皮,喃喃地説道。
「亨利森上將肯定你會在外匯商店裏面買到的。」
「哼,外匯商店…這麽腐敗的地方我們才不會去。」瑪娜坦不屑地看著鏡子裏面的海德。
「西方國家的女孩子,在這個天氣下都是這樣穿的,對於你來説,現在你的身份就是艦長的女兒。」海德不倦地說。心裏卻沒有這女孩子的辦法。
「艦長的女兒約會英俊的水手嗎?」瑪娜坦罕有的讚賞海德的外貌。海德卻滿臉通紅,故意裝著聼不到她的話。
「好好見識一下真正的西方國家,是什麽的樣子。」海德把車子拐到了愛爾蘭區的橫街窄巷。
「西方國家就是街上都是塗鴉…人們縱火騷動,對嗎?」瑪娜坦形容著街上部分醉酒鬧事的青年,正在放火焚燒街上的垃圾桶,打碎商店的窗戶。在戰爭時期物資短缺的英國,到處都是這樣的景象,等待著趕到的憲兵警察鳴槍驅趕。
「這些不是塗鴉,而是藝術知道嗎?」海德指著圍牆上的塗鴉,無奈地說。
「北愛爾蘭獨立的標語,你們視爲藝術嗎?」瑪娜坦反駁。
「這是言論自由。」海德心想,終於到了水手酒吧。酒吧的廣告招牌在街道上異常醒目,聚集的英軍,美軍士兵在酒吧的門外載歌載舞。
「你們的言論自由,是向我們扔石頭嗎?」突然,海德看到迎面而來的磚塊,敲碎了電動車的車廂。
從街口沖出的大批愛爾蘭青年,憤怒地朝著酒吧區的英軍扔石塊,玻璃樽,椅子,垃圾桶這類型的雜物。
憤怒的英軍,紛紛放下自己的酒樽,或者乾脆就朝他們投出玻璃樽,兩派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無奈地,在混亂的場面中,海德和瑪娜坦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水手酒吧。
 
在水手酒吧的附近,是另一所的愛爾蘭酒吧,波希敦酒吧。對比起軍人聚集的盛大場面,這酒吧主要是附近執勤的英國警察,或者區内的愛爾蘭人口光顧。
早前被炸彈擊中的大廈瓦礫,仍然堆在酒吧的前面,可是酒吧的顧客卻沒有理會,就站在或者坐在瓦礫的上面,享受著酒精的樂趣。
「波希敦酒吧就是這裡嗎?」莫伊奇問到。格力戈利奧,駕駛著電動車,避開焚燒的車輛和瓦礫,慢慢越過停泊路上的JLTV,慢慢駛向波希敦酒吧的門口。
「你最好保證他會出現。」莫伊奇冷冷地說。
「我肯定他會出現,」格力戈利奧信誓旦旦地說。
「另外,忘記跟你說,我查出了那人的身份,世界上能夠操作狙擊槍擊中一公里以外目標的人不是很多…」格力戈利奧繼續說。
「你故意來到了這窄巷才對我說這番話嗎?」莫伊奇問道。
「可以這樣說…我利用職務的方便進入了GIA的資料庫,他的名字是祖法域…塞爾維亞雇傭兵…」格力戈利奧試圖轉入酒吧門口的時候,卻被前面停泊的車輛塞住。
車龍就這樣在酒吧前面形成,可這也給予了格力戈利奧和莫伊奇説話的空間。
「恩,就是他。我還認爲你是從那小妞身上套到的,」莫伊奇盯著格力戈利奧的電子紙上面的圖片,非常確定那就是在福島向他射擊的那人。
「他幾乎參與了所有巴爾幹半島的戰爭,還有大半個地球上的非法勾當,GIA很早就盯上了他,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古拉格的手下。」格力戈利奧喃喃地說。
「我們有他在參軍以前的資料嗎?」莫伊奇緊張地問道,畢竟,他感興趣的並不是祖法域。
「年份?」格力戈利奧詢問資料。
「1992-1999年之間,巴爾幹最混亂的時間。」莫伊奇肯定地說。
「沒有資料。」格力戈利奧向莫伊奇展示電子紙上的數據。
「可惡…」莫伊奇心裏想到,這時候,在酒吧上面聚集的人群當中,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正瞪著自己而來。
那時穿大衣,頭戴著皮帽的魁梧男子,他很快就在人群當中消失。
「怎麽呢?有人跟蹤我們?是GIA的特工嗎?」格力戈利奧問道。
「不…不…大概是我的錯覺。」可是莫伊奇腦袋裏,卻肯定不是錯覺,在他的生存時間當中,他的腦海不斷浮現的面孔,突然出現在眼前…太不可思議了吧。
「那就好了…」突然,控制著交通的英軍,狠狠地敲打電動車的車廂。
「嗨,美國佬不習慣坐右面駕車嗎?後面的車都給你塞住了。」憤怒的英軍怒吼。在格力戈利奧和莫伊奇連連道歉的情況下,兩人把車輛停泊好,然後,在吸引衆人的目光下,進入這所愛爾蘭酒吧。
「預留了座位了…」格力戈利奧還沒有說完,酒吧的店東已經說:「在樓上,他等你好久了…」
「好吧,我留在這裡…」莫伊奇向格力戈利奧打了個眼色,從櫃檯要了一杯大杯的啤酒,蹲坐在店内最不起眼的角落,卻監察著整個酒吧的入口進來的顧客。
任何行爲可疑的GIA特工,都將逃不過這精英狙擊手的眼睛。
 
