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我的眼神很淡漠。
「去洗把臉吧。」他這樣說。
我抹著淚。
我走到洗手間,站在洗手盤前,用水抹臉。
男人抱著我的腰。
他靠近我說:「對不起。」
「沒什麼。」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
當時我只是想好好地哭一場。
男人只是說:「因為妳不快樂。」


我無語了。
男人撫著我的臉,輕輕吻了我。
男人要我面對著鏡子。
男人拉下了我的內褲,伸手到我的體內,很快的就覺得濕潤了,男人把露水沾上花穴的外圍。
「先前的經驗告訴我,妳的身體很敏感。」他抽出手指說。
然後他身體的一部分進入了我的身體。
「嗯!」我急不住輕叫了一聲。
然後他開始刻意地緩慢地進出了起來,仿似是害怕弄痛我似的,還是他以為他這樣做,我就不會覺得痛苦?
「天娜,有妳在,我就不會覺得孤獨了。」男人這樣說。
我看著鏡子中的他和自己。


那種模樣,就像兩人彼此扭曲地折磨。
然後,男人說我的眼睛很美,是淺藍色的。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留意過自己的眼睛。
「謝謝你。」其實我不覺得我的眼睛有什麼特別。
事後,他抱著我。「妳覺得好點了嗎?」
「人害怕孤獨,所以不想一個人。」我只是說:「你想得到另一個人的擁抱,消退自己的孤獨感,對吧?」
他拒絕回答我的提問,而且冷著一張臉,迴避我的眼神。
「你不斷找尋新的女伴,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孤獨,是嗎?」我問。
「最近只有妳啊。」他說。他是以為我吃醋了嗎?我對他的事根本不痛不癢。
這時我看著鏡子中的他,問他。


「你有沒有想過,鏡子裡面的自己,其實不是真正的你自己?」我問。「在鏡子裡意識到的自己,和日常生活所意識到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我們本來就無法知道完整的自己。」
我又說:「你眼中的我,我所看到的自己,和我在鏡中看到的自己都不一樣啊。」
「天娜,妳想得太多了。」他只是這樣答我:「最少我看見的,是完整的妳。」
我看著他。「但是這個依然不是真正的我。」
我又問:「漢斯,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只是說:「現在晚了,去休息吧。」
然後我們梳洗後,他帶我到寢室去。
我看著男人的睡臉,他的臉總是心事重重的,他也是個不快樂的人,比我還要不快樂。我想著想著,慢慢的也睡去了。


第二天清早,男人去了上班,客廳的桌上,放了一份早餐。
今天是三文治。
我默然的吃著早餐。
今天是我失蹤後的第三天呢,我沒有家人,所以沒有人會擔心我。
打開電視,仍沒有有關我的消息。


我彷彿是不存在的人那樣。
就算我不在了,世界依然如常運作,地球仍然轉動,不會因為少了我而有任何改變。
我為什麼要存在這世界?
存在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都是被帶到這個世界,做著稱為生存的行為而已。
我收抬了碟子,然後到了書房,男人看很多書。
任何類型的書都有。
其中一本書,寫著男人的手機號碼。
我拿來了一張紙,把那手機號碼抄下來。
然後我拿起書房中的電話,致電給男人:「喂?」
「妳怎麼會打來?」男人的聲音聽來很驚訝。
「我想看看打給你你會怎麼樣?」我笑著。
「有什麼事,今晚再談吧。」男人掛了線。
我默默收好電話筒。「什麼嘛,真不好玩。」




晚上,男人回來了,他說:「沒事的話,不要打給我。」
他又補上一句,「我天天都會回來,妳不用擔心看不到我,我不會要妳白等的。」
我跟男人對望,然後他攔腰抱起我,把我帶到他的床邊,讓我躺上去。
男人站在旁邊,解開他的衣服,也解下我的,之後他跨坐在我的身上,慢慢地進入我的體內。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只是喘息著。男人進入到我的深處,然而我覺得很虛無。
「漢斯,你總是覺得孤獨呢。」我說,男人的神情相當深沈,他的雙眼是陰霾,他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吧,我聽到他的喘息聲,我看著他的雙眼,看著他的眼眸倒映出的自己,他的眼內有我的存在。男人輕吻著我的耳輪,他把不安的我抱得緊緊地。
我讓自己接受他的進入,錯覺下還覺得他帶點溫柔,然而男人說過他不會讓我舒服的。
果然,他開始粗暴的抽動,完全沒有理會我的感受。
「好痛啊。」我開始反抗掙扎,想擺脫他的控制。
「天娜覺得痛的話,」男人說,「就是因為妳太軟弱了。」
然後男人將我的雙手用皮帶綁起來,那是他第一次這樣對我,
男人將我抱起,換了姿態。
這次他從背後進入我的身體。
他的雙手抓著我的腰,他緊緊地壓在我身上,我的腿也動彈不得。
因為他進入得太深,以致頂到了。「啊啊!」


依然是痛,但是,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是跟隨他的律動而輕輕地呼出稱為嘆息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放開我,他解開我雙手的束縛。
「睡吧。」他只是落下一句,倒頭便睡。
翌日早上,我看到一朵小小的玫瑰花,在男人家的花園生長著。來到這裡以後,我的兩眼還是首次接觸到外面的陽光,我站在屋前的小庭園,令一絲光明散落到我的身上。
剎那,我清楚記得他每一次進入我身體時,他注視我的表情和眼神,都一模一樣。
無情、狂亂,卻又痛苦而壓抑。
那一刻,我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從來沒有把我當作「人」來看待。
於是,我對著那朵小小的玫瑰花起誓,我會以我的唇舌和身體去迎合他,然後我會毀掉他。