「這裡是麻雀…目標已經進入了鳥籠。」那名全身黑衣的魁梧男人,走到了波希敦酒吧對面的街道上,躲藏在人來人往的身影當中,看著格力戈利奧步上樓梯。
「這…應該不是他吧…不,他已經死了。」黑衣男人,看著人影後面的那雙銳利眼睛,心裏想道。
 
同一時間     水手酒吧     
 
「嘿…我在就知道你是故意來這裡的,對吧。」瑪娜坦突然打斷了海德的醉意,他立刻往瑪娜坦視線所在一看。
「果然…不是好事情。」海德心裏暗嘆。這時候瑪娜坦故意地依偎到海德身上,然後朝著拉尼和邁克打招呼。
拉尼和邁克,神色依偎著進入酒吧,在悠和的音樂襯托下,拉尼,邁克,海德,和瑪娜坦的視線瞬間交曡起來。
接著是令人尷尬的一分鐘。
 
「怎麽你們也來了?過來這邊坐吧。」瑪娜坦打斷了這尷尬的寂靜。同時,在海德不留意的情況下,卷住了海德強壯的臂彎。
在酒精的作用下,臉色潮紅的瑪娜坦依靠在海德的肩膀上說:「過來這邊坐吧。」
「這…」邁克無可奈何,拖著拉尼的手來到海德旁邊的座位,尷尬地坐下。
「想不到你們已經…」海德迷迷糊糊地看著邁克,說。
「我也想不到你們這麽快已經在一起了。」拉尼看著瑪娜坦幸福地倚靠在海德身上,無奈地説道。
「不要這樣吧…」海德害羞地,想要撥開瑪娜坦。
「讓我抱著你吧,好嗎?就像上一次那樣。」瑪娜坦水汪汪的眼睛,看進海德的眼裏,這迷人的蔚藍色眼睛,就如貝加爾湖一樣的平靜無暇,對於海德來説,已經被完全地攝住了。
邁克和拉尼只好無奈地互相對望,微笑…無可否認地,在一眾軍裝顧客當中,海德和瑪娜坦的一對,吸引著全場的目光。
兩人仿佛交融在一起的樣子,阻止了其他有心人士的搭訕,也使到旁邊的一對,擁有難得安靜,享受兩人的歡樂時光。
 
同一時間     波希敦酒吧上層貴賓室
 
貴賓室裏面,雖然陳設簡單,可是木造的家具和酒柜裏面放著的大批名貴紅酒,為這個裝設不算堂皇的貴賓室,增添了一份簡約而不失貴氣的味道。
在這貴賓室裏面,只有格力戈利奧和約克,萊恩。
「上一次我們到這裡喝酒…是幾年的事情?是2012年年尾,我們到貝爾法斯特訓練當地特警的時候嗎?」約克,萊恩打開了臺上放著的香檳,往格力戈利奧的酒杯倒酒。
「開門見山吧…你還有獨自作戰到何時…」格力戈利奧瞪著這名被稱爲古拉格的男人的眼睛,對他來説,現在在酒擡對面的,就是害死自己隊友的叛徒。
「有些戰鬥,還是自己來承擔比較好,就如一些責任一樣…」古拉格把嘴唇放到玻璃酒杯的邊緣,享受著這法國香檳的香純味道。
「快點給我解釋清楚…你在福島跟我說的話。」格力戈利奧失去了耐性。
 
「你知道的…我不能告訴你。我在執行任務。」古拉格一邊說,一邊往自己的酒杯添第二杯的酒。
「那麽,你爲什麽答應我,來到這裡!」格力戈利奧憤怒地吼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你的父親...你知道的,」古拉格冷靜地放下酒杯,正色道:「可是,我沒有說我不能暗示給你知道。」
「好了…那我就直接問你。」格力戈利奧說。
「我不一定回答。」古拉格把玻璃酒杯的香檳一飲而盡。
「是我父親派你到俄國做内應嗎?」格力戈利奧直接問。
「如果是的話,你不會知道。」古拉格模糊地回答。
「該死…你一定不會是背叛我們的…你一定是因爲有什麽的任務在身。」格力戈利奧狠狠地拍打木擡。
對他來説,他仍然不能夠接受,幾天之前,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要為南韓死亡的三萬五千名海軍陸戰隊士兵負責。
「你知道我的爲人…我不會無緣無故開槍射擊目標,我這樣做一定是有目的。」古拉格瞬間已經把香檳喝了一半,相反,格力戈利奧仍然沒有碰過臺上的酒杯。
 
「恩…格力戈利奧,想一想阿富汗那次的任務。」古拉格說。
「該死,不要再給我說那些廢話…什麽垃圾民主…什麽垃圾理想,那只是恐怖分子的藉口,廢話!告訴我,你不是恐怖分子!」格力戈利奧憤怒得快要崩潰。
他特地約見了頭號通緝的敵人,不是爲了把他繩之於法,而是要試圖證明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古拉格並不是約克萊恩…
「那是在開放無綫電頻道裏面說的話….現在是我們兩人的對話,我已經檢查過這裡沒有任何的偷聽器…所以你好好聼我下面的話,然後回去想想。」古拉格正色道。
「想一想阿富汗那次的任務…你說得對,那是無可避免的,可是,如果再次讓你遇上類似的事情,可是你卻知道自己,身為一名服從命令的士兵是可以避免生靈塗炭的,你會如何選擇!」古拉格滔滔不絕地說。
「給我閉嘴…所以你就在南韓,在三藩市…然後世界上不知道哪個該死的地方,放個該死的炸彈,那是什麽該死的地獄理論!」格力戈利奧憤怒地說。
「不不不…聼我說,在那次的行動以後,你卻知道你會再次被派遣到相似的任務,而你是能夠阻止,你會怎樣做,告訴我,告訴我!!」古拉格抓起格力戈利奧的衣領。
「我不知道…」格力戈利奧無奈地說:「可是我們的軍人…」
「錯了,我們是棋子,我們是任人擺佈的棋子…」古拉格接著說:「可是,我很快會成爲棋手,過去的棋手將會成爲我的棋盤上的旗子,隨便丟棄,棄不足惜。」
「我不明白。」格力戈利奧連連搖頭。
「用心去想一想…我們是棋子…而事實上這個局面很快會改變,兩天,只需要兩天。」古拉格激動地說。
「棋手是美國政府?」格力戈利奧問道。
「不…美國政府不過是安德希爾和他背後財團的棋子,就如俄羅斯政府以至上海合作組織一樣,它們都是棋子。」古拉格說。
「根據你的自覺去射擊,你就可以擊中目標,不要忘記。」古拉格很切地說。
「克魯格涅是棋手…」格力戈利奧喃喃地說。
「想想…我們對於阿拉法一號的襲擊足以令世界相信他們相信的陣營進入了戰爭,可是什麽的事件足以使他們明白,這場戰爭不是----」
 
「轟隆!轟隆!」突然,從街道上傳來猛烈的爆炸,上層貴賓房的玻璃窗碎裂。
「這是北愛共和軍的襲擊嗎?」街道上的人爭相問道,而格力戈利奧從窗口看出去,自己的電動車和後面停泊的JLTV已經完全被炸成碎片,被炸傷的英軍無力地躺臥在路上,四周的居民和酒吧的士兵正向援助。
「GIA的人物在這裡…我要走了…這是我的戰爭,而我將要為他的結束付出責任。這是我的任務…暫時,還不是你們的任務。」古拉格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就消失在貴賓房的煙霧當中。
「離開這裡…別讓你和我扯上關係。」古拉格提醒下,格力戈利奧把餐擡上的酒杯推到地上。
這時候,一名平民打扮的特工沖到了貴賓房。
「沒有目標,否定,重復否定。」特工用耳機説道,而陸續來到貴賓房的其他特工不斷搜索房間,卻沒有發現。
「是愛爾蘭共和軍的炸彈襲擊嗎?」格力戈利奧向他問道。
「厄…不知道,有人說炸彈客在這裡…」特工模糊以對。頭戴著紅外綫夜視裝置的特工陸續湧入,瘋狂地搜索卻毫無發現。
 
同一時間     水手酒吧   
 
邁克,拉尼,海德和瑪娜坦陸續隨著爆炸聲來到了街道上。遭到襲擊的英國裝甲車被炸成廢鐵,燃燒的燃油四散在道路上面。
四肢截斷的士兵,在道路上等待著救援,附近的咖啡廳,啤酒舘紛紛拿出了毛巾,清水給予在場的醫務人員進行初步的包紮。
在爆炸過後,油料燃燒造成的煙霧籠罩著四周的人群。人群顯然驚魂未定,滿面土灰的行人坐在行人路上和瓦礫中間。不少酒吧女嚇得花容失色,跪地痛哭。
透過爆炸的煙霧,他們看到了波希敦酒吧下來的格力戈利奧和莫伊奇。
「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嗎?」邁克問道。
「可能是北愛爾蘭共和軍,最近他們在這裡的活動非常猖獗。」格力戈利奧心裏自然知道這還是GIA的把戲。
「非常肯定的是…我們的休假可能要告一段落了。」格力戈利奧繼續説道:「這裡應該有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成員傷亡,艦長不會再批准任何的休假了。」
「也許是針對不列顛尼亞號的襲擊,我們不能肯定,不過我們大概要立刻離港。」海德分析道。
「對,不列顛尼亞號不可以附上任何的風險。」格力戈利奧認同。這時候,衆人的手錶上尋標器,突然響起了蜂鳴聲。
「果然現在就要我們回艦…」邁克心想。
「不…是我們有任務了…」格力戈利奧說。在瑪娜坦一臉茫然下,JSOF的成員,紛紛躍上了海德的電動車。
「要回去了?」瑪娜坦仍然帶著些微的醉意。
「我早就告訴你珍惜這一天的假期。」海德笑道。
 
時間不詳    德國巴伐利亞森林地區    德國-俄國部隊前綫
 
「能夠避開嗎?」瓦西里耶维奇,俄國的科學家不斷回頭顧望。
「聼著,我們正在盡最大的努力。」雌鹿直升機的機員提高聲綫,這時候,機炮的砲彈不斷隆隆,隆隆地敲擊著雌鹿的機身。
「我們冒煙了…」操作機門機炮的機員大喊,這時候,跨越巴伐利亞的森林,是俄國的雪崩式正在推倒森林的衫木,追擊著雌鹿直升機。
連續發射的雌鹿機炮並未能阻止多台雪崩型的推進。
「不不不,他轉回來了,轉回來了!」雌鹿直升機的副駕駛高呼,駕駛員連忙急拐直升機,在突然的轉彎下,一側機門上的機炮手被直接抛出。
「轟轟轟轟…」俄國蘇-25攻擊機的機炮,在掠過雌鹿直升機的同時,擊中了雌鹿直升機。
中彈冒煙的雌鹿直升機不斷原地急劇盤旋,可是卻不能阻止沉重的機身下降,終於機頭撞上了高聳的衫木,和機尾攔腰折斷。
在巴伐利亞的森綠色植披上,轟然生起一個巨大的火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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